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哦,那是为什么呢?”寿长疑惑地看着她
“我昨晚梦里撞到了一块木头。”
“哦……一个梦。”他一副信以为真,很平淡的口气。
江南‘噗嗤!’一声笑了,心里却说,你可真是块木头!
吃早餐的时候,蒋老实看看儿子,又看看江南,脸上是满足的笑:“寿长,夹点菜给你媳妇。”
从江南到媳妇,这称呼的改变,让江南想到昨宵一宵……老人家以为他儿子跟她……江南不由得脸上飞红,迅速瞥一眼寿长,谁知寿长没事人一样,唔了一声后,果然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的碗里。江南带着羞涩的微笑,叫他们也吃。
“好好好!”蒋老实连连点头,笑得呵呵的,他觉得家的气氛真温馨。
“嗬!吃早餐了?”隔壁杂货铺三十多岁的阿秋走了进来。
“自己找凳子坐。”寿长笑着说。都是常来常往的邻居,寿长也不客气。
倒是蒋老实,站起身来递了张凳子给他。江南只是冲他笑了笑,以示招呼。
“寿长。”屁股刚沾凳子,阿秋就笑着说:“昨晚你开晕了哦!”他是指寿长和江南睡在一起了。
“嗯?嗯。”寿长吐字不清地应着。江南红了脸,低着头只顾吃饭。蒋老实却满脸的笑。
“老爷子。”阿秋又转头对蒋老实说:“你要早点给儿子媳妇举行婚礼呢,不然抱着孙子拜堂,你这当爸的可要多给一个大红包呢!”
“嘿嘿,是是!”蒋老实老实地笑着,应承着,“很快了很快了,嘿嘿……”
“你不急你儿子媳妇他们急呀,说不定昨天晚上你儿子一炮就红了,不信你问问寿长,寿长,对不对?”他转头直视着寿长,带着笑,用**的眼光。
“你这么有空,去看看昨晚我帮你打的那把菜刀,看好不好使。”寿长笑着说:“就放在铁匠铺的台面上。”
“哎哟!你不说我真忘了,我正是来拿菜刀的呢!”正说着,只听他老婆在隔壁高声大叫:“阿秋,菜刀有没有打好呀?寿长……”
“来了来了!”阿秋边回答边往铁匠铺里钻,赶快拿菜刀去了。
江南和寿长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蒋老实见儿子媳妇笑,也呵呵地笑。
只有大黑鬼,一整天的耷拉着脑袋,静静地趴在离寿长不远的地方,似乎眼带忧伤,而每当江南走近寿长身边时,它总是将鼻子皱成一团,一副极不高兴甚至想咬人的样子,而且鼻子里发出几声哼哼声,吓得江南都有些不敢靠近它了。
寿长和蒋老实骂了它几次后,它才不哼哼了,可依然一副不悦的神情。在此之前,大黑鬼对江南可不是这样的,每回看到她,都把她当贵客欢迎,可现在那神情,算是将江南彻底当仇人了。
入夜,微雨,到十点多的时候,雨越下越大,而且响起了雷声,今天的事做完了,寿长也早点上床了。而江南,今晚是在寿长家留宿的第四个晚上,前几个晚上彼此都睡得相安无事。
大黑鬼也没前几个晚上激动了,却依然在门外走来走去的,偶尔轻吠一声。
“寿长哥……寿长哥!”当江南和寿长聊天,聊着聊着寿长又要去会周公时,江南忍不住轻声叫了起来。
“嗯?”寿长勉强打开眼睛问:“有事吗?”
“我……我害怕。”江南略为小声地说。而且说得有些吞吞吐吐。
“害怕?”寿长清醒了些,“怕什么?”
“天在打雷呢!”江南说得有些委屈。
“打雷怕什么?”寿长算是完全清醒了。“你睡在床上,而且我也在这个房间里,你怕什么?”
“人家就是怕嘛!”江南撒娇地说,而且带着堵气的成分。“打雷和闪电看着都害怕。”
“那怎么办呀?”寿长问。
“不知道。”
“不知道?”寿长问:“你在自己家,晚上打雷的时候怎么办呢?”
“我妈陪我睡呀。”
“我都没妈。”寿长老老实实地说。
他的意思是他都没妈,一时上哪去找个妈来陪你。
江南听得又好气又好笑“你……”她真想骂一句,你真木头得可以,怎么世界上有你这么木头的木头人!
“我?怎么啦?”
碰到寿长这样的木头,江南真是又爱又恨。江南气得不说话,寿长也不说话,好一会儿,江南才说:“你的头和脚换一个方向睡吧。你换个位置睡,这样,我俩头顶就靠近对方的头顶了,而且就只隔了两层蚊帐。”
“这样你就不害怕了?”寿长认真地问。
“嗯,应该好一点吧。”江南认真地回答。
“好吧。”寿长真就起身睡到了另一头。“这样可以了吧?”寿长脸朝天平躺着,仰起脸来问隔着蚊帐的江南。
“可以了。”江南回答。
两人头顶相对,说话更方便了,可之后,依然是江南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问得多,寿长说得少,而且说着说着,寿长眼睛眯成一条缝,又想会周公去了。不消看,仅从寿长说话时的语气和语速中,江南也能感觉出来。
“轰隆……隆!”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跟着便是雪亮的闪电照得房间如同白昼,江南再次畏惧地说:“我怕!”
“嗯?还怕呀?”巨雷将周公吓跑了,寿长的头脑自然被雷声拉回了清醒状态。
“是啊!”
“那怎么办?”寿长仰着脸,有些为难地说:“我都离你这么近了。”
“不知道。”江南委屈地说。
“把你的手伸向头顶。”寿长说。
于是,江南顺从地将手伸到自已的头顶处,寿长穿过自己的蚊帐,一把握住她的,彼此的手接触的瞬时,江南不由得浑身一抖。
寿长的手掌粗大,温热、有力。江南的手瘦削、柔软,有些凉。江南感觉寿长掌心的温暖正一点点地传给自己,心里觉得异常地舒服和温暖。
“怎么样?”见江南半天不出声,寿长问:“好点了吗?”
“嗯。”江南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情,轻轻回应着。
“你怎么这么胆小呢?”寿长问。
“不知道啊!我没做亏心事。”江南认真地、半带委屈地说。
“呵呵!”寿长忍不住笑了。“你没做亏心事都怕雷,做了,只怕下雨天都不敢出门了。”寿长开玩笑。
“你咒我呀?”江南嗔道。
“没有。”寿长微笑着:“怎么那么怕打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