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凉州的所有杨府的人和将官们全都整日开始忙碌着杨铁的大婚,而杨家军更是史无前例的派出一千五百人的‘拜帖团’(杨铁让裴矩统计了一下全国所有最有名的富商、地主和高级官员,然后派人送去自己大婚的请帖。)
接到请帖的这些人有的高兴,觉得这是一个可以结交杨铁这个皇上眼中大红人的好机会;有的不解,觉得自己和杨铁并不相识他怎么给自己下请帖,但知道杨铁不好惹也都不敢怠慢;有的气愤,认为杨铁这是摆明了的敲诈,但也同样没有办法。
就这样大批的为杨铁道喜的礼车从全国各地开往凉州。杨铁自然也不想放弃这次发展自己凉州经济的机会,于是这个杨府最为清闲的人身穿麻布的衣服溜达着来到一对高大乌木大门前,在门前用镶金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申屠府’。他刚想迈步往里面走,过来两个家丁将他拦住很客气的问道:“这是申屠府,请问你找谁?”
杨铁甚感满意,自己本来打算装B一把,学学电视剧的皇帝微服私访,看到势力小人后在亮出自己的身份好好的教训他们一顿,可没想到申屠府的家人很有规矩,便和声说道:“我找一下申屠家的家主申屠雷,在下是凉州总管杨铁。”
看门的家丁一听将眼睛瞪的大了一圈,然后磕磕巴巴的说道:“杨….杨总管,你….你先….先等一下,我这……这就去叫我..我家老爷!”说完撒腿向府里跑去。
不一会,从府里出来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后面跟着申屠灵凤以及申屠家的其他骨干成员。
“这是那一阵风把杨大人吹来了,哈哈!”老人笑着紧走两步杨铁身前。
杨铁知道眼前之人必定是申屠雷,也赶忙凑了上去说道:“久闻申屠老爷子大名,晚辈一直琐事缠身没有来看望,真是失礼!”
申屠雷拉住杨铁笑道:“杨大太人客气了,今日大人来到寒舍,申屠府真是蓬荜生辉!杨大人里边请!”
众人如众星捧月一般把杨铁接进府里,一条广阔的石路,两侧是雕刻极其精美木质走廊,石路的尽头是一个花园,竹木丛翠,风亭水榭,令人陶醉,穿过花园来到一个二层阁楼,这里便是申屠家中堂大厅。
“杨大人,智夺西北三城,真是令老夫佩服的五体投地!”申屠雷缕了一下花白的胡须笑道。
虽然凉州的上层社会对杨铁很是不满,但对于他以奇兵夺取西北三城的事迹还是由衷佩服的。凉州历届总管与突厥人交手能全身而退就不错,从没有听说过还能夺城的。一旁的申屠灵风一双凤眼不时打量着杨铁,她觉得自己在父亲的培养下也算是一个很优秀的商人,但却怎么也看不透杨铁这个人。
“申屠老爷子夸奖了,那只不过是杨某一时走运而已,捡了个大便宜而已!”杨铁笑着摆摆手,但内心还是十分得意的。
“杨大人,过谦了!这次杨大人大婚老夫一定要去讨几杯喜酒喝。”申屠雷说道。
“杨某真是求之不得!申屠老爷子,其实杨某这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杨铁淡淡的笑了笑,他实在不习惯官商这种虚伪客套干脆直接进入正题。
“哈哈,杨大人何须如此客气,大人的事情申屠家必定全力支持!”申屠雷早有所料的说道。坐在一旁的申屠灵凤听完后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她可是领教过杨铁狠辣的手段,与他为敌的四大家最后落的是何等的凄惨。
杨铁无意看到申屠灵凤紧张的表情,心中感到十分愧疚,是自己让她看到了恐怕今生都无法忘记的一幕,急忙柔声说道:“申屠老爷子不要多虑!其实杨某这次来没有别的意思,这次杨某大婚必定会有很多中原的大世家和富商来到凉州,在下知道申屠老爷子在凉州的商界有着很高的威望,所以希望老爷子能过组织一下凉州的商界抓住这个机会与中原地区多多建立人脉,促进与中原地区的贸易往来!”
申屠雷听罢也是一愣,他一直认为杨铁应该继续狠狠打击凉州地界的这些商人才对,如今怎么会费尽心力给寻找商机,屈服了?不能,杨铁绝不是这么轻易服输的人。但一辈子混迹商界的他立刻装作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说道:“杨大人真是用心良苦,实乃我凉州商界之福,凉州百姓之幸!”
杨铁无奈的一笑,心道:和商人交朋友太难了,接着说道:“另外只要是申屠家在张掖、玉门和敦煌的生意,杨某三年内绝对不收取一分税!”
申屠雷听到杨铁一再给申屠家优惠反而心里没底了,他知道天上绝对不会掉馅饼,装作很诚恳的样子说道:“杨大人对我申屠家的大恩,我申屠家定会铭记在心!”
杨铁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道:“申屠老爷子,杨某还有些话想单独与你和申屠姑娘谈一谈。”
申屠雷心道:怎么样,狐狸尾巴马上就要露出来了!赶忙向其他们挥挥手,众人知趣的全都退了下去。
杨铁紧缩着眉头看了看两人说道:“申屠老爷子,实不相瞒杨某还有一事相求!”
申屠雷和申屠灵凤被杨铁看的心里直发毛。申屠雷一看杨铁的表情心里也顿时紧张起来小心翼翼的说道:“杨大人有事尽管吩咐,我这老头子能做到的定会全力以赴。”
“杨某知道申屠家素来与西域的贸易频繁,对西域的情况很是了解。而杨铁出来凉州对一些事情还知之甚少,所以杨某急需要一个情报组织,你们申屠家长年往来于西域各国实在是最合适的人选!”杨铁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接说明自己的真正来意。
申屠雷端起茶杯和了口浓茶,没有立刻回答杨铁的问题。他知道杨铁的心野是何其大,自己的选择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命运,这将是一场豪赌!赢了,申屠家必定会显赫无比;输了,申屠家必定家破人亡。
申屠灵凤听到杨铁开出的条件后,自己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个少年就是人们口中那个贪财好色的‘****杨’。
“好!杨大人既然如此看的起申屠家,那我们就助大人一臂之力!”申屠雷拍案说道,他知道如此自己不这么选的话,那申屠家现在可能就得灭亡。
杨铁在听到申屠雷的表态后脸上依然没有一丝喜色,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从现在开始申屠老子也就抓紧准备,我会在财力上给申屠家以支持,但申屠家必须严格控制两种东西与中原地区交易:一,战马;二,金属!另外申屠家还必须注意网络人才,尤其是各种优秀的工匠!”
申屠雷听到杨铁这番话,爽朗的笑了起来:“看来我申屠家这次赢定了,杨大人必定会成为一代枭雄!”
申屠灵凤感觉杨铁把自己家吃的死死的,虽然有些生气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眼光和胆识。
杨铁轻轻的摇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们不会懂的,凉州百姓也不懂的!我希望我来一次不要白来,能够为这里做点事情!但恐怕没人会记得我,因为历史里根本就没有我!”
申屠父女确实不明白杨铁到底在说什么,但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他心中的感伤,想说几句宽慰的话,可有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了!杨某也该告辞了。你们仔细研究一下,有了方案拿来我看!切忌此事不能让外人知晓!”杨铁说完满怀心事的径直向外走去。
申屠父女赶忙将这位瘟神送出府门,看着杨铁那孤单的背影,两人忽然感觉有些莫名的伤感,他们感觉杨铁好像根本就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一般。
申屠家在赌,杨铁也同样在赌,但他却第一次感到了自己肩上巨大的赌注带来的压力,他也深刻体会到最为一个社会改革的先驱者与世俗斗争所带来的巨大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