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铁栅栏的车动起来,那个血人终于呻吟了一声,小杜从这一声呻吟一下听出是谁了,她的心更紧,一下扑上去有些哭意地问:“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问着又不忍看着那张脸,血人听到小杜的声音有点吃惊,好一会才忍着痛问,“怎么…怎么是你?”
小杜忍着眼泪又问:“是墨三爷还是罗征?”
“都不重要了。”
小杜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道:“可对我来讲非常重要。”
血人费劲地伸出不太好用的手拍拍小杜道:“这些都是我造的孽,不重要了,现在这吉阳打得如何了?”
小杜忙小声道:“墨三爷死守吉阳城,塔达久攻不下。”
血人重重喘口气才问:“攻了多久?”
小杜略算了一下才道:“快四个月了。”
血人伸手抓住小杜问:“马车外面有没有人?”
小杜摇摇头道:“他们蒙了马车,我看不见。”
血人才小声道:“墨老三的人马不多,他只能拖着。”
小杜点点头道:“三爷好象根本就没有人。”
血人握住小杜的手,小杜感觉血人血肉模糊的手里有什么东西,忙接了过来,血人便道:“会帮你的。”
小杜摇摇头道:“小杜不需要,小杜不需要!”
血人想笑,却因为没有脸皮,那肌肉一牵扯,就痛得他直哆嗦,好一会才道:“我对不住你,只能帮你做这么多了,他不会再为难你了,不会再为难你了,以后即便不能大富大贵,也可一生平安,他不会折磨你了。”说完血人有些得意地想笑,但因为实在痛,他笑不出来,小杜只能听到嘶嘶的声音,这让小杜更加痛苦与难受连忙道:“求你别笑了,求你别笑了。”
血人终因痛而不笑了,小杜还是有些不明白地问:“谁不会折磨我了?”
血人叹口气声:“笨丫头,当然是墨老三了。”
小杜更是不明白,墨兰花几时有折磨过自己了,当然是以前那些折磨,她都打算忘掉,还打算从根忘掉,而后面的折磨,小杜倒有几分向往,不知道血人怎么就自作多情地认为自己怕墨兰花的折磨,似乎还帮她把自己有些向往的这种折磨给杜绝了。
血人不仅笑会痛,说话也会痛,所以表达完自己的意思便大口大口地喘气,不再开口了,小杜看着血人,眼下倒觉得血人受的折磨远比自己受的那些折磨更痛苦,她应该帮血人杜绝折磨才对,小杜东张西望也找不到帮血人的东西,让她用手去掐死血人,小杜却是下不了这个手的。
小杜恨恨地握紧拳头,却一下捏到血人塞给她们东西,有些硬,小杜听了听外面,没有异常的动静,小心地展开手,见是一张象纸一样叠着的东西和一条薄薄的木片,两样东西都血迹模糊的。
叠着的纸,小杜不敢打开,但看见那薄薄的木片,小杜就知道血人显然并不想她帮助他结束掉这种痛苦的折磨,备着这木片分明还有逃走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