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几日,有意无意地,无梦都暗中跟着铁血卫的人,当然,连大义和郭氏兄弟实力太强,她跟不了,她跟的,只是那些小兵!无梦这么做,算是守株待兔,不过她运气还可以,跟的那个人,正是被安排到刺杀风满楼的行动中。
虽然她不知道铁血卫的整个行动是什么样的。但其实在风满楼进入埋伏圈内前,她早就在外观察着,对于那对爷孙的事,她也看得清楚。
此刻听到风满楼的话,无梦心中忽地生起一股悲意,只听得她满含沧桑地叹了口气,低声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好不敢相信的!那些行将木就的老人;懵懂无知的孩子;三餐不饱的乞丐;人尽可夫的花女这些越平凡,越难以引起注意的人,却是最适合做杀手的人选!很多大型的组织里,往往都训练着这样一批人!而这些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每次出手,却往往比那些全职杀手的成功率更高!"
风满楼听着,脸色不禁一阵变幻,从无梦的语气中,风满楼听得出来,她根本不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想来那些所谓的训练,她是亲身经历过的!
果然,就听得无梦继续说道:"我记得,当年我加入组织的时候,才五岁!而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六岁!到如今,我二十岁!这十四年来,我杀过的人,多得连我自己都数不清了!"
"为什么说这个!"风满楼忽然开口,打断她。
"没什么,"无梦笑了笑:"只是有点感慨。好了,不说了,天色不早了,睡觉吧!"说着,她学着风满楼的样子,不顾地上的尘土,直接躺了下去。
"你真的和别的女人很不一样!"风满楼随即笑道。
"什么?"无梦疑惑地瞥向风满楼。就看见风满楼一个翻身,正好也朝自己看过来。摇曳的火光映着他那俊朗的面容上,只是那双发红带紫的眼睛,显得很是刺眼。无梦看得脸色一变,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堵了似的。
当然,风满楼如今是瞧不见任何东西的,包括无梦的脸色:"我想,这地方,十个女人里,有九个是不肯进来!要说躺着,我原本是绝对不相信有任何一个女子会这么做的!"
"呵,"无梦闻言一笑道:"做杀手的时候,为了伏击目标,我连臭水沟都游过!这点灰尘,算得了什么?"
风满楼无奈一叹:"你还真是句句不离本行啊!"
无梦笑了笑,笑声中带着苦涩:"没办法!我的生活里!除了杀人,还是杀人!一个任务之后,等待我的,就是另一个任务!别无其他!你要我说别的,我也说不出来!"
风满楼皱了皱眉,问道:"难道,你的生活里,就没有什么开心快乐的回忆么?"
"开心快乐的回忆?"无梦皱眉思索了下,忽地轻声一笑,这笑声,明显开朗很多:"其实,也有的!"
风满楼也笑了,好奇道:"哦!是什么?"
无梦顿了下,低声道:"我有生以来,最开心快乐的回忆,就是当初在京州,你救了我,照顾我的那段时间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被人照顾的滋味!"
无梦的声音很轻很低,宛如细蚊。只是以风满楼的耳力,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心中顿时生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风满楼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话,只得沉默下去。
无梦见风满楼久久不语,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失落,咬了咬牙,一个翻身,随即闭上眼睛。
气氛就此沉静了下去,不知不觉间,两人也在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悠悠进入梦乡。
清晨的阳光洒下,透过屋顶的破洞,照射在破庙之内。
那地上的柴火,早已烧灭,漆黑的灰烬上,飘起一缕缕灰白色的青烟。
此刻天色还很早。不过无梦习惯性地双眼一睁,跟着习惯性地四周环望一阵,见得没有可疑的迹象,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伸了个懒腰,慢慢站了起来。只是随即,她的脸色又是猛然一变,豁然转身,看向昨天风满楼睡觉的地方。只见那地方空空如也,倒是地上的灰尘,勾画着一个人形,但哪里瞧得见一个人影?"风公子!"
无梦心头顿时一紧,精神倒是振奋了几分,赶忙一个转身跑了出去。只是刚跑出庙门,就听见一阵"呼呼"的裂风声响。
无梦抬眼一看,就瞧见破庙前的空地上,风满楼手持风神剑,身影起落,手影如风。剑影如电,一套风神剑法使得断断续续!
无梦顿时皱了皱眉。片刻后,就见风满楼猛然回剑一削,只是脚步落地慢了一拍,躯壳顿时一个踉跄,连晃了几下,这才稳住。
风满楼站在原地,紧了紧风神剑,长出口气,陡然一喝,再次挺剑而出,人随剑走,风神剑剑影连连变幻,闪烁不定,眨眼间,风满楼周身位置,几乎都是那银白的剑光。又一瞬间,无数剑芒合而为一,风满楼收剑回势,转身豁然一剑斩出。就听得"蓬"的一声,剑光一闪,虚空中登时震开两道空气波纹,左右荡漾开去。紧跟着,风满楼脚步一晃,就要再接一招
就在这时,忽地一声脆响,风满楼双脚忽地相互一拌,躯壳顿时失去平衡,一跟头栽倒在地上。风神剑脱手落地,敲起"哐啷"一声脆响。
有人认为,武功高强的人,就算眼睛看不见,也能凭借深厚的武学修为,以耳代目!这一点,确实没错。但这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哪怕武功再高强,忽然间双目失明!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能适应,恢复到全盛时的水准。风满楼如今就是这样,忽然间的失明,让他在步伐手法以及出剑时间的把握上,都做不到原来的水平!以耳代目,不是那么容易的!
瞧着那栽倒在地的风满楼。无梦惊讶地掩了下嘴,就要上去扶起风满楼,只是脚步一动,迟疑了下,却又收了回来。无梦五岁便被杀手组织训练,这些年来,历经沧桑。也见过形形坏坏的人。从她自己的阅历来看,是个男人,都不喜欢在人前表现出自己狼狈脆弱的一面!特别是在女人面前。
"蓬!"忽地一声震响。风满楼低哼一声,双手撑起身来,随后猛然一拳砸在地上,力道之大,直将地面砸得开裂!同时,他的右手,也是鲜血斑斑。
"蓬!""蓬!""蓬!"一拳之后,风满楼接连地又砸了数拳,直撞得自己右手鲜血横飞,一张脸阴沉到了极点!这样的神色,出现在风满楼脸上,说明他的负面情绪已经达到了临界点!
"别撞了!"无梦看不下去了,三步并两跑到风满楼身旁,扬手紧拉住风满楼的右手:"风公子,你这样做,对自己根本一点用也没有!"
"走开!"一声怒喝,风满楼奋力一甩,虽然双目失明,但他一身内力修为却一点不少!就听蓬的一声,无梦被那手上传来的力道震得栽倒,噗一声吐出口鲜血。
"无梦姑娘!"风满楼豁然回神,知道自己失手,赶忙寻声而上,伸手拉起无梦,歉然道:"对不起啊!我"
"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心情!"无梦释然笑了声,捧起风满楼的右手,下意识地学着自己以前受伤时的样子,凑近嘴边一吹,问道:"疼不疼?"
"没事!"风满楼忙收回手,心脏猛跳了两下,脸色显得有些不自然:"皮外伤而已!"
脸色微微一红,无梦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亲密,干咳了两声,道:"不如,我去找几只野兔野鸡烤来吃吧!填饱肚子后,我带你进城开大夫!"
"好吧!"风满楼当下也没其他选择。
骄阳当空,只是时值秋季,却是不觉得热。
海州城,北门。
络绎不绝,形形坏坏地人不断地进出于城门内外,拥挤熙攮,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只是,忽然间,人声马声车声,所有的声音霎时间着魔般的沉静了下去。包括守门的那几个铁石门弟子,所有的人,瞬间仿佛呆住了一般,无数包含着惊诧诡异的目光,刷一下集中到了城门处。
就看见一只高大威猛,一身金毛发灿的狮子,悠悠的移动着它那雄壮的四肢,一步一步,慢慢地行入城门,来到众人的眼前。只见那狮子背上,竟还坐着那三十出头的魁梧男子,一头淡金长发在阳光照耀下,反射着光彩。
顿时,四下响起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洪河爵对此见怪不怪,面无表情,双腿夹了下座下的狮子,那狮子顿时会意,前进的步伐加快了几分,眨眼间消失于众人眼中。
片刻后,城门处顿时一片沸腾!
"天啊!我刚才瞧见了什么!"
"狮子!那是狮子!"
"拿狮子当马骑!这世界太疯狂了!"
诸如次番的情景,随着洪河爵一路下去,不断地在海州各处发生。坐在狮子上的洪河爵皱了皱眉,似乎对那些疯狂叫喊的人有些不耐。
终于,洪河爵拍了下狮背,那狮子会意停了下来。洪河爵随即伸出一掌,往虚空那么一抓,顿时,一股强横的吸力自他掌心爆发而出,将不远处的一个青年男子吸了过来,一把攥住那男子衣领,直接将他提了起来。
那男子惊恐地发出一声惊叫,看着洪河爵,浑身发颤,声音抖栗地道:"你,这位大侠,你,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洪河爵笑了笑,献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你应该知道,铁石门在什么地方吧?"
铁石门,练武场上。
"呼!呼!"
洪亮的震风声接连响起,卓源源双手扛着战斧,舞得猎猎生风,气势不凡。
"好!"一声轻笑,黄中柱缓缓行了过来,鼓掌几声:"简单!快捷!迅猛!卓兄的斧法,果然非同小可!"
卓源源闻声停下动作,目光一转,笑道:"黄公子,你少开我玩笑了!我这点斤两,我自己还是知道的!"
黄中柱微微一笑,目光瞧了瞧卓源源手中的战斧,眉头微皱道:"这斧头,好像是当初苏震南使的那柄"劈天斧"!"
"这斧头的确是苏震南的!"卓源源答道:"这是杨大哥和秦大哥的战利品,不过他们都不用斧头,所以就给我了!"
"卓兄果然神力啊!"黄中柱笑道:"听说这"劈天斧",乃是用赤金黑铁打造,重达八百斤!你刚才竟然能使得那么自如,佩服佩服!"
"我也就是有点力气罢了!"卓源源笑了笑,疑问道:"对了黄公子,你这么早来,是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黄中柱道:"听说昨天晚上,铁石门搜索了整夜,都没找到风堂主的踪迹。我只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毕竟冰冰,多亏风堂主才活得这般开心,我欠他一个人情!"
"原来是这样!"卓源源恍然,脸色不禁也黯然了几分:"风大哥到现在都没消息!看来,真像门主说的,出事了!唉,门主昨天一晚没睡!我刚才经过的时候。他还在书房呢!"
黄中柱微微皱眉,一笑道:"想不到,他竟然这么重情义!"
"那是啊!"卓源源当即点头,附和道:"凌大哥的确很够义气的!对大家都很好!"忽地瞥见黄中柱脸色有异,卓源源干笑了声,弱弱地道:"当然,他对敌人,是狠了一点!"
黄中柱淡然一笑,也不多言。
忽然间,一阵刀剑声骤然响起。黄中柱与卓源源齐齐一愣,猛地寻声看去。顿时就瞧见大门"砰"一声猛然被撞开!六个铁石门弟子身影翻飞,正摔到卓黄两人身前,躺地打滚,一阵哀叫。
卓黄两人瞬间神色一凛,举目望去,顿时脸色一变。
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昂首阔步行了进来,在他身旁,还跟着一头金色雄师,一人一狮并肩行来,好不威势!
"你是谁?"卓源源开口喝道。附近的弟子们听到动静,也都纷纷围了过来,眨眼间,练武场周围便涌出了近百人。
瞧着那群脸色不善的铁石门弟子,洪河爵脸色淡漠,瞧了瞧黄卓二人,淡淡道:"风满楼在哪?"
众人脸色一变。卓源源眉头一皱道:"你找风大哥?"
"不错!"洪河爵道:"我就找风满楼!叫他出来!"
卓源源道:"风大哥不在,我们也正在找他!"
洪河爵低笑一声,脸色变了变,声音冷了几分:"不在!算了,我自己找!"话落,洪河爵甩了甩手,舒展了下筋骨,便朝前走了下去。
卓源源与黄中柱纷纷眉头紧皱,心中只觉猛地一震,当下骇然。想不到对方仅仅一个动作,就能让自己如此惊骇!两者实力之差,当即见晓!
"你!站住!"卓源源厉喝一声,冲将上去,扬起劈天斧,对着洪河爵当头一劈,风声猎猎,气势惊人,谁都不怀疑,这一斧头下去,绝对能将人劈成两段!
洪河爵却是毫不在意,撇了撇嘴,右手猛地一抬,"铛"一声抓在斧刃上,随即"夷"了一声,右手一沉,劈天斧直落到洪河爵面门前,这才停下。
卓源源脸色顿时剧变,双目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有生以来,单用一只手,就将自己一斧接下,这人还是第一个!
"原来如此!你力气不小啊!可惜,修为太低了!跟你打没意思!"说着洪河爵右手一转,随即运力一震。跟着就看见一道黑影冲天而起,划起一道抛物线,一声巨响后,劈天斧落地。同时,卓源源整个人倒栽而出,接连滚了三四个跟头,又一口鲜血吐出,倒在地上急促地喘气,连站都站不起来。
周围的铁石门弟子见状,顿时一片哗然,随即围着洪河爵杀了上来。洪河爵却是看也不看,双手起舞,拳脚并用,就听见"蓬""蓬""蓬"数道声响,一个个铁石门弟子被抛飞起来,落地哀叫,重则断手断脚,轻则也要掉下层皮。
洪河爵心中对这些"低档次"的家伙,可没什么兴趣,只想速战速决,下手越来越重。只是忽地一掌拍出,竟是被对方震挡回来。洪河爵不怒反喜,知道遇上了个强手,目露兴奋之色,一眼看去。就见黄中柱双锏起舞,两道金光好似游龙,对着洪河爵周身要害追击而下。
洪河爵也是不甘示弱,每一招都以正面回挡,双手蓝芒闪烁,对上黄中柱的双锏金芒,交击声接连不断,两人转眼间已过了三十多招。
"哈哈!"洪河爵忽地大笑两声,双手一抡成爪,蓝光大作,一左一右分别逮住黄中柱的双锏:""双锏伏龙"黄中柱!果然是名不虚传!可惜啊!你实力太低!如果你能达到周泉的水准,那就有意思多了!"
虽然知道技不如人,但黄中柱还是拼劲地运着内力,抵抗着双锏上传来的那股强横劲气,嘴中勉力微笑道:""狂战狮王"洪河爵,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何贵干?"
听着黄中柱一语道来。四下众人无不骇然色变。
要说当今江湖上声望最高最强的,无疑就是"北海剑圣"与"南岭刀皇"这两大泰山北斗!但若撇开这两人不谈,当今武林,名声最大的,却不是另外八大豪雄之一。而是"狂战狮王"洪河爵!
传闻中,洪河爵曾在三个月之内,连战江州铁衣门三大门主,福州海杀会九大长老,浙州飞星堂六大堂主,广州龙虎门十大高手。最终以完胜告终!从此,洪河爵之名,响遍大陆!但是,对于洪河爵,江湖上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他是个绝对的武痴!好勇斗狠是他的写照!而且,他的身旁,始终都跟着一头雄师,故此得名:
"狂战狮王!"
宅院大厅内。
凌云静坐大椅之上,神色凝重。一晚上的搜索,没得到风满楼任何消息,显然情况不妙。此刻的他,脸色淡定,但内心却是一片翻滚。若说凌云最重视的是什么?风满楼,或许不是唯一的答案,但绝对是答案之一!而且占据着一个非常高的位置!
"你不要再走了!"叹了口气,凌云不耐地瞥了眼一直在大厅走来走去,东瞧瞧,西看看的水若芯,开口道。
水若芯闻言,脚步一顿,回身看向凌云,哼道:"为什么不能走?"
凌云耐心道:"我在想事情,你这样走,我精神集中不了!"
水若芯道:"你想你的,我走我的,干吗集中不了?"
凌云勉力一笑,道:"好!铁石门面积很大,你要走,可不可以麻烦你去别的地方走?"
"我偏不要!"水若芯瞧得凌云那憋着怒气的模样,忍不住心生欢喜,就想与凌云作对,重着脚步,在厅内走得"嗒嗒"直响,嘴中笑说道:"你这混蛋,三番两次与我作对!还害得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就吵得你静不下心!呵呵!"
凌云听得一愣,奇怪道:"你说我三番两次与你作对,这我了解。但我什么时候害得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还不是就是在海州广场的那一次!"水若芯柳眉一扬,横了眼凌云,道:"那时候我接了你一刀,震得我受伤不轻,为了买药,我把钱都花完了!结果,没钱付客房费!被老板赶出来了!"
""凌云无言以对。虽然道理有点歪,但追根究地,好像还真是他的错!
...
"咚!咚!咚!"忽地响起几声敲门声。凌云看也不看,直接道:"门没关,进来!"
"支呀"一声,大门缓缓开启。一身青色衣裙的铁青青慢步行入,双手捧着个瓷碗,来到凌云身前,将瓷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行礼道:"参见门主!"
凌云一见来人脸色就微微一变,迟疑了下,这才说道:"大嫂子,你别这样好么?你的礼,我受得挺发虚的!"
"噗!"铁青青听着却是裂嘴一笑。直看得凌云神色一愣,自从他当上门主以来,铁青青还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展露笑容。
铁青青也察觉到凌云异样的神色,咳嗽了声,看了眼水若芯:"水姑娘,我有点事,想跟门主私下聊几句,你能不能先出去下?"
"好!"水若芯微微一笑,也不迟疑,直接离开,只是关门之前,还不忘横上凌云一眼。凌云心中好笑,摇了摇头,将注意力转到铁青青身上,疑惑道:"大嫂子,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铁青青瞥了眼凌云那尤自还有些发黑的右手,皱眉道:"你的手,颜色又深了!"
凌云淡笑道:"是啊!雪莲圣水毕竟不是真的神水!效果也不是无时限的!三弟已经赶往京州,现在也只有等了!"
"嗯。"铁青青也没什么办法,只得点头,随即指了指桌上的瓷碗道:"这是我亲自做的莲子汤,清热解毒的,你喝一点吧!"
凌云奇怪地看了看她,疑问道:"大嫂子,我们认识也有四年了!你我就算不知心,但也相互有点了解,你知道我这人不喜欢废话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铁青青踌躇了下,竟是对着凌云深深鞠了一躬。凌云吓得跳起身来,连忙上前扶住:"大嫂子,你别玩我了!有话直说吧!"
铁青青笑了笑,道:"我今天,就是专程来向你道谢的!那一天,如果不是你飞放出一刀,我已经死了!还有秦哥,若不是当时你一脚扫倒他,他也已经被那暗箭射到了!我们夫妻二人,欠你一分大人情!"
"什么人情不人情的!我们是同门!再说,铁门主传位给我的时候,我就答应他,我会保护你们的!"凌云释然一笑,坐回椅上,端起莲子汤喝了一口,顿时赞道:"嗯!好滋味!大嫂子,你手艺进不了啊!"
铁青青笑了下,在一旁坐下,脸色微微一正,道:"凌云,其实自从我爹死后,我的心里,一直有根刺"
"我知道,"凌云打断她,接道:"你认为,是我逼宫!在你心里,觉得铁门主是被我害死的!"
铁青青道:"没错,虽然我知道这事其实并不怪你,我爹的情况,我是最清楚的,他本来就时日无多了!只是偏偏,在他临走前,你却做出那样的事来!说实话,我当时真恨不得杀了你!特别是,当你杀了文禾之后,我甚至想过跟你拼了!你知道,虽然他不成器,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都将他看作弟弟的!"
凌云静静地喝着莲子汤,也不接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长出口气,铁青青仔细地瞧了瞧凌云,神色复杂地笑道:"我铁青青自问还算聪明,但你这人,我真是实在看不透!难怪,我爹死前,说他实在看不懂你,到底是善?还是恶?我原本已经把你当成了恶人!但你昨天的作为,却让我的心大受震撼,你为了救我,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全!凌云,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凌云笑了笑,将瓷碗放回桌上,碗内已经空了:"我这个人,做事的原则就是,敌者,格杀勿论!友者,生死相交!至于旁者,视若无物!我不是神,我也不会悲天悯人,我只想,让我在乎的人事物,不被伤害!"
铁青青追问道:"如果只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要将自己隐含得这么深?你进铁石门四年,直到最后一年才崭露头角!你一当上门主!杀文禾!灭洪帮!做事雷厉风行!你根本是别有所图!"
"不错,我是别有所图!"凌云淡然一笑,瞧着铁青青:"我的图谋,在这之前,你可能不知道,但经过昨晚,我的身世,你已经知道了,你应该想得到我想干吗?"
"你想报仇!"铁青青紧跟着道。
"没错!我想报仇!"凌云目光一冷,寒声道:"可是,我的仇人太强大!当今八大豪雄之一!"中原霸主"欧阳冥!这样的仇人!如果我没有足够的实力,你觉得我报得了仇么?"
铁青青沉默了阵,悠悠一叹,神色依旧复杂:"凌云,我最后问你个问题,你当铁石门的这些弟子,是什么?复仇的工具?摆布的棋子?"
凌云看着她,诡秘地一笑道:"你想听实话?"
铁青青点头道:"当然!"
"棋子!"凌云一笑道:"那群弟子,在我眼里,就是棋子!其实,这个世界,就像一个棋盘,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棋子!只是,他们是小卒,而我是将帅!如此而已!当然,这不能同一而论,表弟,三弟,罗炎,李杰,秦哥,源源,他们几个,我当他们是兄弟!如果有一天,要我为他们而死,我想,我不会拒绝!大嫂子,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铁青青默然半晌,摇头一笑道:"你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
"其实我倒觉得,我这人很简单,一是一!二是二!直接明了!"凌云微微一笑:"那大嫂子,你的刺,拔掉了没有!"
"似乎,拔掉一点了!"铁青青伸展了下躯壳。
忽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乱。凌铁两人疑惑对视了一眼。凌云随即披上一旁的外衣,拿起卷云刀负在背上:"好像出事了!出去看看!"
铁青青点头,跟了上去。两人一出门外,就瞧见罗炎与李杰并肩快步而来。以及门外一样脸露疑惑之色的水若芯。
凌云上前迎上两人,也不废话:"发生什么事?"
李杰应道:"老大,这下,真出大事了!洪河爵打上门了!"
"洪河爵?"凌云一愣:"他是谁啊?"
"就是狂战狮王!"一旁的罗炎紧接道。
此言一出。顿时,凌云,铁青青以及一旁的水若芯,脸色登时一变。很明显,狂战狮王的名号,他们都曾听过!
"嘿,"洪河爵轻笑了声,道:"你认出我了!"
黄中柱瞥了眼一直伏卧在练武场边缘的那头狮子,微笑道:"这么明显的招牌,怎么会认不出来?"
"认出了就认出了!这种无聊的事,没必要废话!"话落,洪河爵陡然双手一震,两团蓝光自双手上爆发出来。黄中柱浑身猛然一颤,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连退十步有余,每一步,都在练武场地面上留下个破碎的脚印,每一个脚印,都直没入地面三寸有余!
牙关一咬,黄中柱连连几个转身,卸去了大半力道,总算稳下躯壳。只是不待他回口气来。那洪河爵又是一个信步冲上,右拳爆起一道蓝光,直击黄中柱而去,速度快!强度大!烈烈风声,简直宛如爆雷!
黄中柱心下骇然。正欲躲避之时。就听见一声大喝,卓源源忽地从左面冲了过去,一个飞身撞向洪河爵,狂莽中,却是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只是他这点拳脚,岂能教洪河爵看在眼里?就瞧见洪河爵猛然脚步一顿,看也不看卓源源,直接就是拧身一个飞腿回旋踢,正中卓源源胸口。
"噗!"一声,鲜血喷吐,在空气中划起一道血线,卓源源整个人以比冲来时快上数倍的速度回弹了过去,在地上连撞出三个破洞,这才停下,随即直接晕了过去!
四下的铁石门弟子连忙扶了上去。只是看着练武场上的洪河爵,却是无人敢上前拼命。
洪河爵满不在意地耸肩一笑,看着黄中柱道:"黄中柱,你不是我对手!不过我对你的伏龙锏挺有兴趣的!这样,我就使用四成功力和你打!这样比较有意思!"
"狂妄!"黄中柱神色一怒,不过很快便又冷静下来,目光清澈,双手徐徐而动,一长一短两柄双锏慢慢地抡过几个圆圈。
这几下,在普通人眼里似乎什么也不是。但在洪河爵看来,却是目光大放,脸上的傲气登时少了几分,另多了几分凝重。在洪河爵眼里,黄中柱的那对双锏,就像是两条毒蛇,它们的每一次移动,都是针对着他的要害,成想要动之势。
不过洪河爵"狂战狮王"之名也非是浪得虚名!他竟是仅靠着躯壳的倾斜挪动,就连续避开了黄中柱双锏的针对之处!无声之间,便躲其锋芒!其实洪河爵根本无须这么麻烦,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直接冲上去!但他方才说了,他只要用四成功力!他这话,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黄中柱轻缓地移动着双锏,眉头不时地皱着,心中对洪河爵都忍不住生起一分敬佩,不移不动间便化开自己的招数,黄中柱有生以来,还从未见过这种人!
陡然!黄中柱目光一闪,箭步一冲,双手一挥,只一挥,那对金黄双锏竟是陡然化为一团金黄光芒,舞得密不透风,狂风般朝洪河爵扫了过去。
不过,早在黄中柱出手前,洪河爵就意识到自己露了破绽,因此,他也早在黄中柱发招前,便已做了准备!就见洪河爵左脚一横,猛地往自己右脚上一踢!将自己踢得跌倒在地。
黄中柱哪想到他竟然有此方法?还未反应,双锏已扑了个空。不过他回神也快,躯壳一翻,双锏一闪,一招双龙夺目,直接朝地上的洪河爵双眼刺了过去!
这一下,若是刺实了!别说是双眼,就是脑袋都能刺穿了!
精芒一闪,洪河爵猛地一挺腰,双腿飞踢而上,一脚踢在黄中柱手腕上,躲开一锏!但黄中柱的另一锏,却是方寸一变,转刺向洪河爵心口位置!
洪河爵赶忙一个翻身,再躲过一锏。但黄中柱随即一个飞跃,凌空一个空翻,双锏倒刺向洪河爵背心。
洪河爵此刻力已有尽,难以再躲,当下把心一横,竟是双手一撑地,回身双掌一探,正面与黄中柱双锏对了一记。
"蓬"一声震响。黄中柱与洪河爵齐齐连退五步,各自口吐鲜血,衣衫乱糟糟。
"你还真只用四成功力!"黄中柱冷冷说道:"你这是在侮辱我么?"
"比起侮辱你,我对伏龙双锏更有兴趣!我只是想尝尝,在公平的情况下,伏龙双锏的威力!"洪河爵扬手擦掉嘴角的血痕,一笑道:"的确很不错!不过,真正地对决,现在才开始!小子,注意了!吁~"说话着,洪河爵忽地吹了声口哨。
"吼!"练武场边上的雄师顿时有了反应,起身发出一声嘶吼,跟着躯壳一转,竟是将一件原本缠在它身上的棍棒状黑色包朝洪河爵抛了出去。
"谢了,伙计!"笑了笑,洪河爵伸手接下,一把将那黑布扯了下来,丢在地上,右手握起布里的物件,直指向黄中柱,笑道:"真正的战斗,现在开始!"
黄中柱眉头一锁。只见洪河爵那黑布包内的,却是一柄武器。那武器似刀非刀,似剑非剑。漆黑的握柄,那一截利刃,足有四尺多长!宽有两指,乍看之下,就像一柄超长的剑!但那剑尖处,又是微微上扬,形成刀状,且只有单刃开锋!
"这就是,你的兵器!"黄中柱沉声道。
"不错,"洪河爵舞了个招式,笑道:"我知道,你觉得它又像剑又像刀是不是?我是把他当做刀看的!刀名,鬼泣!"
"鬼泣!"黄中柱皱头一皱,心中迟疑:这名字,好熟悉!感觉像在哪听过呢?
"嘿,小子!你找死是么?"洪河爵忽地神色一凛,开声喝道。黄中柱被他那突如其来的气势一吓,竟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只听得洪河爵冷冷道:"小子,与你比武之时,最忌讳的就是分神!如果你是我敌人,你刚刚分神的片刻,就已经决定了你的死亡结局!"
黄中柱心下骇然,沉默片刻,却是无言以对。
"废话不说了,接招!"洪河爵也没心思与他谈论,就见他右手一挥那细长的战刀,一个直刺冲向黄中柱,刀尖直奔心脏。
黄中柱连横锏一挡,一声脆响,总算是扛下一招,然而随后,黄中柱神色猛然一变。只见三道刀光泛着蓝芒,鬼魅一般,仅仅与先前那一刀的路线差之毫厘,再此切了过来。
黄中柱当下双手一错,双锏成"十"字形架在身前,来一招"十字封门"!
跟着,就听见三道脆响,黄中柱微微退了一步,但他的脸色,却是瞬间变得煞白!
只见得一道鬼影一闪,洪河爵竟是由背后再出三刀!
他什么时候到那里去的?黄中柱心头猛跳,豁然回身,一招双龙出海,双锏挥出!只是一招刚使到一半。黄中柱就看见背后又来三刀!他此刻已然转身,就是说前后都有三道切来!
黄中柱登时浑身一颤,横心一下,双锏一分,分迎上前后的三道刀芒!
只是又在这时。黄中柱忽地眼前一话,就见一道身影划过,紧跟着,又三刀泛着幽幽蓝光的刀芒直切心口而来。速度飞快!
黄中柱此刻早已抽不出双手!哪能变招应付?三路被封,但就算他像从最后一路逃避,以洪河爵刀速之快,他根本没那个时间!
"锵!""锵!"
两声金属撞击声之后,就见两道金芒飞天而起,正是黄中柱的一对金锏!双锏在半空连打了几个转,"哐啷"一声落地,滚出了数米。
同时,三路九道刀光紧贴着黄中柱切了过去。黄中柱就觉得躯壳一松,上衣登时裂开九道口子,松拉下来。
再然后,那鬼魅般的刀影,在一个鬼魅般的身影带领下,合而为一。洪河爵诡异地出现在黄中柱身前,裂嘴一笑,神色上的自得与骄傲毫不掩饰:"小子,你还真是够嫩的!"
黄中柱微微一笑,毫无怒意,神色随意。洪河爵目光一赞,接笑道:"不过你还年轻!我期待,与你再一次交手!"
黄中柱淡笑道:"荣幸之至!今天多谢洪狮王指点!"
"不用,"洪河爵一摆手:"我没兴趣指点你,你体悟到什么,那是你自己的事!"
黄中柱淡淡一笑,也不多言。只听洪河爵紧接着道:"好了!你败了!现在,叫风满楼出来!"
"不知道洪狮王找我表弟,有何贵干?"平淡的声音忽地传了过去,凌云缓缓朝黄洪两人所站的位置走了过去,在他身旁,一左一右站着李杰和罗炎。身后则是铁青青和水若芯两女子。
"参见门主!"四下一众铁石门弟子纷纷行礼。秦池也在此刻赶到,径直跑到凌云身旁,抱了抱拳,神色凛然地护在一旁。
"门主!"洪河爵目光闪烁,发亮地打量了下凌云,一笑道:"你就是凌云!"
凌云笑了笑,瞥了眼黄中柱,又看了看不远处地上的双锏,最后看向洪河爵:"狂战狮王果然名不虚传!连黄兄都无法在你手下撑过三招!"
洪河爵笑着道:"你也不错啊!你似乎,比他还强点!有意思!"话说当初凌云极力隐含自己,在海州没人知道他玄武高手的实力,故此他的名声不大,还在黄中柱之后。洪河爵一向只对高手感兴趣,如此自然不会注意到凌云。
洪河爵接着目光一瞥,瞧了瞧凌云背上的卷云刀,笑道:"想不到凌门主也用刀!"说着手腕一抖,手上那细长的"鬼泣"战刀划起一抹寒光,直指凌云:"这样的话,不与凌门主比划比划,怎么可以?"
凌云眉头一皱。李杰,罗炎以及秦池闻言瞬间护到凌云身前。罗炎开口道:"洪狮王,我大哥昨天遇刺,有伤在身!你要打的话,我跟你打!"
"你?切!连玄武初境的实力都没有!我没兴趣!"洪河爵撇了撇嘴,看向凌云,运气凝神于耳目。随即,洪河爵眉头一皱,凝神聚气之后,他的五官敏感度比常人高出数倍,他果然察觉凌云的气息不稳,内力显得混乱,右手之处更有着一团郁结在一起的气。
无奈一叹,洪河爵放下"鬼泣"长刀,道:"算了!我不跟受伤的人打。叫风满楼出来!"
凌云笑道:"如果我没猜错,洪狮王要找我表弟,是想跟他一决胜负是吧!"
洪河爵承认道:"当然!我这一趟由极北龙州南下,就是想会一会"神龙双锏"周泉!想不到,我刚走到半途,就得到他去世的消息!没办法,我把目标改成了公孙绝和苏震南,想不到,我快到海州,又听见他们也死了!不过我听说苏震南是被暗算,以寡敌众死的,但公孙绝却是和风满楼决斗被杀的!"
"所以,风满楼,就成了你的最新目标!"凌云接语道。
洪河爵笑道:"就是这样!废话我不多说了,叫风满楼出来!"
凌云微微笑道:"洪狮王,我想我没必要骗你!我表弟,真的不在!"
洪河爵皱了皱眉,目光凝视着凌云:"真不在?"
"真不在!"
"那好!"洪河爵冷冷一笑,扬刀一指:"凌门主,既然如此,就你陪我玩玩吧!"
众人脸色一变。罗炎当即一步上前,长枪一挺:"我说了,我大哥有伤在身!要打,我奉陪!"
"我也说了,你不够资格!"冷然一笑,洪河爵豁然冲上而上,他与凌云原本就只距三米不到,只一步,他竟是诡异地绕过罗炎三人,眨眼间便已来到凌云身前,右手一扬,就见洪河爵整个人身影一晃,手中的刀宛如在瞬间爆炸开来,漫天刀光当头而下。
洪河爵登时脸色剧变。类似的招数,他不是没见过,但此类招数,一般都是以障眼法瞒骗对手!真正的刀,只有一柄!但此刻面对着那数十道刀光,凌云直觉得那每一道刀光上,都散着冰冷的刀气,竟然完全分不清虚实!
难道每一刀都是真的!凌云难以置信。
就在凌云要抽刀对敌的时候,忽地两道幻影裂风一响,左右而来,迎上刀芒。下一刻,便是接连铿锵几十声金铁交击声响,一黑一银两杆长枪舞得如风如电,与那鬼魅的鬼泣长刀相互对碰,顿时火花四溅。
只是铿锵声响得急,消得也快!不到片刻,就见罗炎与秦池飞身倒退出数米,脸色煞白,双手握枪,都是抖栗不已。罗炎更是不济,一稳下半边,立时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不过洪河爵也被两人合力逼退了三步。
"好!"洪河爵陡然大笑一声,目光精光闪射:"好枪法!再来!"说着率先一个箭步冲上,一个闪身来到两人中间,一刀立出,又是在瞬间分做两道刀芒,分别砍向两人。
罗炎目光凛冽,也不避退,一声大喝,挺枪对着那刀芒刺了过去。"锵"一声悠长的脆鸣。罗炎鲜血如泉般喷了出去,整个人被一刀震飞数米,又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真武境界与玄武大成,两者相差实在太大!饶是洪河爵不尽全力,罗炎也远不是他对手!
凌云脸色猛然一变,双拳相握,却是没有动作。一旁的水若芯瞧着,冷不丁哼了一声:"胆小鬼!看着手下被打都不敢冲上去!"
凌云没有接水若芯的话,只是双眸冷光闪射,整个人宛如待势的弩箭,随时准备飞弦而出!
一旁的铁青青叹了声,道:"凌门主不是胆小鬼!他不出手,是因为罗炎还没放弃!"
水若芯闻言稍稍一愣,抬眼看去,就见罗炎虽然被一刀震倒,但他的双手,却始终相握着自己的裂焰长枪。此刻,正抖栗着身躯,努力地站起身来。那一双眼眸,透着火焰般的色彩,战意凛然!
几人说话的同时。洪河爵另一刀砍向秦池。就见秦池双手一抡,将磐石枪转了起来,挑开一刀。不过刀枪交击时,秦池的动作明显一顿,整个脸色都白了下来。凌云分明看见,秦池的双手,已然被震裂了数道血口!
要知道,磐石枪法最强横的一手转字诀,防护威力极其的大!就是比起风满楼的神风极壁,都是无所不及!洪河爵一刀便能将其中力道震散!那一刀的威力到了什么程度?当即不言而喻!
"嗯?"同时,交击之后,洪河爵的刀也被扯偏了几分。洪河爵顿时眉头一皱,这世上,能使他一刀之势受到影响的,还真不多!当即眼神一动:"磐石枪法!有意思!看来,我还真小看铁光虎了!能创出这一枪法,他也着实是号人物!如此看来,他是根骨差了点!否则,以他能创出磐石枪法的悟性,成就不然不在苏周二人之下!"
秦池勉力一笑:"这是当然!"随即不在废话,豁然一枪冲了上去,黑芒爆发,犹如猛虎下山,势如破竹。
洪河爵眼神一动,扬起长刀,手腕诡秘地连抖几下,刀影顿时显得飘忽不定,但速度却是不快。诡秘的是,洪河爵的刀自始自终缓慢悠扬,但那数十道刀芒,却是分毫不差地,在秦池近身的瞬间,刀影如丝般,抚上秦池的磐石枪。紧跟着,三声断续的"锵"响清脆而起,声音轻柔,仿佛是轻轻一碰。
可是,就在三声"锵"响之后。秦池陡然一口鲜血吐出,躯壳剧烈一晃,双手无力地松开了磐石枪,哐啷一声落地。洪河爵却是刀影不停,直切秦池脖颈而去。
原来,洪河爵每一刀看似轻柔,实际却是刚猛到了极点!只因物极必反,快到极至,快起来反而慢了!而猛到极至,看起来却反而柔了!而以洪河爵的实力,如此强猛的三刀,直接就震得秦池内息紊乱,经络大损,哪还有力继续发招?
"秦哥!"铁青青脸色煞白,当即就要冲上去。却被凌云反手拉了回来。
"凌云!"铁青青失声大喝。
凌云脸色不变,沉声道:"他的刀,停了!"
铁青青一愣,豁然回身。果见洪河爵的长刀紧贴在秦池的脖子上,却无再进分寸。铁青青长出口气,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抽空了力气,踉跄后退了数步,被水若芯一把扶住。水若芯跟着迟疑瞧了瞧凌云:"你早知道他的刀会停?"
凌云淡淡道:"第一,如果他的刀不停,就是我们这里所有人冲上去,也阻止不了!第二,他的战意凛然,犹如火山爆发,但却没显献出丝毫的杀伐气息!"说着,凌云猛地脸色一变。随即,四下哗然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