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爱提问完，看到女孩仍然皱着秀眉暗自苦恼。他耐心地等了三分钟，最后递出五千块，然后微笑转身离开。
孙小梅呆呆地接过钱，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卓爱已离开，她的小脑袋里仍然在苦思着那三个人的各种东西。等到她回过神来时，却只看到自己手中的五千块，而刚才提问的人已消失无踪。
她一脸失望地走到酒店门口，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随后把五千块塞入皮包里，接着拿出自己的可爱小手机拨打刚才那个打进来的号码：“喂，卓先生，我是律师孙小梅，就是刚才在酒店包间门口等您的女孩。我已想起那些问题的答案。”
电话那头的卓爱正开着车，听到女孩的声音，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这个女孩的耐心很不错，而且性格还挺坚韧，到现在都还不放弃。
他微微叹息一声：“你很有诚意，本来我不打算再给你机会的。不过既然你再次找来，我就让你再试试。我马上要到一家咖啡店喝咖啡，只要你能在半个小时之内找到我，我就给你一次合作的机会。”
挂掉电话，卓爱把车子拐回刚才那家五星级酒店附近。这里是市中心，咖啡店起码有二十家。
他东拐西拐地找到一家较为偏僻的小咖啡店，找一个光线比较暗的角落坐下，并把自己的白色西服脱下放到一边。
他要了一杯咖啡，一边看时间，一边慢慢品尝。那个女孩能否找来他并不太关心，能找来自然是好事，找不来他也可以再约见别的律师。
不过那个女孩确实挺有意思，耐性很好，诚意十足。还有一股坚韧不拔、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坚韧干劲，唯一的缺点就是过于年轻。
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估计刚拿到律师执照。经验上肯定是缺乏的，但如果她能有很好的观察与想象能力，并能在他留下的点滴线索中找到自己，那也就基本可以达到合作的要求了。
但她能不能找来呢？三十分钟的时间，并不怎么长。
一杯咖啡并没有多少，当卓爱喝完最后一口时，时间也刚刚好过了三十分钟。他唤来侍者结账，就在他拿到侍者找零的时候，咖啡店的门口跑进来一道纤细的身影。
“对不起，我又迟到了。”孙小梅一脸沮丧，却还是走到卓爱面前道歉，随后很自觉的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你没有迟到，是时间跑太快了。”卓爱微笑道。
孙小梅身体一顿，原本沮丧懊恼的表情悄然转变成惊喜与激动。她回过身，深呼吸好几次把自己激动的心情压下：“卓先生，谢谢你。”
卓爱点头，请她坐下，并让侍者送来一杯咖啡：“好了，可以把你的答案告诉我了。”
孙小梅重重点头，随后很仔细的把自己记忆中那三个人的各种信息讲述出来。她讲得十分详细，衣服颜色、款式，鞋子，手上的东西，从到达至离开的神情变化，全都讲得活灵活现。
但唯独眼神变化没有，因为她当时确实没有注意那三个人的眼神。讲完后，她一脸小心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等待最终评分结果。
“你讲得很详细，不过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卓爱微笑道：“因为，我根本没有见过他们，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来过。”
孙小梅呆住，搞了半天，那些问题根本就没有标准答案。但那确实是一个考核试题，如果她什么都答不出来，那一定是被打叉给鸭蛋吃的。
但现在答出来了，结果好像又没那么重要。她苦恼地皱起小鼻子：“卓先生，那我回答的算不算对啊？”
卓爱点头，肯定道：“当然算，那些问题可以算是考你的观察能力，也可以算是考你的想象能力。但最重要的一点，是考你的态度。”
“不管你是否回答得出来，只要你认真思考过，并且再次打电话给我。那就算是最标准的答案了。但这些还不够，所以我才让你在半个小时内找到我。现在说说，你是怎样找到我的吧？”
孙小梅舒一口气，第一个考核过了，第二个考核也有了结果。她再次讲起自己找人的经过。当她得到第二个考题时，她也有点慌乱。
三十分钟内找到人不容易，市中心的咖啡厅有许多。但既然时间有限制，那就等于范围限制了范围，而且这个范围肯定是以酒店为中心往外辐射的。
刚才她专门往那些大咖啡店跑，因为她觉得以卓爱的身份，肯定要到那些上档次的地方去喝咖啡。但可惜她连续找了七八家大型咖啡店，都没有结果，而时间也过去了将近二十五分钟。
最后她猛然想起，这是一个寻找目标人物的考题，那目标肯定会躲起来的。于是她就改变策略，并根据自己的记忆筛选出附近最偏僻的小咖啡店。
在最后时刻，她终于找到目标，但时间却已超时。那时她以为自己必然会再次被拒绝，但出于礼貌和心中那一点不甘，她还是上来问候并道歉。
卓爱听完这些，脸上笑意浓了两分：“很好，你基本符合我的要求。你的观察能力或是想象能力以及思考能力都很不错，而且你的心性也很好。不甘心失败，就算知道必败无疑，也要再努力一次。”
“这些我都很欣赏，但我还需要知道你的其它能力怎么样。你的专业能力，你的口才能力，这些对于一个律师来说，同样至关重要。”
孙小梅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专业能力与口才能力，这两个她一点都不担心：“卓先生，我是法学博士毕业生，虽然今年刚毕业，工作经验欠缺，但我的各科成绩都是全优。”
“法学靠的就是熟知各种法律法规，所以成绩就代表专业水准。我不仅熟知各种法律法规，还能灵活串通交叉引用。”
“在学校举办的各种法学案例辩论比赛上，我也一直是成绩列于前茅，这也间接说明我的口才不差。您可以就此出题，我一定会给您最有利的论证。”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孙小梅的小脸熠熠生辉，好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审判官，仿佛举手之间就能判定一切对错。
卓爱满意地点头，这个女孩之前表现得还像个小姑娘，现在却给人熟知世间因果、对错与冷暖的成熟女人。而她对自己的专业水平非常自信，口才也确实不错。
先自豪地告知自己的博士学历，再谦虚地说自己还欠缺经验，随后又自信地表露自己的成绩，最后又简单的说出自己的知识运用能力，还有各种辩论比赛的傲人成就。
起起伏伏，在语言的波澜中把她的能力推高、增强，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她的话，丝毫不会生出厌烦或质疑。
“好，那我就出一个题，如果你的回答让我满意，我们就可以展开合作。”卓爱微笑，随后酒吧伤人事件改掉人物与背景，慢慢讲述给她听。
讲完，他最后提出两个问题：“从你的角度出发，你觉得哪边做得对？如果由你分别做两边的辩护律师，你会从那个地方入手，又该怎样把官司打赢？”
孙小梅思考了一会儿：“从我个人的角度看，那个女孩自然是很无辜的，我也觉得她的做法没有错，就是偏激了一些。不过从现有法律的角度看，她就是违反了法律的人。”
“如果由我为这个女孩辩护，我会抓住那三个男人企图对女孩进行侵犯的伤害点不放，再引用现有的有利法律法规进行辩护，同时强调女孩属于被害者，她因为害怕遭到更大伤害与报复，才进行自我保护。”
“当然，光是这样还不足以让她脱罪，毕竟她确实对那三个男人造成了不可修复的伤害。这个官司要完美打赢比较困难，不过绝对可以得到轻判。除非女孩伤人的证据不足，否则我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现有的法律法规就是这样，它是没有人情可讲的。如果这种案例出现在国外，那女孩绝对能够不被判刑。”
“如果由我为那三个男人辩护……”
“好了，这个假设不用说。”卓爱出声打断女孩的话：“你表现很不错，现在我们谈谈合作的事情。我要找一个专职律师，我可以给予三万的月薪，年终再给十万奖金，还可以包吃包住。你考虑一下。”
孙小梅微微愣神，月薪三万加十万奖金，这个薪资对于一个刚毕业的人来说已经不少了。不过做专职律师的话，她就会少很多打官司的机会……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吧。”卓爱微笑道。
孙小梅沉吟十几秒，最终点头：“我愿意，但您能不能告诉我，刚才那个案例是不是我要打的第一个官司？”
卓爱开心地笑了，这个女孩感觉很敏锐，也很聪明。其实这也是一个附加考核，他刚才阻止女孩说下去，就是暗示对方这个案例不需要为那三个男人做辩护。
那也就间接告知，这不是一个假设性的案例，答案他也只要一个就够了。
孙小梅看到他的笑容就明白了答案，不过还是要说出自己的顾虑：“卓先生，这个案子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只能做到让女孩得到轻判，而无法为其脱罪，除非……”
“放心吧，现场没有留下任何不利证据，只有那三个男人的迷糊口供。”卓爱微笑道。
孙小梅眼睛一亮：“那我有信心了，我一定能打赢这场官司，女孩一定能无罪释放。法学中有一句疑点利益归于被告，只要没有确凿证据，女孩就不会有事。”
两人谈完话，时间也悄然流逝，转眼就到了晚上七点。卓爱唤来侍者结账，随后带着孙小梅去餐厅吃饭。
在讨论完合作与案例后，卓爱又询问了一些孙小梅的个人情况。他这才知道女孩的年纪还有几个月才满二十，是一个十足的天才少女。别人读完博士都三四十岁了，她却二十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