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王这次来,我们华宁就有希望了。”
“华宁皇客气了,还是华宁王英明神武,我等能与您并肩作战,已是荣幸。”
景毅听着姜子翔的恭维,嘴角微微一笑,说道:“想必翔王也累了,有什么事休息好再说吧,等你休息好了,我还有是拜托你呢。”
姜子翔看景毅有意赶他,也不好说什么,他只是担心李婵,才进来看看。于是,转身就走了出去。
李婵看着景毅,有些疑惑,刚才还说拿软席来,结果人家脚都没站稳,又赶了出去,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景毅看着李婵灿烂的笑起来,李婵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转身又把软席放在角落里。
“我是华宁的公主,又是你主子明媒正娶的皇妃,我为什么不能进去!”突然帐外响起辛心然的声音。
李婵站在角落,黑暗里,景毅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他能感觉到,李婵此刻,并不好。
“我再说一遍,你要是在拦着我,别怪我不客气!”
帐外又响起辛心然的声音,帐内气氛依旧尴尬,李婵站在原地,没有动静,可是那周身散发的气焰却让景毅暗叫不好。
“吵什么!我不是说过,谈论军事的时候,不要喧哗吗!”景毅大喝一声,帐外忽然就安静下来。
李婵慢步走向景毅,在男子身边站定,屈膝半跪,道:“主子,若是没什么事,在下就下去了。”
景毅眼中闪出惊异的光,他从来没见过李婵这般对他,他知道,她真的是生气了。
“婵儿……”景毅声音很轻,似乎在央求。
李婵也不等景毅回话,起身走出帐外,掀开帐门,刚好对上辛心然那张惊讶的脸,“拜见皇妃!”李婵象征性的行了个礼,便向侧营走去。
辛心然虽然表面上任性泼辣,但也是个精明人,怎么能看不出这其中的事情,以往有意无意的与李婵作对,可是此刻却没有幸灾乐祸,她知道李婵在景毅心中的位置,她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果然,辛心然心里的算盘还没打完,就听见帐里景毅歇斯底里的吼声:“下令,召集所有将士,大帐内开会!”
远处李婵的身影顿了顿,又向前走去,只是那步伐却加快了许多。
换上铠甲,长发扎成马尾,水镜中那面容如花似玉,表情却是与年龄和相貌极不相符的镇定与成熟。李婵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闪烁的光芒顺势流下,这些天来,她一直在问自己,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以前总以为他就是自己的天下,就是自己的一生,可是现在,为什么她会这么迷茫呢。
前世只为了报仇,什么情情爱爱的事,她不懂,可是这辈子,爱了这么多年,为什么现在,她又不懂了呢?
看着手中的簪子,她忽然想起姜子墨的话,“婵儿,看来你是选错人了。”
主帐旁响起号角声,吹破了女子的思绪,不管怎么样,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李婵擦干眼泪,拿起剑,向主帐走去。
虽然说,是所有将士开会,但是这里面的道理,谁都懂,李婵从开始就是他们的堂主,景毅在谷里就给了她参加例行会议的权利,并且保证这个权利永不改变。
李婵走到帐外,掀开厚重的帘子,北风呼呼吹起,女子高束的黑发随风飘舞,拂过刚毅的盔甲,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帐里灯火通明,所有的人都看着这位迟到的女子,眼中有几丝迷失。
李婵进去的时候,会议已经开始了,女子虽然年龄不大,但是个子却很高,穿着几十斤重的盔甲一点都不费力,尖瘦的下巴倔强的扬起,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坚毅。
李婵径自走向景毅,在景毅身后的软席上盘腿坐下,帐内华宁的将士们便倒吸一口气。
原本说着部署计划的霍远忽然停下,看着李婵,男子面色虽不改,但是心里却已经惊异万分,都知道,这个位置是留给景毅背后那个神机妙算的女堂主的,而这个女子却坐在里那里,景毅也没有反对。所有人都听说过这个女子,她曾单枪匹马与潍水几万骑兵战斗,三天三夜的丛林伏击战中,潍水几万骑兵没有一人生还,而她却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他也曾暗想过这个女子的容貌,也曾好几次想去拜访,可是每次都被拒之门外,今日一见,却颠覆了他心中对她所有的幻想。
她竟然这般年轻,这般与众不同。
辛心然是华宁的公主,这次出战必然也会跟来,这样才能安定军心。
辛心然看着身后的华宁将士,都不由自主的看着李婵,心里暗自不爽,高声说道:“继续说啊,停下做什么。”
霍远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继续说道:“以华宁军为主力,墨北分为两队,左右护卫,从楚玉关进军,以扇状布局分开,横扫之,另派几支华宁水军,以水路进攻,水陆夹击,必胜。”
所有在场的华宁将士都暗自叫好,霍远是华宁第一大将军,威望极高,十一岁参军,十四岁便成为将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景毅身穿盔甲,坐在大帐正中,面前铺着一张羊皮地图,山势河流,城镇农田,无一不全。
抬头看着面色平静眼神却火热的霍远,微微一笑,转头问姜子翔:“不知道,翔王是怎么认为的呢?”
姜子翔依旧穿着来时的黑色单袄和软甲,与帐内武装全面,盔甲森森的将士们格格不入。男子微微勾着嘴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拿起茶杯,微抿一口,淡淡的说:“来时,受墨皇指示,一切听李大人指令。”
姜子翔眼神定在景毅身后的李婵身上,表示他说的李大人,就是李婵。
在场所有人,包括景毅都有些吃惊,墨皇示意一切都听李婵的,那是不是以为着,就可以不听景毅的呢?
李婵没有任何举动,心里却暗自思索,也难为姜子墨这般考虑,他这是在为她撑腰啊,若是没有他这句话,说不定她也只是空有头衔,没有实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