秦星云发现自己有了过目不忘的本事后,心中倒是担心了一阵,不过细想这又没什么坏处,于是也就揭了过去,不再烦恼。
到了中午,凌云突然跑了过来,一进门,他便一屁股坐在了秦星云对面,脸上带着一股莫名的满足感。
秦星云知道,他有这种表情时,定是有了什么重要的消息,所以才这般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他就是在等着自己去求他。
秦星云眯了眯眼,说道:“凌兄来的正是时候,小袖儿刚刚亲手磨了年糕,一会也许你还能吃上一口。”
凌云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兴奋道:“小袖儿遇到什么好事了?竟然愿意亲手下厨?平日里只知道她喜欢偷懒耍滑。”
秦星云还没来得及说话,小袖儿此刻正好从屋外端着年糕进来,刚好听见凌云说最后一段话,于是马上生起气来。
只见小袖儿走到凌云边上,一脚便踹掉了他搭在桌腿上的右脚,然后才没好气的道:“小袖儿就是爱偷懒,每次就只做了公子吃的分量,其他人自己去街上买便是。”
凌云摸着疼痛钻心的右脚呻吟了一阵,见小袖儿也不理他,于是正经道:“小袖儿怎会偷懒,最是勤奋便是了。”
凌云边说边将手指伸向了还在冒着热气的年糕,但是刚刚要够着,就被小袖儿一筷子打在手指上,这又让他呼呼哈哈的大叫了起来,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小袖儿将年糕挪到离秦星云更近了些,这才放心的对着凌云做了个鬼脸,走了出去。
秦星云此时对着凌云一笑,说道:“凌兄可是想吃这年糕?”
凌云一听,马上将视线挪到了秦星云这里,然后点头道:“当然想吃,小袖儿的手艺那可不是盖的,能吃一口她做的年糕这辈子也值了。”
秦星云又是一笑,说道:“好说,反正我此刻也不想吃甜的东西。”
说完,见凌云又将手指伸向了年糕,于是秦星云轻轻的把年糕向自己再挪了几分,这才继续说道:“凌兄不是有什么要紧事来找我吗?如果没有,我可就想边吃年糕,边打发下时间了。”
凌云终于摇了摇脑袋,说道:“怕了你便是,昨晚我正巧遇见那黄氏二公子,当时他正神神秘秘的上了一辆不是他们黄府的车驾。”
说到这见秦星云不在反对他拿年糕,于是赶紧拿了一块放在手上,这才安心的继续说道:“反正我也无聊,便钻入了他的车底,想着作弄他一下。”
秦星云笑了一笑,说道:“恐怕不是正巧,而是你就是想去找他麻烦才对,钻入车底也不是想作弄他这么简单吧?你是想弄断他的车轴,让他再摔断另一条腿。”
凌云哈哈一笑,也不解释,继续说道:“这小子的车驾到了一处窄巷,你猜他接了谁上车?”
秦星云倒还真猜不到,于是也没说话,知道凌云肯定会忍不住说出来。
果然,凌云一拍大腿,说道:“上来的竟然是丞相赵厉,哎呦,你也有这般惊讶的表情?当真有趣的紧。”
秦星云听到这里怎能不惊讶,这赵厉和黄氏向来不和,原来都是做给别人瞧的,看来他们不仅没有不和,恐怕还相当有交情。
凌云欣赏够了秦星云的表情后咬了一口年糕,接道:“这赵厉上了车后就问逆天教的什么圣使有没有同来,当时车驾过闹市,老子却是没听清楚是什么圣使。”
秦星云听得云里雾里,心中想着,逆天教是什么鬼?
凌云接着说道:“那黄二公子只说圣使没来,圣主却派了命令来。”
秦星云自语道:“竟然不听大王的,而是听这圣主的命令,赵厉看来也是这什么逆天教的人了。”
凌云又咬了口年糕,说道:“他们说完,老子听见那赵厉似乎收了什么文书一类的物件,便很快下车去了。”
秦星云听到这里,马上问道:“你昨天听到的消息今天才来报我,你后面定是又去折腾那黄二公子了吧?”
凌云摇了摇手,回道:“没有,真没有,后面老子就下车回别院了,老子如若去折腾那黄二公子,偷听的事不就暴露了,老子自然谨慎,这么晚来是因为傅家村的傅瑞姑娘来找老子,嘿嘿。”
说完,凌云赶紧看了下背后的大门,见小袖儿不在,于是放下心来,接着道:“傅瑞跟我说他们村子最近来了好些陌生人买药材,却是奇怪。”
秦星云说道:“傅家村本来就是猎户和药农,和他们买药材有什么奇怪的。”
凌云回道:“那些人只买一些奇毒的药材,这不奇怪吗?”
刚说完,小袖儿便又端了一盘年糕进来,见凌云已经在吃秦星云的那一盘,此刻正在打着饱嗝,立马又生起气来。
凌云刚想解释,是秦星云让给他吃的,小袖儿却一把牵起了秦星云,走到门口才回过头来,故意说道:“公子和小袖儿去落星亭好了,小袖儿准备好了冰霜茶,便让乌团儿赖在这里啃那剩下的年糕,一个人噎死好了。”
到了傍晚,秦星云正想着要不要去落星亭练习下《幽兰》琴谱,却突然听到下人来报,说是丞相赵厉请他过府参加晚宴。虽然不知道这赵厉找他何事,但还是眯了眯眼赶紧上了车驾,去了丞相府。
到了丞相府,秦星云就觉得很是奇怪,来时还以为会有很多宾客,可是等他进了府门才发现,今晚的宾客仅仅就他一人。赵厉早已在主屋外等候多时,见他被管家接进来,于是赶紧迎到了门口。
秦星云微微一礼,说道:“打扰打扰,多谢老丞相招待。”
赵厉哈哈一笑,说道:“怎说是打扰?我赵族重返咸阳时,还是你父亲帮老夫选的府邸,还一直未有感谢呢。”
秦星云又是一阵寒暄,这才随着赵厉进入了主厅,两人主宾坐定,酒菜很快便被丫鬟端了上来。
赵厉轻举酒杯,说道:“招待不周,贤侄勿怪。”
秦星云也举杯回道:“老丞相真是客气了,今日能到府上来坐上一坐,可是羡慕死很多人,老丞相的府门不知多少人挤破头想进来。
赵厉又是客气了一番,才道:“昨日在大殿之上抢了贤侄的功劳,老夫当真惭愧的紧,所以请贤侄过来赔罪则个。”
秦星云一笑,说道:“老丞相怎说如此话来,能替大王效力,谁不是一样,怎么能说抢了我的功劳呢。”
赵厉也是哈哈一笑,接道:“老夫回来一想,如果当时让贤侄先提出那公子奢要谋反一事,大王肯定会给贤侄一个加官进爵的机会,却是耽误了贤侄的前程。”
说完,看了眼秦星云的反应,才继续接道:“不过看贤侄一直在太子那里办事,却没有一官半职,想来贤侄对官职也不是很在乎。”
秦星云听到这里,眯了眯眼,故作难过的回道:“唉,太子想来也有他的打算,不给我官职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我也不愁吃喝,也没什么委屈好抱怨的。”
赵厉一听,眼珠转了一圈,说道:“贤侄计谋无双,太子怎会不重用?这却是奇怪。”
秦星云又是一叹,说道:“可能是我说的太多,反而让太子不痛快了。”
赵厉一笑,问道:“怎会如此?幕僚当然要多说才是,难道每日都沉默着混日子吗?”
秦星云‘神伤’的摇了摇头,苦笑道:“老丞相真是神机妙算,太子下面的幕僚,还真是不说话的比说话的官职高些,唉。”
赵厉一愣,说道:“还真有此事,却是猜不透。”
秦星云一口喝尽杯中之酒,才道:“我平日总是在太子想到之前,便把事情说透了,这般下来反而惹了太子的不舒服,所以这官职哪里还敢想,唉。”
赵厉马上生气起来,说道:“像贤侄这般人才,怎能埋没呢?明日我便向大王奏请,给贤侄封个职位不可。”
秦星云‘一惊’,马上感激道:“老丞相,这般,这般大恩,我秦星云当真无以为报。”
说完,秦星云停顿了下,看了眼左右,接道:“可是太子那边终归是会阻挠的,这事我看还是算了吧,免的到时老丞相也不好做人。”
赵厉听到这里,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做人,于是大声道:“他太子怎么想老夫是不管了,老夫只知道人才是不能埋没的,贤侄信老夫便是。”
秦星云‘感激’的再次一礼,这才说道:“老丞相抬爱,真是感激不尽。”
赵厉哈哈一笑,说道:“贤侄就等着封官吧。”
说完,赵厉拍了拍手,很快便有一队歌舞姬走上了场来,各个都妖媚无比,所穿更是‘简陋’之极,基本就是把该遮的地方简单的遮挡了下,这般看来倒比没穿显得更加诱人很多。
秦星云看了几眼就失去了兴致,专心把眼光汇聚到了桌面的菜色之上,倒是眼直心正,毫不为所动。
几支舞下来,赵厉才让这些舞姬退了下去,然后笑道:“贤侄倒是个正直的人,不为女色所动,难得难得。”
秦星云笑了一笑,说道:“事关前景,女色与仕途我还是比较看重后者,倒是让老丞相见笑了。”
赵厉此刻倒发现,自己当真比较喜欢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对官职比较贪婪,但是轻易的诱惑却很难撼动其左右,这种人他作为丞相当然多多益善。
两人又聊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才结束了这场晚宴,赵厉一直把秦星云送到大门,看着他车驾离开,才转身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