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忙打圆场道:“三弟别这么说,你二哥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三弟妹,你说是不是?”
杜衡此时心情正不好,自然不会接孙氏的话茬儿,只冷冷道:“抱歉,我没有听出来。”
孙氏也被噎了回来,萧淅越发生气,怒道:“萧泽,你想干什么?”
萧泽冷哼一声道:“我与我媳妇说话儿,不想有人偏来打扰,却还问我想做什么,我倒要问问二哥你想干什么?”
孙氏见这兄弟二人都瞪起眼睛,颇有一副大打出手的架势,忙拉着萧淅的手臂劝道:“二爷,您是做哥哥的,何必和老三一般见识,老三许是心情不好呢,咱们快去给父王母妃请安吧。”
萧淅满心怒意,冷声道:“他会心情不好?人家的岳父可是刚刚得胜还朝呢!只可惜啊,当初逼亲太甚,这会子怕是没脸见人喽!”
萧泽大怒,正要反唇相讥之时杜衡却走了出来,冷冷道:“请问二哥谁人逼亲太甚?此事我不甚清楚,还请二哥与我一起到父王跟前说个清楚,也好让我明白明白。”
萧淅一滞,却是说不下去了,逼亲冲喜之事宁亲王府以外之人都可以说,独独宁亲王府的人不能说,偏萧淅一时气急说走了嘴,把现成的话把儿递给了萧泽杜衡。
萧泽见杜衡为了维护自己而主动也萧淅扛上了,心中美的不行,自然什么气都消了。他上前一把抓住萧淅的手腕,大声囔道:“走,这就去见父王,二哥当着父王的面将话说清楚!”
萧淅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口快却将自己陷入被动之中,脸上尽是尴尬之色,孙氏忙软声说道:“三弟三弟妹,你们二哥再没那个意思,你们千万别往心里去,他只是一时失言罢了,如今还在正月之中,今日是亲家老爷回京的好日子,后儿又是父王的寿诞之喜,就不要坏了长辈们的兴致吧。”
杜衡本也没有真想将萧淅拽到公公面前细细分说,因此便就势说道:“阿泽,二嫂说的有理,这回就算了吧,别给父王添堵了。”
萧泽素来坚持一切听媳妇的,杜衡这么一说,他便松了手,对萧淅说道:“我媳妇说算了,我便放你一马。下回别再让我听到这种话,否则必要去父王面前说个明白。”
萧淅气的脸都黑了,怒哼一声甩手而去,孙氏赶紧追了上去,费了好大的力气安抚,才让萧淅的脸色渐渐和缓过来。
“阿衡,当日之事……”虽然逼嫁冲喜之事萧泽已经解释过了,可是他到底心虚,便又想再解释一番。
可是杜衡却不想听,只拦住萧泽的话头说道:“事情的始末我都已经很清楚了,你不必再说什么。那件事我已经不介意了。”
“你……真的不介意了?”萧泽惊讶的问道。
杜衡轻轻点了点头,应道:“是啊,我已经不介意了。所以你也不必总在心上。”杜衡轻轻说了一句,却让萧泽心中升起无限的希望。既然逼嫁之事杜衡都已经不介意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两人可以做真正的夫妻了?
杜衡说完这句话便先走了,萧泽赶紧追了上去,急急问道:“阿衡,你真的不怪我?”
杜衡看着萧泽很认真的说道:“萧泽,我怪你有用么?”
萧泽低头闷声道:“除了让你不开心之外就没有别的用了。”
杜衡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其实离开那府中之后,我心中轻松了许多。只凭这个,我便不该怪你,是你帮我离开了那个我一直想离开的地方,虽然,到了这个我并不想来的地方。不过离开那府中,我心里已经舒坦多了。”
萧泽抬起头看着杜衡,轻声而坚定的说道:“阿衡,不论你怪不怪我,我都不后悔那样做。”
“嗯,我知道了,既然你也说了你不后悔,那就没有什么好内疚不安的。”杜衡平静的说着,仿佛在说一件与她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似的。
杜衡的话让萧泽暗暗松了口气,可是她的神情让却萧泽心惊。萧泽其实情愿杜衡能更有情绪一些,那样会让他感觉到杜衡是活生生的,而不象现在这样冰冷疏离。自从刚才出了抱朴园,萧泽便有种随时会失去杜衡的恐慌之感。这种感觉非常糟糕。一种前所未有的低落将萧泽卷入深谷之中,一向在杜衡面前爱说爱笑的萧泽沉默了,他低着头转过身子,默默走到桌旁坐下,背影很是萧瑟。
杜衡不明白萧泽怎么了,她看着萧泽的背影,突然觉得胸口堵的厉害,好象突然就被萧泽传染了伤感一般。
“儿女都是债!”宁亲王爷拿着一封刚刚写好的亲笔信来到妻子的旁边,忍不住抱怨起来。
宁亲王妃皱眉问道:“王爷,好好的您怎么这样说?”
宁亲王爷将信放到案上,在妻子身边坐下,很是无奈的说道:“今日泽儿的岳父特意向本王请求接泽儿媳妇回去小聚,本王原本已经答应了,可是泽儿偏偏闹意气非不肯带着媳妇过去,这不,本王便得写信替泽儿解释。”
“这样啊,也不怪泽儿不高兴带着媳妇去岳家,王爷不知道,泽儿媳妇打小可没少受欺凌虐待,非但冬天无碳夏日无冰,就连吃顿饱饭都极为不易呢。泽儿知道这些,岂有不生气的?”宁亲王妃一心护着儿子媳妇,便轻声解释起来。
宁亲王爷素来不理会这些内宅之事,听完不免瞪圆眼睛惊道:“还有这等事?不可能吧,该不是以讹传讹,再怎么说建威将军府也不是吃不上饭的人家,连下人都能填饱肚皮,何况泽儿媳妇还是正经主子姑娘呢!”
宁亲王妃摇摇头,愤愤说道:“原本妾身也不知道,后来问了近身服侍泽儿媳妇的丫鬟嬷嬷,这才知道了,王爷,泽儿媳妇自从五岁没了亲娘之后,皆是靠着她的嬷嬷用自己的月钱偷偷买些陈粮好歹熬口粥养活大的。那府里狠到连碗粥都不给吃的份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