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的眉心轻轻挑了挑,又是张了张嘴吧喝了几口鲜汤下去,嘟了嘟嘴巴瞧着陆离:“这汤水从哪里来的?”一抬眼,外面还是刚刚亮透的天,估摸着酔宁阁都是没有开门,更不用说小丰村里面的这些小门小户的客栈酒楼。
陆离的眉目轻轻垂了垂,却又是轻轻帮晏小五吹了吹勺中的热汤,唇角轻勾,带出了一丝浅笑来:“丁大厨刚做的。”
纤指如玉,眉眼若波,男子一颦一笑,却只为了榻上的姑娘,本该是拿剑的手掌,本该是指点江山的手掌,此刻,却是轻轻舀了鲜汤,只为一个姑娘,小五浅笑,突然觉得自己何德何能,遇见这样的男子,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所以一切都不一样了,可是,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命中注定吧,没有她,或许索然无味,也会是一种节奏,段晟轩的话说的有道理,或许没有晏小五,他也会遇见那个命中注定要喜欢上的女子,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呢,四十岁,五十岁,还是垂垂老矣,躺在棺材中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们最幸运的事情,就是在最好的年华遇上了彼此,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埋怨的,又有什么好伤心的。
小五张了张嘴巴,将汤咕咚咕咚地喝下去,眼眸,却始终瞧着眼前的人,这个误打误撞,却不知不觉和自己许下了太多的海誓山盟的人。
陆离的眼眸未抬,却是含了几分笑意,开口道:“你看我做什么,莫不是又要说那些看不够的肉麻话。”
小五的身子微微抖了抖,好像想起某个意识微微有些不清的时候,自己傻傻地摸上某个人的脸颊,傻笑着花痴般说着怎么看也看不够的话语,曾经在眼前回放,姑娘却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只是狠狠嘟了嘟嘴巴,脑袋偏向了一边去:“喂,你当你是谁,还怎么都看不够!”
陆离轻笑,却是轻轻瞄了一眼晏小五红成了猴屁股的脸蛋,将勺子递到了晏姑娘的嘴巴,开口道:“好了,啊,喝汤了。”
小五的嘴巴不自然地偏了偏,却还是一张嘴巴,把汤全部咽了下去。
小五向着外面看了看,眼眸之中染了几分狐疑:“丁掌柜呢?”
陆离将碗放在桌子上面,张了张嘴角:“走了,他本来昨天就想走得,郎中说你该多喝点鲜汤补补身子,我就深夜派土翼去把他找了过来,本来人家东西都收拾好了,因为要给你做汤,这才迟了一点。”
小五一愣,想起丁胖子笑眯眯说着有关于自己媳妇的事情,如今,到了新的地方,怕是又要重新开始了,不过丁胖子这般可爱的人,指不定会在自家的门前举办个厨艺大赛什么的,想来,也是有趣,不知会不会再出来几个秒杀了他的大厨,小五捂着嘴巴笑了笑,却不知多年之后,出了一个叫锦城的地方,该地一年便有一次厨艺大赛,摘得冠军者,便可得一页菜谱残页,多少年,从未改变,当然,这是后话。
陆离狐疑地看了一眼晏小五:“你笑什么?”
小五轻轻摇了摇头:“我在想,人家本来是回家带娘子的,却被你这个不识情趣的人好好的打扰了一番,非得跑到这里来再给我做一道汤,人家可都是说了,只有自己做的汤才是有新意,陆大厨,你太让我失望了!”小五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倒是说的有些有板有眼,陆公子有些哭笑不得的瞧着眼前的女子,伸手狠狠捏了捏她的鼻尖,宠溺到:“我做的饭菜,你倒是敢吃,我都不敢让你吃!”
至今,陆公子还对包饺子和自己做的那一碗长寿面心有余悸,小五吐了吐舌头,却是眼前公子又道:“还有,我不懂情趣,恩?”
公子的眼神轻轻眯了两下子,瞧着眼前姑娘容颜,却是唇角一勾,向着榻上进了一步,小五一愣,却是公子又进一步。
榻上姑娘一怔,赶紧伸出了双手来貌似可怜兮兮地看着对面的人:“我错了,我错了!”
公子的眉目一沉:“晚了!”
说错话的结果就是,晏小五深刻地觉得自家的相公是个厉害的人,狼对付了羊羔,瞧着榻上熟睡的人儿一笑,在她的额头印上了一个吻,甜笑间,却是几声扑腾传到了公子的耳畔,陆离的眉心轻轻一挑,穿了衣服向着屋外走了去,窗前,一直白鸽轻轻落下,陆公子的眉心一皱,将鸽子腿上的信笺取了下来。
素白纸张上面还残余着淡淡的墨香,略显凌乱的字迹印在纸张上面,徒增了几分焦急——“白伊伊失踪,速归!”
陆离的眉心一皱,手指下的动作轻轻一抖,将手中的纸条狠狠地团做了一团,又看了一眼榻上得姑娘,留了一张字条在塌边,转身离去,屋外,白衣男子负手而立于枝桠之上,满口的牙齿几欲咬碎,手掌紧紧攥在一起,却是刚刚从屋里出来的男子又是抬手拾了一片树叶,抬手之间却已经向着枝桠飞去,白衣男子一愣,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是这般就是暴露了行踪。
陆公子的步子没有慢下来,依旧是一步步向着兵营的方向走去,面上的表情几分冰冷,开口,带了几分严厉:“本宫说过,不要站的比本宫高,还有,离我的女人远一点!”
两句话,两个称呼,白衣男子单手撑地,这一次,陆公子的手法更快,而且不是想着枝桠,而是向着公子的肩膀而去,公子单膝跪地,咬了咬牙,伸手捂住自己的肩膀,终是忍无可忍,向着陆离的身影大声喊道:“太子殿下,所有的一切,草民都会如实告诉大人的!”
一字一顿,却只剩下空无里某人一声轻轻:“随意。”这么多年,什么诬告没有受过,什么怀疑没有藏过,被自己最亲的人欺骗了太多次,连心都已经凉了吧。
白衣男子咬了咬牙,向着旁边吐了一口血出来,又是向着屋子里面看了一眼,太子,没有金屋,他确定藏得好他的娇吗?榻上,女子依旧睡得香甜,仿佛屋外的事情,和自己没有半点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