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你做了这么多的事,只是为了让青国大乱,从而其中谋取便利。说好听点是拨乱反正,说难听点就是趁火打劫。”
“没错,而且这把火,还是我自己放的!”
闻听此言,后面那位竟不禁笑出声来“你啊,今日我本不该问你这么多,你也不该答我的话。可你今日所作所为比我之当年更甚,那丫头自小让她娘惯得娇横,看不得别人比她强上半点,更别说你这个哥哥。如今她也长大啦,我是管不了,再加上跟她墨姐姐交心甚深,在情望山的时候就对你扬言报复,我是爱莫能助,你自己多加小心。”
“墨清她,还在生我的气吗?”方牧的声音难得透着几分颤意。
“这个我不清楚,你自己去问问她不就行了。”
一听这话,方牧顿时转过身子“她也来京城了?”
站在方牧身后的,是个中年人,只看外表看不出岁数,不知是驻颜有方,还是养生有道。虽是冬夜,却身着单衣单褂,看上去竟有种仙风道骨的模样。此人,名水师,隐居于齐。
“这倒没有,不过你可以去找她啊,当面问问也好,免得落下什么心病。”
听说墨清没来,方牧松了一口气,只是不知为什么平白生起几分失落。
墨清现在还不能出现在京城。
“你就别打趣我了,我现在,如何脱得出身子。等此间事了,再说罢。”
“此间事了?”水师笑了笑“等你此间事了,那边的事恐怕也了了!”
“什么意思?”方牧皱眉问道。
“墨清生的怎样你还不清楚?更别说气质超然脱俗,齐国那边的凡俗之人看上一眼魂都能被勾去,心悦者更是不知凡几。齐国虽说兵力不强,但风水不错,人杰地灵一词用的是一点也不过分。些许少年英雄、青年才俊还是拿得出手的,等你此间事了,怕是媳妇都要跟人跑了。”
“...”
“有地方住吗?”方牧岔开了话题“不然去我那里坐坐。”
水师一摆手“不必了,你师娘还在媚儿那等着呢,我若是夜不归宿,就算是在你那,怕也少不了一顿唠叨。再者说,如果不慎被人撞见,明年开春也不好说话。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水师转身离开了,方牧驻足望了望,亦是折身回府。
“回来了?”文四正在院里看书,也不知道他的眼睛是有多好,伴着疏离的月光愣是能吃进去不少字。
自方牧让文四把面纱拿下来,他就把府中的丫鬟家丁遣散了,留下几位老婆婆平日里打扫一下卫生,也不至于乱的不像话。
“嗯。”方牧点了点头。
“屋里给你留了饭菜。”
方牧对吃这方面没什么讲究,饭菜趁热也就是了,若是凉了也没必要回锅烧热,因为心里总感觉有些不舒服,文四知道他这个习惯,故而没有多提。
方牧到里屋端了饭菜出来,坐在文四旁边,不顾形象的大口吞咽。丝毫不管文四正在看书,声响弄得却越来越大。
“宫里今天给你送了消息过来。”文思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
“什么消息?”方牧也是一愣,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宫里,有什么事穆沄自己说不就行了,怎么还要把消息送到府里来...
“这几天宫里的事情不少,惠妃寻到机会孤身逃出了皇城,几经打听寻到了秦王府,跟门前看守的侍卫发生争执。她说自己是秦王的母亲,想进去看看自己的儿子...”
听到这,方牧手里的碗筷也放回了桌子上“然后呢。”
“那几个侍卫被她吵得烦了,见她批头散发活像个疯子,就打了她一顿,结果昏死在了秦王府,昏死在了自己儿子的府邸前。皇上打了那个放她出宫的侍卫三十宫杖,而后革除军职。至于秦王府里的侍卫,未做处置。”
怪不得穆沄把消息送到了府里,若是在宫里说,想是怕我翻脸吧。
“你打算怎么办?”
“......”文四沉默一阵“我只是把这个消息转告给你,今天宫里来人的时候,你不在。”
“最好跟皇帝说一声,以后这种无关紧要的话就不用特地跑到府上告知了,影响我看书。”
说完,文四合上书卷,回屋去了。
方牧听了也没什么反应,端起碗筷继续大口吃着。
第二天昭阳殿
“启禀陛下,户部尚书邓旭贪墨盐帮赃物一案,已经查明。”杜睿一早就备好了折子,今天可又得拉下去不少人。
“说说。”
“是。”杜睿俯首间从袖中点出一份名单“前任户部尚书邓旭及户部侍郎王泽确有贪墨现已查实,下属诸职都是奉命行事,他们也不清楚自己犯的是贪污案。现在户部罢免了两人,正是用人紧张之际,念在他们是初犯且并不知情,还望陛下开恩,罚些俸禄也就是了,日后再有污点,再行惩处也不迟。”
穆沄点了点头“就照你说的办。礼部那边呢,他们在查罪盐帮时,亦有协同之用,可有人与之牵扯?”
听皇帝这么说,礼部这边的人多少有些紧张,陛下明显是杀红了眼,现在看谁都想来一刀,这等案子,凡有牵扯肯定就是一个死字啊。
“礼部嘛...”杜睿轻飘飘的看了程昱一眼“礼部确实参与了其中,且做过一些假账目,京中一些百姓无端获罪,家中财产被抄,也是因为礼部罪名不实,胡乱定罪。不过这一切和姜大人没关系,案犯邓旭也咬定,礼部里却有人与之合谋,此人正是礼部侍郎李仁,他在查处盐帮期间,多次下派了一些帮邓旭脱罪遮掩真相的账目清单,下面的人听令行事,故而造成了许多冤假错案,此间种种是李仁一人所为,瞒过了姜大人。不过姜大人同样有看管不严御下无方的责任。”
杜睿倒是想把姜清一道咬出来,奈何这些人撇关系撇的太清,邓旭和他们串通一气,露出个侍郎权当弃卒保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剩下的事就交给刑部去办吧,该获什么罪定什么罪,依法惩处。”穆沄轻声说道“既然礼部侍郎也有牵扯,那这空出的职位,该由何人安排。杜卿,此事你出力最多,你给朕推荐个人选。”
杜睿微微一笑“现在会试正在聚考,再过些天就是群贤会了,人才多汇聚于此,不如,就擢取头名任职,也能让天下人看到陛下重才重能,从而吸取更多有能之士效力,如何?”
“正和朕意。”穆沄难能露出了笑脸“那此事就这么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