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墨微微笑着,想起那副场景,心里忽然有些失落,他记得景寒拿着几十张画像,从三岁到二十几岁,每一张都是李婵的样子,当时他真的很吃惊,这景寒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对李婵了解的这么透彻。
“可是,我没有告诉他,如果我告诉她你在云游仙谷的话,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吧。”姜子墨拿起茶杯,语气很轻,没人听得出他的失落,他的内心对于她也是有私心的。
李婵还是没有说话,对于李之晏,她除了愧疚,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让她心慌,让她不知所措。
“婵儿,我想你是选错了人,景寒也许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他说他从上辈子就在爱着你,到生下来,到现在,还有将来。”姜子墨自己说着话,也许真的只有景寒才是最爱她的,也只有景寒是能爱她的。听不到李婵的回答也没有关系,因为他知道,她听得进去。
“前几天我写信问他为什么不争皇位,他说他这辈子只为你,我又问,那为什么还要当寒王,你猜他给我回了什么?”姜子墨满脸笑意,问道。
李婵看着姜子墨,摇摇头。
姜子墨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李婵,上面是现代宋体字,比划细腻,似乎是用羽毛笔写的,“我拿着刀,没办法抱她,我放下刀,没办法保护她。”
这是死神里的台词,当初她和李之晏看的时候,都没有理解其中的意思,没想到,穿越了,李之晏倒是体会了其中的含义。
她选错了么,她真的选错人了么?李婵忽然也想问问自己这个问题。
清风吹过,树上的叶子也哗哗作响,虽然现在还没有过夏,但是墨北已经有秋的气息了。
“我有些累,先下去歇着了。”李婵起身,行了个大礼,她真很累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内心。在坐下去,恐怕又要被姜子墨说晕了,她现在真的不想想这些。
姜子墨没有阻拦,他知道她是累了,于是,回道:“恩,还是住原来屋子吧,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
李婵点点头,向后院走去,都没有变,连后院这所小院子都没有变,还是以前的那副摸样。
“这位姑娘就是李姑娘吧?”一个中年妇女看见李婵,笑着迎上来,弯着腰,表示尊敬。
李婵点点头,不知道来人何意。
那妇女笑的很恭敬,却没有谄媚之意,可见心地是善良的。她上前去开了门,说道:“姑娘回来就好,皇上每天都念叨你呢,这屋子奴婢天天都来打扫,这些桌椅摆设啊,一点都不能动,这是皇上吩咐的。”
李婵走进屋子,果然是这样,就连她以前睡过的被子都还是那一条。
“姑娘这次来了就别走了吧,以奴婢看啊,皇上是真的喜欢你呢,留下来吧,皇上会对你好的。”妇女一边趴在炕上给李婵铺床,一边说。
李婵愣了愣,姜子墨喜欢我?
“你下去吧,我自己来。”李婵看那妇女絮絮叨叨还想说什么,赶紧制止道,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那妇女见李婵一副拒之门外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赶紧退了出去。
走到亭子里,对姜子墨说:“皇上,奴婢已经说了。”脸上全是严肃,丝毫没有刚才的笑意。
“怎么说?”姜子墨一脸云淡风轻,但是眼神里却还是有几丝期望。
妇女丝毫不敢隐瞒,回道:“她把奴婢遣出来了。”
姜子墨眼中闪过失落,没有说话,示意她下去,那妇女乖乖的退了出去。
多少个日夜,他期盼着她回来,就像在地牢里那样,以一种想不到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如今她回来了,可是他却没办法留住她。
人生的悲哀,就是你遇上了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她是你的一切,而你,却没有办法留住她。
姜子墨抬头看看天空,依旧是那个角度,依旧是那么蓝,可是为什么,总是找不回那个心情了呢?
这时的李婵也看着天空,她躺在炕上,开着窗户,享受着清凉的微风,以前在这个位置上躺着的是尉昭雪,而现在,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不在和她们呼吸着一样的空气了。
心中泛出阵阵涟漪,悲伤的感觉相互冲击,在胸腔里左右碰撞,让李婵难受的厉害。
“墨北,我又回来了。”李婵轻声对自己说。
这是她人生的起点,如果一切可以从来,她会不会改变,可惜,没有如果了,就算是错了,她也只能走下去。
李婵在墨北待了七天,与姜子墨将联盟事宜商议妥当,又休养了几日,才动身离开,准备回华宁,虽然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景毅,但是待在这里了,也不是办法。
“墨皇,保重!”李婵双手抱剑,完全一副江湖气派。
姜子墨坐在轮椅上,身着白色衫子,上面穿着一件淡绿色夹袄,腿上盖着一条毛绒摊子,微微笑着点头。
“子翔已经在门口等候了,路上小心。”姜子墨语气很轻。
李婵点点头,这次墨北和华宁联盟,姜子墨派姜子翔带领二十万精兵前去相助,并有粮草军用等必需品相扶持。
“婵儿!”李婵刚要走,又被姜子墨叫住,“顺路去看看景寒吧,他现在在虚云山庄,不是很好。”
不是很好?是个什么状态?李婵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再次行了个礼,大步走出院子,反正也不想这么早回去,还是去看看他吧,毕竟也是他救了自己,毕竟是自己亏欠他。
“皇上,就这样让她走么?”
“那还能怎么样,她本来就不该留下。”
姜子墨淡淡的回了一句,自己摇着轮椅向屋里走去,没有了她,也没有阳光,看来他还是适合黑暗,永远。
李婵走到宫门,果然,姜子翔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只身一人,骑在马上,一身暗绿色的单袄上绣着银色的麒麟,隐隐约约,依稀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