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扬看了她一眼,苦涩的一笑,动了动嘴唇,同样是有话未说,离去了。
紫萝看得有把岳悦塞给他的冲动。
第二天,李泽扬没有出现,第三天,来坐了半小时,同样什么话也没有说,第四天、第五天……渐渐的,他来的间隔越来越长。
起初两周,每到周五他就给岳悦发条短信,说他父母想斐儿了,他去接上,然后周一送到幼儿园去。岳悦没有反对。两周后,就成了习惯,他不说,她也不问。从那时起,他没有再在岳悦面前出现过,仅是固定时间去接斐儿。他俩完全就像是有仇的离婚夫妇连面都不见,只按约定照顾孩子。
当紫萝再提起李泽扬的名字时,岳悦淡然的一笑,总结性的说:“男人果然是没有耐心的动物。”
在这段时间来说,他是没有耐心,但这是因为他的耐心被她给浪费完了。只是她如此说了,她又怎么去劝她呢?
而此时,聂风也从国外跑来了,在见到紫萝的第一面就说要迎娶她。
这算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说娶就娶,他当他是人类的主宰?紫萝对这种态度很是反感,岳悦因为亲身经历了李泽扬之前同样自大的行为,更是反感,当着他的面就把他给冷嘲热讽了。
他没有退却,跟她俩解释,说实在是有很重要的事才迫不得已离开的。
可是,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呢?既然不愿说,那么,也就不要以什么重要事为借口了。
说到舌头打结,仍不见有丁点儿效果。聂风自知继续说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留下一句“我会让你们看到我的诚意”之后,又消失了。
紫萝借用岳悦总结过的话说:“男人果然是没有耐心的动物。”
说完这话没几天,她俩发现她们店铺的楼上在筹备一家妇产医院,而那些装修的人,总是跑来店里问她俩哪里怎么弄好;每间房也不是用号编,于是又问她们每个房间起什么名字好;医院开业后,会订一大批新生儿和产妇用品,超高金额的订单又递到了她们手里。
这些言行太明显了吧?明显到傻子都能感觉到,这家医院与她俩有关。
她们问了,也跟请示她们的人说,不说是谁,她们一律拒绝再理会,可是都说不知道。
好吧,你们是端人饭碗的,不出卖雇主,那我们就去蹲点儿,不相信那人自己的医院不会来看。可是,那人就是没有来看过一眼,几天下来,还是不知道开这家医院的人是谁。
似乎断了联系的李泽扬,她们问了,得到的答案不是。
秦壬,他在女人身上花钱从来都是直接的,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聂风?两人同时点了点头,紧接着,紫萝又摇了摇头。不对,他对生意没兴趣,他也讨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医院的审批手续是很难办的,何况他初来乍到,在本地无权无势,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开办一家医院。
那会是谁呢?
两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索性不想了,就不信,等到开业了,还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就是人家看在邻里邻居的份上,想搞好关系,套近乎的。
然而,医院开业的那天早晨,在岳悦和紫萝刚到店里的时候,聂风紧跟着她俩的脚步也进了店里,把医院经营所需的全套证照交到了紫萝手里,医院的名字是紫萝,证照上的负责人写的是袁紫萝。
紫萝顿时愣住了,止不住的眼泪流了出来,转而成了嚎啕大哭。
聂风伸出双臂,以为此时他会是她的感动、她的依靠。哪知她根本没有扑向他的意思,转身把岳悦抱住了。
两女人抱在一起,一个哭一个笑。
笑的当然是岳悦,她为好姐妹的梦想实现而高兴,也为她遇到了知她、懂她、支持她、疼惜她的男人而高兴。
抚着她的背,在她的哭声渐小、气息稍缓时把位置让给了聂风,轻手轻脚的打算退场。
才移开几步,紫萝觉察到了,推开聂风,用袖子擦着眼泪大喊:“悦儿,你敢丢下我?”
岳悦停下了脚步,扭头发出来自心底的笑:“哦,不是,我是觉得我不应该打扰你们。”
“什么打扰我们?是他打扰了我们。”紫萝把那些证照塞回聂风的手里,半嗔半责的说:“怎么?想让我感动,想让我欠你的,我就会掉进你的陷井?我不要你的医院。”
抱着那些证照,聂风立在当场不知所措。
还是岳悦带着责怪的语气提醒紫萝:“别任性了。他是一番好意,你不要冲动的立即决定,好好想想你的梦想和他的心意。”
对紫萝说完,又拍了拍聂风的肩膀,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一笑。至于那笑里的意思,相信他会懂。
店门关上了,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岳悦一个人走在街上,时不时的露出微笑,她为好姐妹遇到好男人而高兴,一家店一家店的看,她觉得,此时该是为紫萝买结婚礼物的时候了。
足足逛了一天,直到接斐儿放学的时间里,紫萝没有给岳悦打电话,岳悦也识趣的没去打扰她。她笃定,聂风是欺负不了紫萝的,而紫萝,也不会真的对聂风怎样。
看看手里精致的小盒子,她又笑了。紫萝一定会喜欢的。
深夜,有门锁转动的声音,除了紫萝,不会有别人。只是,岳悦以为她今晚不会回来。
当看到她时,她吓了一大跳。紫萝的眼睛又红又肿,就像扣了两个水蜜桃。
“出什么事了?”岳悦拉住她原地转了几个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个遍,还把她的脖颈、胳膊、背、腰都拉开看了,完好无暇。松了口气,再次问她出了什么事,语气,缓和多了。
紫萝却说了句讨打的话:“没事,我就是想哭。”
“就是想哭?”岳悦果然蹦了起来,揪着紫萝的鼻子骂:“紫萝,你脑子没进水吧?我今天连店都没有开,让给你和聂风温存,你竟然哭成这样?哭嫁?好吧,如果是哭嫁,我原谅你。”
“不是。”
“那是什么?”岳悦双手叉腰瞪她了数秒,又问:“你别跟我说,你又拒绝了聂风。”没待紫萝回答,她跑去拉开房门看看外面,没人;又跑去阳台边看楼下,路灯中也不见有人影。冲着她问:“聂风呢?”抢过她的包,从里面拿出她的手机,就要给聂风打电话。
紫萝抢了回来,关机。“别打了,我让他回去了。”
“回哪儿?”
“不知道,反正五年内他不能来见我。”
五年不见?这是什么理论?“你脑子真进水了。”岳悦暴力的晃着她的脑袋质问:“你当初为什么给他起名聂风?”
“随口说的。”话已经没有了底气,在知悉根底的人面前,谎话是起不到谎话的作用的。
果然,岳悦立即毫不留情的揭穿:“骗别人还行,能骗到我?我们看”风云“的时候,是谁一开始就迷上了聂风,是谁说,嫁人就要嫁聂风。就算人长得难看,就算条件差一些,只要能改造过来,冲着那人名,也要嫁?”
“有吗?”紫萝反问得一丁点儿底气都没有了,她一直不敢正视这个问题,她怕深问的结果是自己早在潜意识里对聂风已经生情感。现在被岳悦直接了当的问出来,心虚的垂着头,怯怯的瞟了她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