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匆匆,昭阳国的军营微微带了几分焦急,这般守卫,却从大牢之中活生生跑出去了一个人。
冷风习习,霖沧国的冬天,似乎来得比以往早了些,完颜昊的手指轻轻滑过眼前的一幅画,画上女子目光灼灼,燃了完颜昊的眸子,叹气,合眸,何时,他才能完成自己对她的誓言,以最美的十里红妆,娶她入门?他要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子,至于幸福,和他在一起,又怎么会不幸福,完颜昊的眉心一皱,只差一步,所有的一切,都……
思索中,却是一阵轻轻地叩门声响了起来,完颜昊一顿,却看见锦绣从木门里面探出了一个脑袋,笑眯眯瞧着自己,完颜昊的眉心一皱,自然是知道锦绣和尹沉的关系不是一般,上次尹沉擅自做主,把白伊伊送回了昭阳去刺杀陆离,白白让自己暴露了行踪不说,还让陆离更加谨慎,再加上失去了白伊伊这颗棋子,完颜昊一怒之下,打了尹沉几鞭子,这几日以来一直都没有过问。
锦绣抬头,瞧见了完颜昊紧紧拧在了一起的眉毛也知道完颜昊还在生尹沉的气,只得微微垂下了脑袋,一眼,却是瞧见了桌子上面的那幅画,那个女人她见过一次,在昭阳国,一双眸子淡淡,却像是盛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可是想着想着,锦绣却是嘟了嘟嘴巴,一个贫民,到底有什么好的,竟是被完颜昊这般喜爱,又被尹沉日日挂在嘴边。
完颜昊顺着锦绣的目光瞧着这幅画,伸手一收,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转身把画卷放好,开口道:“什么事情?”
锦绣也是低了低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巴道:“尹哥哥说,他把白伊伊救回来了,只不过人怕是废了,可能要请昊哥哥亲自去看一下。”
完颜昊一愣,转身瞧着对面的锦绣,眼眸轻轻转了转,只道了一个好字,便是伸手拿了衣物,锦绣的脑袋点了两下子,跟在完颜昊的身后,却怎知完颜昊的身形一顿,缓缓道:“你以后离尹沉远一点,不要总和他混在一起。”
锦绣一愣,手掌向着前面伸了伸,刚想说些什么,完颜昊却已经是几个大步退了出去,锦绣苦笑,伸出去的手掌却又是怯怯地收了回来,眉目依旧瞧着完颜昊大步向前的背影,自小,自小就是这样,她一直追着他,却不见他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她一眼,其实,她的要求不多,一眼,一眼就好,可是,他的步子越迈越快,她真的追不上呀。
姑娘的眉目抬起,瞧着完颜昊的背影,她没有跟上,他都全然没有发现,从小到大,他眼中容得下的东西,他都会得到,而他看不见的东西,便是死了或许他也不会多一句言语,如今,锦绣和尹沉已成定局,他又何须再说一句这般若有若无的话语来扫了兴呢,锦绣笑,却不知自己为什么笑,却只剩下唇角的几声呢喃,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完颜昊,姑娘开口,只道是:“太晚了,因为这世上,只有孩子不可以欺骗。”姑娘的手掌,轻轻覆上了自己的小腹,笑容,却有几分僵硬,霖沧开放,这般未婚先孕的事情也算是常见,可是,这件事情,究竟是好还是坏,又有谁会知道呢?
霖沧的牢狱,无言的女子,不过是换一个地方,换一种黑暗,心上的伤难以愈合,姑娘,再也不是之前的那个姑娘,望着白伊伊,尹沉,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陆离几步,挑了帐子走了进去,唇角一勾:“段将军潇洒,昨日刚订了婚约,昨夜就把我的妻送了回来。”
段晟轩一怔,伸手摸了摸自己微微有些泛青的眼眶,自然知道陆离还在生昨日的气,昨天的晏小五,看起来那般的脆弱,段晟轩不敢说话,生怕多说了一句,都牵了她心里的那根线,段晟轩素来油嘴滑舌,哄起女孩子来也是一套一套,可昨日,他却笨嘴笨舌地呆呆坐在那里,静静地瞧着姑娘一个人伤心。
两人这般也是不知道过了多久,微风吹过,姑娘却是一合眸,向着后面倒了过去,段晟轩一愣,伸手抱起了姑娘便是向着陆家跑了去,谁知道被守候在门前的陆离抓了个正着,还没开始说话,便在眼窝子里面中了一拳。
段晟轩抿了抿嘴角,抬眼瞧了陆离一眼,开口道:“先别管那些有的没的,白伊伊这事,倒也是蹊跷。”
陆离瞧了瞧段晟轩揉着太阳穴的手指,嘴角一偏,开口道:“逃了便是逃了,她在这里也没有拿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回到了霖沧,也是一无是处,听说,她疯了,此般,估计不会再来做什么事了。”他的声音淡淡,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段晟轩轻轻咬了咬唇齿。
听说,她疯了……
可是,那个一次又一次在牢笼里呼喊的女子,又是为谁所疯,为谁所魔,他自小便是不喜欢白伊伊,可是瞧见她变成那个样子,段晟轩还是觉得揪心,可如今,陆离却是短短两言,再无其他,这样的一个男子,若是爱上了一个人,那个人将是何其的幸运,一个人如果爱上了他,又该是何其的不幸。
有士兵走进帐中,轻轻跪下,开口道:“将军,亭长大人来了。”
段晟轩点了点头,向着士兵抬了抬手掌,士兵退出帐去,陆离抬眼,瞧了瞧段晟轩,段晟轩开口道:“亭长去了其他的城里做官,临走之前送了我一封信,说是有什么事情要说,我便让他来这里。”
陆离点了点头,坐在一边,便是听听亭长临走之前还有什么样的话要说。
亭长走进了帐子里,身后还带了一个姑娘,陆离定眼一瞧,总觉得这个姑娘有几分眼熟,却又是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到,只是轻轻捏了捏自己的额头,姑娘的嘴巴里面不知道念叨了一些什么,显然是有几分痴傻的模样。
亭长拱了拱手,请了礼,又说了不少的客套话,无疑是共筑段晟轩升到了这个位子云云,废话说了一箩筐,亭长瞧了瞧身侧的姑娘,猛然开口道:“下官这几日收拾行李,却有下人在柴房里发现了这个姑娘,疯疯癫癫,估摸着平日里靠偷些杂碎吃的在下官府上活了下来,下官本来打算把她丢到大街上,可是听人说这姑娘可能和小五姑娘有几分渊源,便将她带到了这军营之中,交给将军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