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和阿水倒也的确是来自氓城,而且之前更是作为守城一员,只因为常年不曾从事农务,也不愿再从事农务,却根本不认识什么尚克福,所谓商量也不过是在争吵,虽然他们争吵的内容的确是究竟由谁去城下而已。
在作为奴隶身看到那则不算完善的等阶制度后,便毫不犹豫的参军,而且从胜利者口中得知,作为他们上级的人们,在前些日子甚至不过是奴隶身份,现在不光抛弃奴隶身份,甚至在战争结束后,只要有姑娘愿意脱离奴隶身份,还能看得上他,那他就能回去娶妻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在氓城被破时给予的任务,让那群人获得了二百点军功,而这次这个病秧子给他们的军功足有四百,现在他们不过是在争抢这个任务罢了。
只要到城下走一圈,扒开那人的头发,并回来便能得到,一点也不辛苦,但危险却是肯定会有的,他们听不懂两边军师在打什么哑谜,但也差不多知道,张善说他吊下来的就是尚克福,而林耿杰不相信而已,然后让他过去确认一番,虽然自己并不知道那人究竟是不是,但林耿杰似乎又不在乎这些,只需要他们过去走一圈而已。
事实真是这样简单么,他们不清楚,但却清楚的知道没有危险的事不可能价值四百军功,要知道那两百军功是那群胜利者拼命在七八个家族的族兵的围攻下,甚至将其押回去后才得到的,他们只是走一圈。
不过富贵险中求,他们都近三十岁的人了,依旧没成家,成家的欲望远比其他什么更能刺激他们,明知危险很大,他们都不愿放过这个机会罢了。
“分明知道随时有可能要死,还得被要求走的慢点,不是为了更好地活下去,要死啊……”阿水边走边低声嘀咕道,他和阿牛最终还是分配好了,四百军功只要他活着拿到,那就分阿牛五十点,让他脱离奴隶身份。
完全没有危险,如果运气好还能直接脱离奴隶身份,他们之前关系都还算不错,这协议倒也不算难达成。
阿水一步步走向这边,跟他一样,张善的心中也是分外难受,氓城和鲤城虽然交往不深,但好歹相距不远,虽说小农世界经常会出现一辈子也不曾出村子的人,但相互走动的却也稍稍有那么些许,阿水和阿牛都是氓城的守城兵,有几个人能轻松将他们认出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而这便是让张善头疼的地方。
林耿杰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派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大家族人,反倒是守城的小人物,偏偏这样的小人物并非农民一样从不走动,按几率而言他们还真有可能见过尚克福,被派上城楼的弓箭手撤了又上,小兵对其埋怨颇大,却不敢有所言语。
拖得越久便是越不利,对手明显就是在诱惑他杀人,但他还真不敢放弃离开,却又觉得承受不了背信带来的后果,他以为天衣无缝的游戏,却被人法将一军,反倒让他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无论他是否阻拦,一切都似乎已成定局。
作茧自缚……
这便是其没有真正实战经验的后果,熟读兵法,兵法有云,以正合,以奇胜,正奇相辅,变化无穷,才是战争最应该有的方法,但无论守城还是占据绝对优势之时,偏正少奇,甚至有正无奇才是最佳方略,偏偏张善兵法不精,还能说服许多人。
才造成这样的进退两难之局,张善的手心都被抓出血了,他可不是李文那只拥有行政权的家伙,由于他的强势以及足够威望,尚克福对其信心百倍,几乎将军权也牢牢抓在手中,鲤城的一切都由他做主,而他现在则在心中徘徊,不过对晋王的忠诚终究占据上风。
“射杀他!”刚下了命令的张善反身站起,还希望说些什么的时候,顿时感觉身后一凉,转过头去,看到的只有那名弓箭手无力的倒在地上,鲜血甚至溅到他的脸庞。
“张善言而无信,擅杀使者,当死!蒙蔽吾等,该杀!”
嘹亮的吼声却是挡住了他正希望说出的声音,城外万人愤怒的吼声,他们都清楚的看到城内站起了个弓箭手,若非己方有人迅速将其射杀,已经搭弓瞄准的弓手显然会将阿水射杀,所有人都怒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他们方才还确信不会斩杀他们的人,此刻居然此般不讲信用,他们的确是怒火中烧,这里大都是诚实憨厚的农民,他们知道的只有林耿杰光明磊落,而张善却如此小人行径,孰优孰劣,该信何人,当下立判!
相距五百米,高近二十米,只凭力气的话,也只有蛮亚和蛮再才能射过去,但两人的准头显然弱的可以,当然不可能是他们。
“有特种兵就是爽,特种压制可是现代战争最佳手段之一呢。”手上有好牌才是最令人舒服的,像林耿媛所说他喜欢以弱胜强是真的,但却不是受虐倾向,强弱只是说兵力大体,比如说现在。
特种压制当然是以赵牧之的眷属为主,而实行方才行动的却是鲜血领主一人,直接以血遁来到城墙下,凝聚血矛直接瞄准那里,只等的林耿杰手势而行动。
鲤城的人本就没打算在最开始就没怎么太过在意赵牧之等人的行动,确定他们待在五百米开外后更是没有太多动作,城垛上出现成批的报复性打击,张善没来及下令,城墙上的人们便以更快的速度躲在女墙后面。
在此刻一批足有一百多人的队伍正在以最快速度,从另一地方朝着城墙进发,他们穿着土黄色的衣物,整个人大都与黑黄色的沙土融合在一起,很难看清。
四面城墙,只有一面出现敌人,张善也大抵猜得出赵牧之能调动多少军队,正面有重兵把守,但其他地方则没有那么多防守意图,城墙上却几乎被鲜血领主一人压制。
这一百来号人迅速通过护城河,却只是躲在城墙下,每个人都紧贴城墙而立,几乎不发出太多声音。
“第一步终于达成了,不过比最初的预想要好很多么。”
守城最佳为正,步步稳扎稳打,不放过丝毫可能犯错的地方,但在夜晚,有群特种兵抹黑到城墙下,或许有可能被发现,却几率特别小,只要他们还不是直接发动袭击,伪装起来,就算被发现了,危险也很小,这便是林耿杰对偏正守城不屑一顾,他虽然是奇正相辅的大将之才,但最喜欢的还是奇谋。
有谋相抗,他自然欢喜,但只要对手敢与他对垒,那几乎就是来送菜了,林耿杰有足够的自信如此说话。
“最近看你都很少说话了。”
赵牧之今天几乎沦为看戏,美名其曰来震慑军威,让敌方知道他们的主将就在对面,绝不能轻举妄动云云,而他现在的作用也差不多的确如此,直接让鲜血领主带人进城也是个法子,但在还无法完全了解城内布局的时候,他不愿这么做,毕竟鲜血领主只能带一人而已。
林耿媛颇为无奈的躺在马背上,百无顾忌,“那没办法,管那边我是管不了了,只能在这里监视让他别太过欢乐,至于你,我想大概不需要我在一旁给你提点了吧,本小姐乐得轻松不成?”
带着些许怨念,赵牧之却只能讪讪一笑,“看看你老哥怎么破城,好歹这也算是我们的第一波打下来的地盘了。”
“是你,而且这是第二座城了。”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