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兵征讨,这是林耿杰最喜欢的行动,绝对没有之一,但今天的这次征讨,林耿杰却显得有些有气无力,懒散的躺在马匹上,也得亏他的马匹足够温顺,才没有把这个坐没坐样的混蛋扔到地上,然后踩上几脚。
黄沙在野外翻滚,鲤城门口比氓城门口更像是一个边塞城市,周围没有任何二人合抱之木以制作工程柱,甚至连成材的木头都没有多少,而城墙向外数十米内几乎寸草不生,但依旧能看到些许田地的遗迹,游戏中粮食几乎都是一两日一收的,倒也不存在城池周围抢收。
是个还算会守城的家伙,正经八百的守城策略,但林耿杰却越看越瞌睡,打折哈欠,若不是他依旧在马上,又没有穿他那身衣甲,说不准双眼一合索性在马背上就睡着了。
虽说兵法大家讲究正奇相辅,但守城这种情况不在其中,手上行为越是偏正,对于守城越是有利,无功无过,但毕竟攻城不比守城,只需要无功无过便是大功一件,对于这种守将,正经的奇策几乎没什么用处,但林耿杰却几乎将这种类型的守将看的一清二楚,对他而言,守将如此,没有半点意外才是最容易攻略的。
他们这次来鲤城,带来了近万人马,但只有不过三百战兵和面带红光的一千五跟他们一同前来的兵马而已,也只有林耿杰这样的奇才才敢以如此比例携带攻城,这些几乎算是被裹挟而来的奴隶身份他毫不在意,在他的口中,这些都是自愿加入军队,希望搏个富贵的草民。
敢于将这种人直接带入战场,还是最惨烈的攻城战场,不过对于军事上,无论谁都不会干扰他,这也是林耿杰还勉强愿意来此的最主要原因。
万人队伍,已经是相当庞大的队伍,虽不至遮天蔽日,却也算是声势浩大,而这般人数,鲤城当然不会不知道,但此时他们的城楼上甚至没有多少人头,甚至安静无比,若非他们的情报还算不错,城门紧锁,周围干净无比,甚至会以为这是否是已经被弃的空城。
“前头部队距城墙五百米停下,”这几乎已经在弓箭范围外,而就算真有长弓兵之类能射到这里,也几乎没什么力气,他现在不过是想看看张善究竟有什么能力,李文的情报他信那是李文能接触到的,不过天性谨慎的他就算看不起这边,也不可能完全相信。
却还没等兵卒们有什么动作,城墙上突然掉下来一个人来,缚手被吊下来,看起来似乎有些双目无神,被放到城墙下后,墙上才出现了一颗人头。
“牧之将军,吾等不愿发动战争,血流成河无论是谁都不愿承受,现献上尚克福,只求不要再有战斗,两方修好,这才是人民之福……”
“妙,真是个妙人,想不到这城中还有这样的人,这才有点乐子么,”林耿杰脸上的颓然一扫而空,棋逢对手才是人生乐趣,单纯的虐人他可没有半点兴趣,若非心中仍抱有一丝希望,他才不会来这里,镇守边疆,就算有李文这样一个几乎算是被放逐的存在,那也该有个不错的人,不然如何镇守边疆,“告诉他,我们不需要活口,不过先让他将那人的面貌露出来再说。”
被吊那人没有什么防护手段,就算距离较远,依旧能看的出来他已经是遍体鳞伤,长发将其大半面貌都挡住,林耿杰身旁亲兵喊过之后,对面分明稍稍有些停顿。
所谓复仇不过是个天方夜谭,张善当然知道当时进攻安家庄的是那些人,其中绝不会有现在所说的这四人,而张善更知道,这些人绝不会有见过尚克福的人,在玩家完全没有见过其的情况下,找的又是个还算比较相像的存在,对方绝不会认出来。
而林耿杰的第一个要求就几乎将张善的计划打乱。
这本就是个阴谋,一个无论正反方的作答都是错误的问题,无论索性反口,甚至什么都不说便迅速攻城,还是讨价还价先稳住鲤城,都会落入陷阱,因为那个人根本不是尚克福,在他回答这些的时候,便已经暴露,所为理由,甚至是牵强的理由都显得那般苍白。
且不管是城内知晓,对面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复仇之师,而是单纯的侵略军,如此无信之人,就算许诺城破后分毫不取,也不会有人相信,而他临时收拢的氓城那些人也会心有动摇,这对于人数比本就不好的安家庄军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但林耿杰的话反倒让他们陷入进退两难之境,听说过对面那支军队的强大,只是一个与他们关联不大的将军而已,弃了他便能让城市获得活路,想必那些大家不会选择奋战到底的。
何况为了增强可信度,就在方才,张善早已将城外之人并非尚克福说了出去,还正在给众人讲述的张善顿时就如被人卡住脖子的鸭子一样,嘎嘎却发不出声来。
“你若不信,大可找人过来仔细认清。”
“那可不行,如果你突然发起攻击,我军不就少了一个壮士么。”
终于走到这拉扯的地步么,居然还将这件事直接抖出来,反正真正丢脸的又不会是我军。
张善错就错在太过贪心,想钓鱼居然还不放个好诱饵出来,非得用枯枝尖钩钓鱼,如果这都能让林耿杰这条老鬼鱼上钩,那无疑是天方夜谭。
有本事你过来,有种你自己洗干净,就如小孩子般的争吵撕闹,林耿杰当然不会陪他自降智商,“阿牛、阿水,你们两过来,你们不是说曾看过尚克福的真容么,自己决定一个人去仔细认别,那可是你们的仇人呢,应该不至于认错人吧。不过武器就不要带了,不然你们一动怒给人杀了,这可就让张善大人觉得局促了。”
依旧是由他身旁那位大嗓门的亲兵喊出来,这是一场心理战,在一开始张善却已经陷入了最不利地步,而林耿杰更不会放过这种机会,落井下石步步紧逼,然后进一步扩大优势,这可是他最擅长的,哪怕只是心理战方面也是如此。
分明看不到城墙那边有任何动静,但林耿杰仿佛能听到那边的磨牙声,“当然不会,让人过来辨认就是,吾等身正不怕影子斜,是真心希望和解的,请不要再怀疑我们的诚意。”
传来的依旧是那没心没肺的声音,二者都是文臣,且自恃身份,也不可能在两阵之间大声喊叫,这样倒让作为传声筒来传达声音,他们甚至不需要掩饰声调,作为林耿杰当然不可能出错,无疑是张善沾光,不过林耿杰对此丝毫不在意。
或许传声筒的声音略有迟疑,因为他分明知道尚克福就站在自己边上,不过他更专业于喊话,对于传声筒而言,声音中没有情感是第一要素。
不光他不明白,就连赵牧之也暂时跟不上两人的思维,而这双方不知多少人,除了林耿媛外,估计也没几个人能跟得上双方的思路,谋略大家的思路毕竟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更何况他们本就是说给对方听得,这方不愿说的太露骨让他们的人听出自己已经站在下方,林耿杰便配合他,他还想再玩一会儿。
“嘿嘿,想不到居然还是有点意思么,居然玩这手,至少这两天估计不会太过无聊。”略有阴森的笑容让赵牧之不由得较低发寒,他从未见过林耿杰这种表情,这才是他最喜欢的情形,总能有些意外,又有大局在握,手上兵力还稍微逊色于对方,这才是最令人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