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害蒋寿长的时候,阿秀带着两个子女刚好回娘家了,第二天,她那多嘴多舌的婆婆就将一切告诉给了阿秀听,昨晚阿秀还叽叽咕咕的,责备了吴良大半个晚上,甚至说他丧尽天良什么的,惹得吴良差点动手打她了。这个平时一向老实的女人,才翻着白眼没唠叨了。
是的,如果当时这女人在家里,就会碍手碍脚,蒋寿长可能真会寿长一点点,不过,也就长那么一点点,庆父不死,后患无穷,蒋寿长不死,他们家尤其是她妹妹江南,又哪能找到真幸福?为了这个家,为了江南的后半生,蒋寿长他怎么着都不能寿长,何况现在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不是皆大欢喜的大结局吗?吴良一点也不后悔。
“你哪来那么多的废话?躺床上还屎少屁多!”吴良回骂她一句,阿秀鄙夷地‘哼’一声,立马背过身去。
“你哼什么呀?”这女人平时搓圆捏扁,随自已的便,自从蒋寿长死后的这两天,看自己的脸色就不对了,语气里还透着从未有过的不屑,平时他对自己可都是唯唯诺诺,言听计从的,只有他骂她的份,哪有她撒野的时候?
“你给我转过身来。“他语带命令。女人一动不动的,理都不理他。”你听到没有?“吴良低吼的同时伸手用力扳她的肩膀,想让她说清楚什么态度。
“你干什么?”女人没好气地说完,将肩膀用力一耸,身子一扭,更加紧贴着墙壁睡,偏不理他。
这更激起了吴良的怒火,他率性将被子一掀,翻身骑到女人身上,硬生生的将她扳转过来。
“疯子!”女人低声而又狠狠地责备,怕吵醒隔壁的老人和孩子,只得厌恶地用力推他。
都说性是男人征服女人的武器之一,此时吴良突然懒得彼此多费口舌了,何况他梦醒后近一个小时了仍睡不着,而且正心烦呢?手上动作缓了一缓之后,吴良干脆什么话也不说,粗鲁地将女人的裤子往下猛力一扯,不容对方反抗,掏出胯当里那家伙,就往她下身捅,硬绑绑的家伙,位置也没对中,扎得女人生痛,女人用脚踢他,踢不走,用手推他,推不开,想让他拔出来,没用。对方疯了一样的下力。
“疯子!”黑暗里女人痛得拧眉,只得咬牙忍着。吴良呼哧呼哧的在女人身上一阵暴风骤雨,完事后,在女人左一句疯子右一疯子的低骂声中滚了下来,死尸一样地躺着,一动也不动了,由得女人继续在那儿咒骂疯子,一边擦拭着喷洒在她身上的脏物。
“呜……汪汪……呜……”朦胧的月色下,长滿茅草的山岗上,一座新坟处不时传来一两声狗吠,与其说是狗吠声,不如说是狗狗的呜咽声,忽而悠长,忽而短促,透着凄凉与悲切,就像丧子的母亲在为儿招魂,又像新寡为夫哭坟,在更深人静的晚上传出很远,声声催人心碎。惹得周围几里以外的狗都跟着偶尔发几声悲嘷。
自从蒋寿长埋入这堆黄土,这只叫大黑鬼的狗已在此守候两天两夜,也哀鸣了两天两夜。
“喔喔喔——”当公鸡的啼鸣打破晨曦,东方出现第一缕曙光的时候,趴在坟头的大黑鬼身形略为摇晃地站了起来,这是一只身形高大的公狗,全身无一丝杂毛,黑毛长长的,此时它已没了往日少将般的凛凛威风和帅气,眼睛红红的,带着熬夜和伤感后的血丝,平时乌亮的黑毛此时沾着草屑,蓬乱不堪,加上蛰伏于眼底的仇恨,酷似失宠后慵懒于梳妆的少妇。
大黑鬼一步三回头地下得山去,在山沟边喝了几口水,舌头舔了舔依然有些干裂的唇,然后钻进就近一户农家,三两口将院子角落里的半盆子狗食吃了个一干二净,那主人家的母狗也不护食,反而默默含情地在一旁看着,大黑鬼离开时,还亲热地舔了舔它的爪子,似乎欢迎它随时光临。
大黑鬼哼哼两声,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疲乏的身子,然后神情坚毅地走出了农家院子,吃了东西,补充了体内的能量,大黑鬼精神了不少,而眼底的仇恨之火也愈加明显,扭身回头,对着坟头的方向,大黑鬼汪汪两声后,撒开腿,奔跑起来,虽然比平时的速度慢了十万八千里,但似乎有股力量支撑着它,努力向前、向前,朝着既定的目标……
太阳冉冉升起,农家的院门一个个相继打开,八华里外的吴良家。
王秋英——吴良的母亲,是吴家起得最早的一个,这个女人身形瘦削,开了屋门,从土砖房里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从屋外的水缸里舀了一盆水进去,全然不知近水缸边的屋角处有双血红的眼睛仇恨地盯着,盯着跨出这个屋子的每只脚、每个人。
“今天上午,你去把江南叫回来,我有话跟她说。”吴良的父亲吴德在老婆进屋几分后,一边说话一边端着脸盆跨出屋门来。吴良的长相酷似父亲吴德,只是吴德的塌鼻子的鼻头是红色的,一年四季被火烧了一样,吴德口中的江南是他和老婆王秋英的女儿,他们夫妇就一子一女,江南比吴良小三岁。
“听到没有,吃了早饭就去。”见老婆没反应,吴德走到水缸边又侧头向屋内大声叮嘱,就在屋内回应的同时,一直虎视眈眈地葡伏在水缸边墙角处的大黑鬼一跃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吴德面前,将他的小腿狠狠咬了一口。
吴德负痛,转头发现大黑鬼,“你这畜生,又来咬人,我砸死你!”吴德举起手上的铝脸盆便砸,大黑鬼却一溜烟跑得没影了。反倒是吴德的铝脸盆砸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后,扁了。
“你这畜生,再来!再来我收拾你!”吴德追出几步,气急败坏的骂。
“又怎么啦?怎么啦?大黑鬼又来了?”王秋英听得响动,从屋里迅速跑了出来,吴德正弯腰掀起裤脚,察看伤情。王秋英凑过去,只见吴德右腿的小腿肚近脚踝寸许处,被狗咬了一个大大的“o“形,齿印挺深的,血水正从”o“形里缓缓流出来,而且越流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