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墨给刘宇一个眼神,进了房间,刘宇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到日子了么?”姜子墨看着窗外的明月,淡淡的问道。
刘宇点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时间过得真的好快,我都没有察觉,就到了。”姜子墨轻轻呢喃着,两眼无光,毫无生机。
刘宇看着他这个样子,也叹口气,他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他能看到他的坚强,他的脆弱,他的无助,可是自己却丝毫帮不上忙。
“皇上,你后悔吗?”他不明白,这个女人有什么好,以至于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姜子墨看着这个比他年长十几岁的男人,笑了笑说道:“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早点推翻父皇,为什么没有早点治好自己。”
月亮很亮,仿佛想把这黑夜照成白昼,时光如梭,不论是美好的回忆,还是痛苦的回忆,他都回不去了。
“饭好了,下来吃饭吧。”屋外传来李婵温馨的声音。
刘宇皱了皱眉头,他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叫姜子墨,不过看着他那张洋溢着幸福笑容的脸庞,自己心里渐渐释然了,他这也是第一次看见姜子墨的眼中没有参杂那些痛苦,看来只有她才能解救他,可是,这一切来得太晚,上天真是造弄人啊。
“皇上,李姑娘还不知道么?”刘宇问道,看来她还不知道这残酷的现实。
姜子墨善良的眼神渐渐暗淡下来,说道:“恩,不想让她为我担心,走,出去吃饭。”
“是!”刘宇恭敬的回了一句,便跟在姜子墨身后走了出去。
桌上早已经摆好了饭菜,虽然很久没有做饭了,但是厨艺丝毫没有退步。
刘宇站在一边不敢坐下,虽然这些年来他一直是姜子墨身边最亲近的人,但是和皇帝同桌共食,还是不敢这样放肆。
“坐下吧,客气什么。”姜子墨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不要如此拘谨。
刘宇慢慢坐下,理了理下摆,看着李婵把饭端到面前,桌上虽然都是些家常小菜,但是色香味俱全,食欲顿时就被勾了上来。
“婵儿的厨艺不一般啊,亏我这几天还自告奉勇的做饭,看来真是班门弄斧了。”姜子墨尝了尝李婵架在他碗中的兔子肉,不仅没有丝毫土腥味,还香酥爽口。
李婵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觉得自己真的像个家庭主妇般。
吃完饭,刘宇进屋去收拾药具,今天该做一次复查了,李婵在厨房里洗碗,姜子墨忽然从背后环住她,男子的头刚好搭在女子的脑袋上,李婵愣了一愣,又继续开始洗碗。
姜子墨一声不吭的抱着李婵,李婵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怎么了,忽然抱着我?”
姜子墨没有说话,李婵继续问道:“刘御医是来例查的吧,你康复的事他因该知道吧,见到你都没有惊讶,你快去复查吧,别出了什么差错,虽然现在好了,还是要当心身体的。”
姜子墨笑了笑,回答道:“看来婵儿真是个贤妻良母。”
“怎么嫌我唠叨啦?”李婵放下手中的碗,边说边想抬头看姜子墨,却被他葱白的手挡了回去。
“没有,我只是说,婵儿以后一定是个好妻子。”姜子墨的语气里略带着点苦涩。
李婵笑了笑说道:“那是肯定的,快去吧,别让刘御医等急了。”一边用屁股拱了拱。
“恩。”只是简单的一句回答,身后的温度便冷了下来,李婵摸摸自己的脖子,似乎有潮湿的痕迹,转身看姜子墨,他的背影那么凄凉,李婵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感觉。
洗完碗,李婵收拾了一下楼上的客房,这么晚了,刘御医肯定不会回去了,收拾收拾也是好的,她下楼走到姜子墨的房间。
刘宇刚好拆下了绑在姜子墨手臂上的布条,李婵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皇上,臣告退了。”刘宇看见李婵,知道自己在这里不合时宜,便想要出去。
姜子墨点点头没有说什么,李婵却发话了,“御医,皇上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吧。”
刘宇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愣了愣,回答道:“没什么大碍,调养调养就好了。”
“调养怎么不开些方子呢?”李婵记得以前复查完都是要改一下药方的,虽然姜子墨的腿好了,但是那么多年的顽疾怎么能说消失就消失的。
“这个……”刘宇看看姜子墨,有些为难。
“没事的,那些药吃多了也不好,慢慢养着,就好了。”姜子墨安慰道,给刘宇一个眼神,呆在原地的刘宇,悄悄退了下去。
李婵走到姜子墨身边,担心的问道:“真的没事?”一只手就想上去摸脉,虽然她不懂药理,但是这么多年的实战经验已经谷雨的潜移默化,若是有什么差错,她还是能觉出个一知半解来。
李婵的手再碰到姜子墨皮肤的那一刻迅速被握起,姜子墨有些紧张的看着李婵,喘了口气,说道:“没事的,我的话你还不信么?”
听姜子墨这么说,李婵也不好再讲什么。
姜子墨拉着李婵的手,坐在床边,他蜷缩着身子,轻轻靠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凉风如玉从窗外吹进屋里,鼻尖略微有些水雾的潮湿感,窗台上摆放的兰花清香弥漫,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清洁高雅,虽然是寒冬时节,它却丝毫没有枯萎,可能也和这温泉有关心,姜子墨每天都用温泉的水灌溉它。
“婵儿,有你真好,这辈子能遇见你,是我生命里最美好的事。”姜子墨打破宁静,轻轻说道。
李婵笑了笑,气氛顿时缓和下来,说道:“傻瓜,你的生命才刚开始,不要说最这个字。”
姜子墨靠在李婵肩膀上的脑袋微微颤动了一下,苦笑道:“这就够了。”
“你呀,就是太容易满足了。”李婵笑着说。
姜子墨却没有说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月亮渐渐升如高空,李婵觉得肩膀上的重量越来越重,她心里忽然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