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看了一下人群,再看一下天雄,他都已经留了一裤管的血,而现在看上去,那裤管的血,还一滴一滴的往地下落,他愣是像没事一般,看着心怂!
看这情形,如果不老实交代,看来就真的要死在这了!他现在只是希望,老实交代后,bai粉雄会放他一条生路!可是心中又顾忌,如果交待了,回去,老大把事情迁怒到他身上,不死也一身伤。
所以心底迟疑不已,最后犹疑一下,决定还是说了,因为在眼前,现在看上去虽面慈目善的家伙,可是一绝代凶神,如果现在不说,肯定现在就无法善了,现在说,还可以迟点死。
“我是梁文成,成哥的人!成哥老早就叫我到医院门口去伏点,说如果是有年轻人过去探访梁天杰,那个人就是bai粉雄,然后叫我看好,只要走出来,就带人把你给砍了!本来,你从医院门口出来,我们就应该动手了,可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出来,人手还没到,后来我就跟踪,你来了良记,知道你在这落点,再回医院和那些弟兄汇合,带人来这里伏你!事情就这样,雄哥,你大人有大量,这事,我就一看门的,你就放了我吧!”这家伙,一脸给人*****的样子,在地上求饶着!
天雄看着他跪地上的怂样,心底有点不以为意,暗想,就这种货色也出来混,有点蔑视。他都不知道,他的气场是多大,以前积下的威名,加上现在的威猛,人家都当他死神来看待了!
天雄心底疑惑:“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有人来看天杰,这个人肯定就是自己呢?不会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来探访吧!村里的邻居小伙呢?天杰的同学呢?有点说不通,想不明。”
天雄看了一下那家伙,然后道:“你走没问题,还是先把地上的人给处理一下,不要给我留下什么手尾,如果有人找我喝茶,我告诉你,无论你去到哪,我都把你废了。”
声音很是冷冽,那家伙心底一阵冰冷涌起。最后猛的点头。
天雄往放吃食的地方走去,一脚撬开躺在上面的家伙,一看,汤菜全部没了!一地的菜汁。最后天雄看到,一袋还算完好的,没有压散开来,天雄捡起拍拍看,是一袋大米饭。
两袋大米饭,压坏了一袋,还有一袋只是稍稍变形,袋子没有碎裂开来。天雄心底一黯,还是放下了大米饭。看来想吃顿好点的团圆饭,泡汤了!
心底不由的苦笑。
最后还是放弃了,准备回去,找一套还算好的衣服换上去,再回医院,陪两个老人家,聊聊天都好的,毕竟亏欠太多了,还的了一点,就是一点!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突然,看到眼前,出现了十多袋吃食!还热气腾腾的。
天雄不由道:“我,没钱!”
平仔道:“雄哥!你不认我了?我是平仔!这饭,我请你的,有空再过来,我还请你!”
天雄点了点头:“嗯!”
立刻可以看到平仔脸上的神采飞扬。
天雄没有接过饭,而是道:“有没有裤子?”
平仔看下天雄满是血的裤管,点了点头!
天雄走进了。良记的顶楼,也就是良记出名的VIP包间,有钱也来不了的VIP包间。不过,不是吃饭,而是把这里当更衣室了。如果给哪个小老板知道,这家伙跑到平时订房也没资格订的VIP当更衣室,那些小老板肯定非爆血管不止!
街道上的人,看热闹也过了,口里还唠唠叨叨不停,一直在议论着,议论着当年的种种,与今天的热血。
只留下,一个完全呆滞,失神,糅杂着不知道什么感觉情绪的摩托车司机!
当最后街道都恢复正常,完全疏通的时候,这哥们才呢喃道:“这世界,真太******疯狂了!”
天雄看着装修很是简洁雅致的包间,不由一愣,他楞的不是这包间的设施,也不是环境,而是这个包间上挂着的一幅东西。
这幅东西,不是油画,更不是敦煌壁画拓板,而是,他和木然的照片!
平仔这时候正好拿天雄要的东西进来,细盐,YN白药,手巾,一条休闲裤,他还自作主张的拿多了一条衬衫,因为他看出,天雄身上的那条衬衫根本就与手里的这条班尼路休闲裤不是很搭衬。
平仔道:“这包间,没人用过,连老板都没有用过!”
天字号,从来都只是然大哥,在里面,一个人在里面,闷闷的抽烟用的,然后指了下整间包间唯一一张椅子。
而地字号,玄字号,黄字号,也只是当年的兄弟们用的,除了一些特别的人,比如谈生意的主顾,镇长,书记来吃饭指定要包间的话,就腾一点出来。
不过这间包间,从来都没有人进来过。
天雄默然!
他拿起平仔手里的东西,坐在包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把裤子脱了,然后拿白毛巾将大腿上的血迹抹干净,那伤口不一会又渗血出来了,天雄拿细盐倒在伤口上,紧接着闭了一下眼,然后再睁开眼,看着正对面的一张照片,就只有两个人,一个小子非常白净的小子,剪一个小平头,站的笔直,看着前方,双手靠紧双腿,显示出他的忐忑,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简直就一老师宠爱的尖子生。而令一个,头发长长的,七三分,嘴角挂着常人无法体会的桀骜,穿着一小花格衫,一条喇叭裤,脸型椭圆发福,眼睛也很是锐利。
平仔看着眼前的天雄,就在他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晶莹的反光,也看到了,悲伤!他心底暗想,或许是伤口给细盐刺激的太痛了吧!谁知呢?
心底不由的一悸。感到很是沉重!
天雄看了一下给细盐刺激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他徐徐的将YN白药倒在伤口上,口里突兀的道:“木然为什么可以在这里留包间呢?”
平仔实诚的道:“当年,你走后,木然哥,没有收手,反而好像变的越来越暴戾了,下手也很是狠实,人也变的越来越阴险了,他的毒辣在道上传开了!但是,也是这样,木然哥的名号在道上传开了,手下的人越来越多了!木然哥,不像雄哥你以前那样,只是开个小赌场和看个网吧,他把赌场关了,然后开始带着那些兄弟四处劫掠,连国道上的大巴也劫,从镇里到县城的这条路,也给木然哥包了,哪条运输队要从道上过,就要每个月交运输费,不然的话,车都给砸了。而不是镇上的小轿车,他不但要财,连车也不留给人家,车带回来,就立刻肢解,然后再卖零配件给县城里的修车行。不过这样,木然哥手里也聚了很多钱财,木然哥,有钱了,小汽车开上了,但是,木然哥,这人恋旧,他每次都还是来这里吃饭,不过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些弟兄了,木然哥的团队里,没有一个是当年雄哥你手下的旧人。后来他跟老板说,要把良记搞起来,而且要大搞,怎么也不能让良记关门,这时候,木然哥从屋主手里将这里的地皮,加上这栋三层的楼房给买了下来,只用了二十万就买了下来,大家都知道木然哥动了手段,不过也没人敢说,那屋主更是不敢出声,拿了钱跑县上买商品房去了,再也不敢回到镇上了。而木然哥还给了五十万出来,装修,把三层都装修了,而经营则是由老板看管,他跟老板说好了,将这做成公司,股份五五分,老板欢喜都来不及了,哪里有什么计较,于是成立了盛名良记饮食有限公司,老板准备将这酒楼分三个层次经营,一楼做快餐店层次的饭食,服务大众,二楼做雅座,服务小老板,小公务员,而三楼则是做包间,服务大老板,大公务员!本来很是完善的经营手段,老板也请教了专门人士,可行。可是,没有想到,木然哥,发飙了!他差点把店砸了,我还记得那天,木然哥的眼睛是那个通红,他叫嚷道,你怎么干,我不管,股份算少了,也不管,但是,这大排档就不能不搞,做人就不能忘本,那天吓的老板都不敢出来,后来还好,我上去跟木然哥说,这大排档不是不搞,而是准备往大里搞,这木然哥才停下来,其实老板本来就打算不搞大排档了,因为他说,都升级成高级酒楼了,还见过哪里有变成大排档的!这不是矛盾了吗?不过老板只是跟我唠叨,也不敢跟木然哥说,不过后来一到晚上就真的将桌椅搬到外面,开良记大排档,没想到这样,生意反而更好了,后来,许多酒楼,也学这套了,一到晚上,就分一批人出来,就在酒楼大门口搞大排档。三楼,搞包间,VIP,后来,木然哥,又要了最好的一个包间,做私人包间。可是,没想到最后,只是过了三年,木然哥就死了,其实大家也有这个心理准备了,毕竟,木然哥,当年那疯狂的样子,大家都知道肯定不能善了。老板都劝过木然哥,有了本,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现在又是八年过去了,良记都在县城里开了六家分店。但是,最大的那个老板却不在了,只是大家都想不明白,当年最是老实,最是纯良的木然哥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雄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天雄顺手往裤袋里掏了掏烟,可是,忘了裤子脱了,然后又拿起地上鲜血淋漓的裤子,掏了一个遍,还是没有烟。
这时,平仔递过来一包黄果树,天雄呆了呆。
平仔道:“然哥,最喜欢抽这个烟的!”
天雄道:“木然不喜欢抽烟的!我最喜欢抽这个烟!”
顿了一下,天雄道:“平仔,可以出去一下吗?我想一个人呆一下!”
平仔默然的走出去,在关门的那一刻,他看到一个黯然神伤的人盯着墙上那清晰的照片,一滴再也无法遏制的泪水,悄然的划开了,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掉落在地!
过了许久,天雄穿戴好出来了,平仔道:“雄哥!吃食都在一楼桌子上!”
天雄将手里的烟递过去。
平仔道:“雄哥,你拿去吧!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天雄看了平仔一眼,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就下楼去了!
平仔推开门,里面烟雾缭绕,弥漫着浓浓的哀伤,他在恍惚间,恍若听到一股嘶哑的呐喊:“兄弟!远方的你,还好吗?我回来了,回来了…………”
黯然,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