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暗淡了下去,黑蒙蒙的一片,远处也看的不甚清楚了。空中星光点点,它们肆意的洒落着光辉,想要以自己的力量照亮大地,却是徒然。远间炊烟袅袅,灯光片片,房屋只是能看出黑黑的轮廓,显示着这儿有着人家。
晚饭之前,丽娘带着谭书剑去清洗了一番,出来换上了一身清新干爽的小锦袍,头发刚好可以往后扎起来,看起来整个人俊秀了许多,不仅仅只是那般清秀可爱了。
丽娘看起来似乎很喜爱谭书剑,整个晚饭中,总是笑着看着他吃饭,偶尔给他夹菜,有时还会发发呆。
老儒生也看到了丽娘的情态,却是无奈叹息了一声,转头看了看谭书剑,会心一笑,心想,也许书剑这孩子能减少丽娘的相思之苦吧,可以让他认丽娘为干娘,却是我儿对不起丽娘这孩子啊,我看着她长大,知道她心系我儿,她这般好,处处好,温柔孝顺,体贴漂亮,却是在姻缘受着磨难啊!
十年过去了,岁月不饶人啊,当年十六岁的小姑娘也变成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却是我那逆子还不回家,希望莫要辜负丽娘这等好孩子啊!
丽娘手艺好,谭书剑吃得好开心,吃得饱饱的,好似已经融入了他们的生活里了,完全不当自己是外人,这主要是丽娘的温柔体贴,让谭书剑感觉到了娘亲的关怀一般,如身处自己的家中。
饭后,老儒生和丽娘带着谭书剑到屋外散散步,问了些谭书剑家里的一些事,了解了一些情况,后来谭书剑打了哈欠有些困了,因为这几天思念爹娘的伤心和寻找旅途的劳累。
“丽娘你先带书剑去睡,等下来找我,我有事跟你说。”老儒生说道。
“是,陈伯伯!”丽娘回答道。
丽娘便带着谭书剑回去了。
深邃的星空繁星一片,它们都努力的不竭余力的散发着自己的光辉,就如某些人的人生一般,它们虽然弱小却依旧散发着自己的光和热,温暖着他人。老儒生抬头看了看天空,似乎想到了什么,每个人都岂非有过要摘星摘月的幻想,但每个人心里的月亮却不同,因为经历不同,所以所求不同,幻想要得到的,一般是自己渴望的,却是难以实现的,人心便是如此。
夜凉如水,清风拂来,沙沙作响,却不知摇动了什么,老儒生看向了远方,想到天地虽然静了下来,也许还有许多人没静下来吧!是否在为梦想而拼搏,为仇恨而追逐,为宝物而争夺。安儿,你是否也是呢?江湖中,人心剖测,尔虞我诈,弱肉强食,年过半百的我,心已累。
老儒生感叹了一声,便转身回到了屋里。
……
只见丽娘已经在那等候着了,老儒生叫丽娘坐了下来,说道:“丽娘,这些年苦了你了,当年你爹在弥留之际将你托付给我,就是要我将你抚养长大,然后给你找一个好的归宿。以前,我知道你和安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认为你们俩长大后会在一起。可是世事总是难以如愿啊!后来他走了,你也一直在等他,等他回来娶你。可是这个逆子竟然十年了还未归家,真是让我失望至极,却是对不起丽娘你这个好孩子了。”
老儒生似乎说出了丽娘心里的伤心事。
“陈伯伯,您别这样说,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他修炼一定需要很多的时间,比较忙,所以没时间来看望我们,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丽娘一脸伤心并坚定的说道。
“想当初,父母为我取名陈冲天,便是希望我长大后能一飞冲天,不用再和他们一样受苦和累,成为人上人,活的开心幸福。我经过人生大半辈子的沉浮,知道了人生不容易,争名逐利更不容易,人,只要一辈子活的开心幸福就好。”老儒生自嘲一笑。
“于是老来得子的我为自己孩子取名陈安,却是希望他平平安安幸福快乐的度过一生。反而他为了追求修炼世界的玄幻多彩和长生,至今已经有十年未归了。山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修炼虽好,但也是凶险万分,一时不慎,便是性命难保。我宁愿他平平凡凡的幸福一生,也不愿他在修炼世界里一生忙忙碌碌却最终佳人已老,亲人逝去而自己无所得,遗憾终生。”老儒生陈冲天今天终于对丽娘说出了心中的肺腑之言和对自己儿子的真实期望。
此时的他不再是那个一身儒雅之气老儒生,而是一个老泪纵横,只想过平平淡淡,闲云野鹤生活的老人。
“若是再过些年,他没回来,你便找户自己喜欢的人家嫁了吧,别苦了自己,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年华。”老儒生陈冲天一脸慈祥的看着丽娘说道。其实他早已把丽娘当成了自己的媳妇,女儿一般亲,当然也不希望丽娘这么好的人嫁到别人家去,只是自己的儿子还未迎娶丽娘,耽误了人家。
“陈伯伯,您别这样说,我以前和安哥约定过,要等到他回来娶我的,我是不会嫁给别人的,更何况我还要照顾您老人家啊!您在我心里就像父亲一般,我可是舍不得您。”丽娘说道。
“哎!其实我也舍不得你啊,你在我心中就如闺女般,我怎么舍得嫁你啊,只是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莫为了他牺牲了自己的青春年华。”老儒生陈冲天说道。
“陈伯伯,您别说了,这事以后再说吧!”
“好吧!,那你就早些休息吧!”老儒生陈冲天知道丽娘心意已决,不会改变了,却也不好强求什么,只希望自己儿子早些回来,疼爱丽娘。
“是”丽娘默默地准备走的时候。
“哦!对了,丽娘你还记得前几天晚上雀城外山上的一声巨响吗?听说是那最高的山峰断落了下来,砸到了瀑布下的深潭上,人们都说是天灾,可我认为不是,这天地间能人甚多,修炼之辈可有断峰之能。而书剑的爹娘皆是那天的晚上不见了的,难道不是太凑巧了吗?”
“啊!陈伯伯,难道您是说书剑他爹娘……”丽娘一脸惊惧的捂着嘴。
“不错,此时大有可能啊,那些修炼之人少有善良之辈,若是书剑爹娘遇到了他们,恐怕是凶多吉少啊!”老儒生陈冲天愤恨的说道。
“书剑真是可怜的孩子!”丽娘说着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以后书剑就由你好好的照顾他了,不要让他爹娘的事让他不开心。”
“是,书剑这孩子,我也非常喜欢。”
“好了,你去睡吧!”
“是”说完,丽娘却没有走向自己的房间,而是款款地走向了谭书剑的房间,她想去看看谭书剑这可怜的孩子睡得好不好?
……
清早,谭书剑便起来了,似乎在这睡得第一晚并不是很习惯。
吃过早饭,老儒生陈冲天对谭书剑说“书剑,从今天起你也跟着我学习,读书写字,学习做人。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便是以后的你。”
“是,爷爷!”谭书剑兴奋的说道,他以前见自己爹读书写字,便也想写,只是年龄太小,没让写,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
等到附近所有的孩子都到了以后,老儒生陈冲天便对下面的孩子说道:“以后他也是你们的同窗了,他是我的孙子,你们要好好的相处,不得有矛盾,知道吗?”
“是,老先生!”这些孩子们见有新伙伴了,高兴不已,兴奋地叫道,有些却也是疑惑的想到,怎么以前没有见到他,一时兴奋,没有当面问出来。这些孩子都是一些普通人家的孩子,家里会学问的少,于是便来到了陈老儒生这儿。
“好了,大家坐下,听我讲,今天我给大家讲解……”
就这样,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时光匆匆,光阴荏苒,如白驹过隙,一晃就是五年。
……
午时过后,小溪边。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正是外出郊游的好时节。
溪边,古老槐树的余荫下,一个白衣少年正坐在青岩上捧着一卷书津津有味的低头看着,偶尔莞尔一笑,似乎看到了趣处。
一时间,他融入了环境,环境也包容了他,河流哗哗作响,树叶沙沙飘荡,而他也静静的像一颗小槐树,世间俗事和纷扰皆已离他远去。
忽然,不知为什么,这少年抬起了头,看向了后方。只见他,黝黑头发整整齐齐地向上用一白色发带束着,整个人俊美绝伦,丰神如玉,只是脸上还有些稚嫩,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剑眉微微皱起,眼神平静却深邃,轻狂却内敛,望向远方。
“书剑!书剑!就知道你在这,快来,有急事啊!”只见一个青衣少年急急地跑来。
谭书剑便合上书,起身而立,问道:“赵吉,什么事?把你急的。”
只见现已十二岁的谭书剑腰姿挺拔已有五尺高。
“赵达那小子被人打了,打他的那个人是我们雀城四大家族之一的雷氏家族的嫡系,叫雷武,他还点名要见你,不然赵达就惨了。书剑你去还是不去啊?”
“啊!要见我?我好像不认识雷家的人吧!为什么啊?”谭书剑边走边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那雷武估计不会请你去他家做客的。”赵吉气喘吁吁地道。
“你不废话,算了,还是快去看看吧,不然赵达就麻烦了。对了,赵达为什么被打了啊?”谭书剑没好气的说道。
“谁叫那小子眼贼,盯着那雷家的美女雷欣一顿看,想一饱眼福,结果那雷欣嫌恶心,而他哥雷武不爽,便抽了他几巴掌,打得那叫一个响啊!但是估计应该没大碍,过几天就好。”赵吉幸灾乐祸的笑着说道。
“嗯,那就好”话说着边和赵吉一路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