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晟轩的身子微微的一怔,抬头看着女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几个字,晏小五的唇角勾了勾,吓傻了屋子里面的人,陆离咬了咬嘴巴,自己的弟妹,莫不是疯了。
女帝挑着晏小五下巴的手掌都是一僵,小五的嘴角轻勾,划出了一丝浅笑:“皇家的事,就该没有情爱?那圣上,也从不知情爱的滋味吗?”
“大胆!”拂袖!转身!屋内的温度早已降到了最低,女帝的脸颊转了过去,身子背对着晏小五:“你不过乡野村妇,莫不是在质问朕!好大的胆子!”
小五的嘴角轻抿,向着前面拱了拱身子:“母后,儿媳不是质问,儿媳只是好奇,皇家之人,依旧为人,为何就要平白遭受那些痛苦?正是因为是皇家的人,母后才要将陆离送到这乡野里来,让自己体会这种母子别离的痛苦?若真是如此,还望母后恕儿媳大胆,向母后说一句不值。”
女帝转过身来,瞧着眼前的晏小五,唇角划出了一丝冷笑:“你还真是大胆!”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不过一枚脑袋挂在脖子上面,有些话,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女帝瞧了小五的模样,手掌背在身后:“也好,既然你一心想着,如今朕就一忤逆之罪,判你凌迟之刑,可好?”小五的手掌僵了僵,眸子里却看不见一丝认输,唇角轻勾:“若是如此,就能让皇家满意,也好。”
圣上看着眼前的女子,也是微微一怔,终于肯认真地看着晏小五,眼前的姑娘不过粗布麻衣,除了眉目带了几分清秀美丽的模样,和普通的乡野村夫看不出一点地差别,偏生得一双眸子倔强,一枚唇儿任性,不让人占了丝毫先机去,女帝的手掌捏在身后,唇角轻勾,连连叫了三个好字:“既是如此,朕就成全你。”
陆雪赶忙上前了几步,抓住了圣上的衣裳:“母后,这事……”
段晟轩的头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两下:“圣上,晏小五久在乡村,不知礼数,您可别和她计较,您……”
圣上的眸子扫过段晟轩,自带了一分冰冷:“朕瞧着,你和离儿一样,都被这村妇昧了心,早已看不清虚实,若是她不死,你们两个,迟早要坠入深渊!”
小五听了女帝的话,腰背又是直了直,一双眸子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帝:“若是小五的死,能让母后看清,那便是死了,也值得。”
女帝转身:“你没资格,雪儿,去找人,把她抓起来,明日凌迟,朕要亲自看见,当街示众!”
小五的指尖深深地嵌入到掌心,双眸紧闭,段晟轩看着小五的模样,想说些什么,陆雪的手掌抖了抖,看了看晏小五,又看了看女帝,不知所措的模样,圣上的眸子向着陆雪偏了偏:“还瞧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人!”
“母后……这!”女帝的眸子扫过陆雪,生生将陆雪后面的话压了下去,陆雪的手掌抖了两下子,嘴角轻抿,却听见门外传来一声福音:“母后来的这般匆忙,又要找人做什么?”
女帝一怔,眉头轻皱,瞧了瞧旁边的陆雪,陆雪摆了摆手:“人,我都安排下去了。”
圣上的身子微微转过去,小五的眸子依旧闭着,只觉得身子微微地有些瘫了。
门前,陆离倚门而立,却是两个大步走到了屋子里面来,袍子一甩,跪在了地上:“儿臣叩见母后。”
陆离的手掌轻轻动了动,拉住了身侧的晏小五的手掌,小五的嘴角轻抿,却还是勾出了一丝苍白地笑意,向着陆离摇了摇头,女帝瞧着两人在自己面前的模样,只觉得胸口的火气更盛,袍子一挥,站在了陆离和晏小五的面前。
小五的唇角带了一丝的苍白:“圣上,你为何不敢让陆离在场?”
圣上的脚向着前面走了一步,像是要踩在小五和陆离紧紧拉在一起的手上面,小五一愣,手掌向着后面移了移,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圣上的眸中像是染了火:“你来了,朕依旧可以将她凌迟,你姨娘说,你护她护的紧,或许是朕往日里太过纵容你,才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势。”
陆公子的唇角轻勾,瞧着眼前自己的母后:“母后,儿臣无能,无心求妾,已求一妻,名唤晏小五。”
圣上的眸子瞧着眼前的人,眼眸向着晏小五偏了偏,小五的唇色带着一点苍白,却还是扬着头向着陆离勾唇一笑。
女帝的眉心轻皱:“离儿,朕记得,这是你第一次违背朕的话。”
陆离的眉心未动,身子向着前面推了推:“儿臣记得,父皇驾崩时,你曾对吴大人说,您要防着的,是儿臣的野心,如今,儿臣跪在地上,只是想告诉母后,自从遇见了晏小五,她,便是儿臣最大的野心。”
公子如玉,衬得屋躺似无物,段晟轩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和自己从小长大的人,陆雪的嘴巴快要掉到了地上,女帝的眸子轻轻地眯了两下子,看着眼前的这个自己快要不认识的儿子:“你可知,你说的话,句句犯得都是死罪?”
陆公子唇角轻勾,眉目微微抬了一下,眸中隐隐做闪,看着女帝,小五曾问陆离,若是在这些人面前,他是不是需要永远的懦弱和伪装,那一天,陆公子告诉她时机未到,如今,时机可到?
小五偏了眸子瞧着身侧的陆离,为了自己忤逆皇命,何为?
陆离的话语依旧云淡风轻:“儿臣知道,儿臣也知,儿臣是破了皇姐设下的层层暗卫,才来了这里见您。”
女帝一怔,生生向着后面退了一步,明明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此刻却是如此的陌生,犹记得他咿呀学语时可爱的模样,如今,他却牵着另一个女子的手掌,说着这般窝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