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那个老汉堂主走了半晌,小杜再一次脚软的时候,终于见着一个院落的偏门,院落看上去占地不算小。
小杜到底小,虽经历了诸多磨难,好奇依旧不减,趁堂主老汉敲开门的时候,偷偷从门缝里望进去,看得出里面曾经也是红砖碧瓦的,只是有些落败的味道,好一会才从里面走出一个黑紫脸膛的男子打了量堂主老汉和小杜,皱着眉问:“你们是…?”
堂主老汉连忙趋向前一步道:“张管事,您老人家忘了,不是答应买了我家闺女吗?”
那紫脸膛男子听了才“哦”了一声道:“上次说三两银子,你不是不肯吗?”
堂主老汉忙道:“张管事,可怜可怜杜老汉,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才不得不卖了闺女,您老就可怜可怜杜老汉,多给一两银子吧!”
小杜看着这个堂主真的就流出了两行老泪,心里那个佩服真如滔滔江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看着堂主老汉与那紫脸张管事你一言我一语地讨价还价,最后以三两五钱成交,小杜直到看两人写了卖身契,画了押,堂主老汉抓住她的手在卖身契上按了手印,小杜才想起来这是在卖自己,而且自己还让那个堂主老汉因为多五钱银子卖了个终身。
小杜回过神来,那堂主老汉已经收银走人,小杜居然记不得那老汉长的是个啥模样了,只听那紫脸张管事吼道:“还在那里张望什么,进去!”
小杜见那偏门“咣”的一声关上才急了,知道这门一合自己真出不去了,绝对不是角色需要,她扑到了门上哭了起来,是发自内心地哭天抢地起来,把那紫脸张管家气得暴跳如雷,吩咐人将小杜拖离偏门。
小杜被人扔进了一个房间,似乎听到有人吩咐住在这里,她爬起来呆呆地看着那个房间里,显然买自己的这户人家很有些颓败了,可以睡下五六个人的土床,居然只住了她一个。
小杜哭也哭了,嚎也嚎了,出不去是肯定的了,既然已经被卖,她也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十月底的天真不暖和,哭闹过后的小杜,一静下来,立刻觉得丝丝的寒气从窗户从地下往她身上钻,看见那床上也铺了干草,干草上有床旧絮子垫着,上面随意地丢着一床半旧的棉被,这对于穿着单薄的小杜来讲就非常有诱惑力了。
小杜只能窝进那被子里,将一双有些凉的脚放了进去,终于回归了现状,自己是被假卖,进来的目的是要做铲除奸细这样的大事。
于是小杜的心思又落在将铲除的奸细身上,那奸细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同时心里不停地祈求不要是那种太狠的主、也不要是那种太让自己下不了手的主。
第二日,那个紫面张管事就把小杜分派到了下人房,除了要负责洗每天送来的衣服,还要负责没收涮马桶,小杜真是欲哭无泪,如果还有得选,她宁可扮堂主嘴里的狗,都强过扮这丫头。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府上,身体还没完全好,腰又用不上劲的小杜一边做着洗衣服刷马桶的粗活,一边非常想念乡下的墨三,甚至还有些想念秋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