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天杀的混蛋!我跟你们势不两立!啊~我的眼睛……”
“黄大狗你这狗娘养的赶紧来救老子,没看到老子都被打得吐血了么,还去救别人,说啥?那边情况比这里还危险,我就艹了你祖宗十八代了,没看到这小片防线就剩我们哥仨了么,还有哪比我们这里还危机,分明就是你这小妾养的记恨老子,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些混蛋前些日子还跟孙子一样,怎么今天就还真敢对我们出手,这些混蛋以前可没这么强,究竟是哪里出错了,他们居然敢造反!难道就不怕晋王回头算账灭了这****的九族么,这群狗娘养的……”
……
叫骂声此起彼伏,而事实上军队防御连比他想象中的脆弱许多,那些人的确大都是刺客,而且大都属于拼死杀人的那种刺客,他们或许不是每个人手上都有人命官司,但却绝对是个个见过血的好手,相对于这些常年安逸,只有理论知识的兵卒好了不知多少,埋伏便是张善练兵的最佳场所,无奈被赵牧之断了,而现在更是因为最先出门的精英失去联系,更是让本就苍白脸颊的脸色更是如雪一般。
若非平日里的训练与氓城那边的敷衍完全不同,说不定这个时候张善早已横尸他处。
黑衣刺客们虽然大都见过血,但眼前的场景依旧让他们肺腑间一阵不适,好在每个人最多也只是皱眉而已,并没有什么过激反应,甚至依旧能不发出太大声响,但那些心理素质不是特别好的军卒们可就不同了,他们可都是真正意义上的新上战场,看到残肢断骸,以及自己身上的伤痛,一个个早已忘了张善给他们的命令,不断哀嚎,撕心裂肺。
鲤城无疑比氓城好得多,无论是兵力还是治安,以及藏于暗处家族的强大,都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存在,外面如此吵闹,分明听到黑夜中人们不安的骚动,却依旧没人敢点起蜡烛,更没人敢出门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便是多年来严守的宵禁,普通人夜晚绝对没有出门的权力,没看到发生任何事,却依旧让人们感觉到从心中发出的恐惧,外面绝对死人了,而且死的不在少数,是外面那群侵略者攻进来了么?为何只听到惨叫却没有喊杀声。
无数人猜测、茫然、恐惧,却不敢出门看看,也的确让赵牧之大为震惊,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出手速度,这些普通兵卒根本不是他们的一合之敌,况且有相当部分已经被吓破胆,甚至呆坐在地上,刀斧加身也浑然不觉。
等到赵牧之察觉到似乎要出事,这一切似乎将要脱离他掌控范围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而兵卒们也终于回过神来,第一要对付的却不是几乎将他们逼上绝路,甚至已经接近城主府的黑衣众人,而是在后方屠戮他们友军的赵牧之等人。
在他们看来,张善附近依旧有他强大的卫队,那些可都是军伍中最强的一批人,如果那批人连这点时间都抗不下,那他们可就白吃了这么多年高薪,何况那些都是打的他们服服帖帖的人物,不会有人不相信他们的。
只是没人知道张善将这批人皆尽散去,只为了帮助他们稳住阵脚,赵牧之和张善的思虑都没有任何问题,说到底也不过是张善在谋略上占据上风,却没曾想那些黑衣人竟如此行径,分明知道这是最难啃,而且最不可能啃下位置,却拼命来杀,因为退无可退,反倒正中红心。
对于普通受了巨大打击的兵卒,他们无疑是在屠杀,但如果那些依旧战意高昂的兵卒前来帮忙,那他们也得暂避锋芒,毕竟只有不过五十人而已,如果真的被纠缠住,虽说赵牧之和他的眷属大抵依旧能轻易逃脱,但剩下的战兵们肯定会有相当的伤亡,赵牧之毕竟是御将,就算是用来冲锋陷阵的御将,也得有相当的队伍才能发挥出最强战力。
他选择了暂时退避,却迎来了林耿媛轻笑声,“吃亏了吧。”
无言以对,虽然没有伤亡,却也没有出发时的意气风发,兵卒并非都想氓城中那般一触即溃,大部分还是很强大的,特别成了规模,除非对等的军团战,个体力量在其面前虽算不得只是笑话,却也无法像单挑那般肆无忌惮。
而就在他们没看到的角落,一个老人捏着早已花白却足有尺长的胡子轻声说道,“那批是谁家的队伍,居然那般强大,不对,一见人多就跑,应该不是我们培养出来的死士,谁家死士要是这种样子,那他可就倒大霉了。”
就在他旁边并肩而立的是个十六七的少年郎,一身青色儒服,方帽折扇,在火把下轻轻摇曳,露出那张清秀的脸和充满智慧的眼。
“肯定不是我们的人,如果有这群人在,张善那老东西早都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不过究竟会是谁呢?”
“管他是谁,看他方才也是在跟张善那哥老混蛋做对,怎么着也不该是我们的敌人吧。”老者显然对自己的猜测很满意,甚至斜着眼想看看那少年的反应。
少年的反应果真很大,但跟老者的猜测完全不同,“敌敌为友?真的只是这么简单么?敌之敌……不好!何老你想想,如果我们拼个两败俱伤,谁才是最终赢家?”
从一开始少年就不同意在兵临城下之际与张善摊牌,一旦发生内斗,就不再是他们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了,真正都到最后,两方甚至都会有人去暗通城墙外的那队人马。
经少年这么一说,老者依旧在抚摸胡须的手当即就僵在原地,已经提醒到这种程度,他又不是笨蛋,却依旧弱弱地说道,“是城外的那群人……可是我们现在找张善和解,他会同意么?”
“张大人本来就是最以朝廷大事为主,若非我们中有人泄漏风声,他只会对我们有所戒备,而不是像今晚这样,就算我们不出动,他也会抽时间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只要给他讲清利弊,张大人肯定不会乱来的。”
少年郎不卑不亢,他的话也的确没错,但老者却听得一阵不爽,苦于还得靠他出谋划策,只是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也算是同意了他的观点,但如此一来,少年郎还想再这群大家族手下做事,估计是没多大可能了。
叛乱这种事是绝对无法容忍的,就算他们以后最低调做人,张善再过和善,依旧会想尽方法打压他们,毕竟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不少中等富裕的人家慢慢爬上来,如果再没有他们的打压和张善的支持,代替他们不过短短几年便可。
老者还在权衡利弊,少年郎却已经着手让黑衣人们稍微停下攻势,准备亲自去跟张善说出他的想法,暂时和解。
在最开始这少年郎就不同意现在篡权,只是苦于没人支持他,身为单纯的军事谋臣,他也只能尽全力完成决策任务,此时与张善和解这件他本就赞同的事再次被提上,老者顿时感觉到浓浓的阴谋气息,他居然还敢自己去跟张善见面?
老者闷声不响,当然不会有人听这个少年郎的话,而就是他们甚至算不得内讧的这点时间,林耿媛已经找到了他们的指挥所,并摸了过来。
“他们不是傻子,也没有什么夺妻杀父的深仇大恨,只是稍稍有些冲动而已,让他们斗下去并不需要费那么大劲,只需要给他们一个无法和解的理由就是了,就像在氓城之下。”
而这个理由也很简单,端掉他们的头脑,而且只需要是直接头脑便可,家族这边显然更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