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复杂的心情莫过于你所爱之人与她所爱之人在正好的时间相遇,不多一分,不少一秒。
廖莎告诉我她跟杨樊在一起了的时候,我只感觉五雷轰顶,再无其他心情。
我问她为什么的时候,她只是很正经的瞧着我,很不正经的跟我说,“嘿,老娘为了他烟也戒了,跟酒吧这种娱乐场所也saygoodbye了,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好孩子,他凭什么不喜欢我!”末了,她还加了一句,“不从了我谁给他妈交医药费去!”
“你哪来的钱交医药费!”我抓住她的手腕质问到。
“我自己存的啦,”她笑着躲开我的眼睛,岔开话题,“对了,好久没去WaitingBar了,你在那里怎么样,没人敢欺负你吧。”
“还好。”我说。
对不起廖莎,这一次,我不能选择相信你。
我们又去了Happy。
杨樊正在忙无暇顾及廖莎,廖莎也不在乎,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托着腮看着他忙,眼睛里勇敢的写着花痴二字。
细看其实杨樊真的挺不错的,只不过他的心思太过于复杂,性格也让人难以捉摸,这种人往往是最危险的。
忽然一个人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我抬头一看,原来是玛卡。她依旧是化了很浓的妆,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模样,我总感觉这种人在白天出来活动很奇怪,他们的灵魂是被禁锢在黑夜中的。
“真巧。”她说。
我明显感觉到坐在对面的廖莎抖了一下。
“你朋友?真漂亮。”她又说。
“是啊。”我发自内心的笑了。
廖莎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直到杨樊过来把她叫走。
“原来杨樊是她的男朋友哦。”玛卡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
“你认识杨樊?”我问。
她终于把目光收回来,笑着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睛很漂亮,但是很明显,漂亮却不干净。
我刚想说什么的时候,电话响了。
挂上电话,我不好意思的跟她说我有事,要先走了。她说没关系。
我们的对话似乎永远都是这样一成不变,简单,并且有礼貌。我想这就是我们永远也成不了好朋友的原因。
我又见到了廖白,倏而发现我真的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我走过去,故作轻快的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见,不知廖大学霸叫我来有何贵干?”
廖白的脸色难看的要命。
我没理由的哈哈大笑起来,直到把眼泪笑出来才停下。
“什么事这么开心?”他伸出手来替我擦了擦眼泪。
他的手是温热的,我不由得浑身一颤,躲开他的手开玩笑的说,“你啊,见到你就觉得好好笑。”
“那我就每天让你见到我。”他的声音不大,很快就消失在风里。我迎上他炽热的目光,一时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对了,你爸取消对廖莎的经济控制了么?”我赶紧转移话题。
“没有。廖莎性子倔,又不肯服软,老爷子性子烈,也不肯低头,一来二去父女俩就跟仇人一样。”他总算没有再看我,落日的余晖给整个城市镀上一层梦幻的金色,一切恍惚如隔世。
我无力再思索什么,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我终究还是学会了抽烟,沈玉梅身上的特质,我想我还是多多少少具备一些的。只是很可惜,这都是些不好的特质。
“顾小楼!”廖白很生气的把烟从我嘴里拿出来,扔到地上用力的踩了踩,“你怎么可以学这种东西。”
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我的火也蹭的蹿出来了,大声跟他吵,“这种东西怎么了?这是烟不是毒品,就算我吸的是毒品,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我是为你好!”他也毫不示弱。
“不需要!”我又掏出一根烟,举起来给他看,“你永远也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根这样的烟,就好像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吼完,他忽然安静下来,没有再抢走我的烟。天又黑了些,廖白的表情隐藏在暮色中,不知道是喜是悲。过了一会儿,他转身走了,像一个落寞的失意者。
我把烟放到嘴里拿出打火机想把它点燃,可是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榨干了一样,怎么也打不出火。我把烟和打火机一起重重的摔倒地上,席地而坐失控的哭起来。
我听到有小孩子的声音,“妈妈,那个大姐姐怎么坐在地上哭,好丢人的。”童言无忌,我才不去跟他理论,更犯不着跟他解释我为什么坐在地上哭而不是躺在地上哭。
“小楼?”听到有人叫我,我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模糊的看到两个酷似玛卡和楚安的身影,我擦了擦眼泪重新看了看,还就是!
在万家灯火点亮之前,在这两个衣着光鲜亮丽的人面前,我必须保留住我最后的尊严。
我挣扎着站起来,玛卡连忙弯腰扶我,我一把推开她,可能是难过的时候力气更大,她被我差点推到在地。
“顾小楼你他妈神经病啊!”楚安扶住玛卡,走过来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拽起来。我想也没想的抬腿踢他,由于我今天穿了条紧身裤,抬腿的瞬间,我听到了裤子撕裂的声音。
人要是真的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楚安把我放开,我整整衣领,转身大步走开。身后传来的笑声被我的耳朵自动夸张后如一枚巨型原子弹,把我的心脏轰炸的血肉横飞,寸草不生。
心若变得荒芜,就再也开不出一朵鲜花。
回到家,我竟然看见了沈玉梅和那个男人的儿子,他们正在翻我的日记本。
我走过去夺下本子,冷冷的说,“你们大老远跑来就是想来窥探我的隐私?”
“你想多了,”沈玉梅说,“你好久没问家里要零花钱了,我们来看看你还好么。”
我呵呵笑了两声,“可能让你们失望了,我好着呢。”
“你的裤子好像破了,需要我给你补一补吗?”沈玉梅忍住笑盯着我的裤子问到。
“我只需要你们现在滚出去。”我指了指门口。
“喂,你说话最好小心点!”林城的儿子站起来跟我理论,虽然只比我小了一岁,可是个头却比我高出不少,如果他不是林城的儿子,我想我会承认他长的不赖。
“算了,褚阳,咱们走吧。”沈玉梅拍了拍他的肩膀,自顾自的走了。
他冷漠的看了我一眼,也走了。
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我轻轻笑了一下,拿出针线为自己缝裤子。边缝我的嘴里边哼着一首很欢快的歌,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首歌应该叫《快乐颂》。我一遍一遍的重复,就好像重复的多了,就会真的快乐一样。
世界都在狂欢,我又凭什么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