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轻的所长,本来一打人的主,可是恼怒的盯着酒色男,“看什么看?打的就是你,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你给我滚出去!”反而好像给人打了一般,气场不是一般的大啊!
这时候,也没有管这个所长,对着旁边站着的两小青年道:“你们两过来!快点给雄哥松绑,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这两青年一听,脸上立马比吃了****还难看,感情这次踢到铁板了,这家伙竟然朝中有人,这两个小青年,脸色难看的,望了副所长,一眼,最后唯有艰难的跑过去松绑了!
副所长脸色铁青的盯着这个年轻所长,胸膛像抽风箱一般,起伏不是一般的大,可见他心底是何其愤怒!
最后厉声道:“何木,这事情没完,你给我走着瞧!”
那两个小青年,给天雄送完绑后,尴尬的看着摔门而走的副所长,然后又看一下老神的站在那的所长,开口问道:“那个……所长!我家里还有点事呢!要不我先走吧!”
这个年轻所长开口道:“找借口还不如找个好点的,你倒不如说下雨了,要回家收衣服呢,真是的!滚吧,滚吧!”
那两个小青年一听,平时和和气气的家伙,竟然还会搞冷幽默,心底哭笑不得,不过倒也放开了心底忐忑的包袱!
小心翼翼的,走出去,小心翼翼的关门,小心翼翼的走了。
天雄看也没有看这个年轻所长,活动着手腕,检查一下背部和手臂大腿处的刀伤,不过还好,没有裂开,可能是因为他们打的都是小腹和脸上,所以没有动到那些伤口的缘故。不过天雄看了一眼小腹,紧实的小腹乌黑一片,看见淤血之厚,就是强硬如天雄,此时也感到有些吃不消!
天雄正准备整理一下衣服!一根烟,出现在眼前,黄果树!
天雄轻轻的叹了口气:“阿木!我记得,你以前好像是喜欢抽双喜的!”
叫何木的年轻所长道:“人总是会变的!雄哥!你不是也变了吗?”
“我变了吗!”
何木:“变了!以前的你从来就不会让人这样的玩弄的!而且,得势从来不饶人!如果是以前的你,那两个动手打你的小子,肯定不会这样轻易的可以走出这间审讯室!”
“或许吧!这不叫变,叫成长!”
“你怎么混到这个所长的位置的?挺牛的!看你刚才就牛逼烘烘的!”
何木闻言,看着天雄这参虚过半的嘲讽语气!他心底有点黯然,他想恢复到以前那意气风发的相处,将心比心的维护!
难道要说出,自己为了他而不顾一切的破坏掉经过千辛万苦建立的形象,留下话柄,给人说三道四么?难道要说出,自己为了他,准备彻底放弃了这份工作而强出头吗?很多东西,无法说出口!
多年前的自己又无法理解他的付出与牺牲,而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懂得自己的付出呢?
心底暗自苦涩的道:“雄哥!我可是有中山大学的学士学位,公务员考试第一名的头衔才空降来这里的,你就不要挤兑了!”
天雄有点讶异的看着何木道:“没想到,当年的混子,竟然跑衙门当差来了!稀事!”
天雄将屁股烟头,掐灭,轻声道:“当差了!吃老百姓的粮,就为老百姓做事,刚刚的事,也不是我摆架势,做作,但也要说两句。你做的不对!他们胡搞,乱搞,是他们的事,你都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来着,就以势欺人,这是不对的!”
何木木然的道:“他们不是一直都这样搞么!我并没有做错。雄哥,你不在这位置,不知道很多事,很多时候必须遵从潜规则来搞,就像他们捉了人,录了供,但是不备案的,就叫联防的人通知家属,如果有钱过来赎,就放人,没有钱过来赎,就立案。在监狱里还不一样,有钱过来,就可以缓刑,减刑,因为监狱里,有评那个表现好的劳改犯,就像学校评三好学生来着。如果榜上有名了,就有相应奖励,减刑,或者物质奖励什么的,很多时候,不是劳改犯表现好了,就可以上榜了,而是谁给钱了,谁就上榜。在潜规则面前,我身不由己啊!”
天雄神色严峻的盯着何木道:“这不是潜规则!你不用拿潜规则来说事!这是乱搞,不是潜规则,潜规则也是有原则的,不要一切都推到潜规则上面,就完事了!年头到年尾,有多少被捉的腐败人员,他们给抓了,上庭了,还可以笑嘻嘻的说自己没有做错,自己身不由己,这算什么事?他们心底把一切都推到潜规则上面去,自己心安理得,我草他大爷的!潜他娘的。只是一些为了私欲,而捏造出来的所谓‘潜规则’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然后又用这些作为理由,诱惑很多本分的人下水,然后这些本分的人,可以很心安理得的说,潜规则,做错事,还有理了。我告诉你,潜规则是一些还没有明面表示的行事方式,为人办实事的方式,既是没有明面上表示可行,但事实上是可行的。比如当年的国营产业,对实行分化,股份制等资本主义操作没有清晰的认知,没有明面上的认可,当时某些产业就实行这样的经营方式,这是潜规则。当时,这种行为是没有得到认可的,但是大家都知道他的实行,这就是潜规则,后来通过这种形式知道,那种经济策略是可行的!然后就全国推广,这时有明面上的文件认可,有政策上的支持就是规则,不再是潜规则,也就是说潜规则可以被认可,被认可后,就是规则。你们所说的潜规则永远都不可能被认可的,根本就不是潜规则,而是破坏规则的毒瘤。所谓的潜规则是为人民办事的,是为了让人民更好的生活,你们倒好,把你们制定的所谓‘潜规则’为你们的妖魔鬼怪,兴风作浪当挡箭牌了!”
何木道:“可是!大家都这样搞,如果,脱离的话,自己将被唾弃,就如盗泉之水一般,不喝不行啊!”
天雄“没有什么可是!我问你试过了没?”
“没有!”
“何木!问你,你没有试过,你就怎么知道这个机构不能按你所说的方式运行呢?当年,你是怎么出来当混子的?”
“被人打!死命的打,身上的早餐钱被抢了,被人看不顺眼,也要被打,没有理由,书本被抢去卖废纸了,直行车被抢去卖废铁了,学校老师管不了,派出所捉不到人,捉到人证据不足,又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保护着!每天生活在忐忑,恐惧当中,每天总要给一两拨人拿西瓜刀架着到小巷里,搜身,没钱就打,每天都要给人刮两巴掌,每天都要给人推到厕所的尿兜里,染上一身屎尿!……”何木缓缓的道来,淡淡的哀伤。手指不自觉的抖动!
直到天雄说够了,才停下,略微尖锐的语气。
天雄闻言,心底也是揪紧,“我告诉你,你现在还有个中山大学的学士学位,我有什么?我告诉你,我初一的时候都还是全班第一,全系第一,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第一!要跑出来当混子,我愿意吗?顶他妈个废材,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多你所说的潜规则,让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了?一句话,一个行为就可以改变人的一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要生活在这种环境里,这人还有活头么?当年,我们就是想改变,改变这一切,改变这狼心狗肺的世界。就是为了改变,我们才选择毁灭,或者应该说是我,才选择了毁灭,我们当混子,为了打混子!谁在学校里勒索,打谁,谁在学校里耍横,打谁,谁抢东西,打谁,谁打人,打谁,谁欺负人,打谁,我们就为了创造一个环境,留给像当年的我们的人!学校管不到,我管,派出所管不了,我管!你现在做到这个位置了,然后跟我说潜规则!何木,我跟你说,你是现在这个体系的人,但你还要记住,你是一个混子,当年在我梁天雄手下混过生活的混子!你要记住,无论以前还是现在,你都还是拜关二哥的!”
天雄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波动,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大的波动了,天雄也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烦乱,更感觉到眼眶中的灼热,他知道,或许眼眶已经通红了,为了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异样,他一说完,就闪身跑出这个审讯室,在轻轻的将门带上的那一刻,他听到了一句,让他无比怅然的话语
“雄哥!我还是忠堂的人吗?”
门轻轻的带上了!门的里边,璀璨光明,门的外面,细腻黑暗。
黑暗将门外的身影缓缓的吞噬。黑暗,带走的,除了身影,还有惆怅!
“雄哥!我们七十多号人,怎么也要有个名号吧!连人家令行禁止的军队都要有个番号,我们做混子的,怎么能没有个名号!”
“对啊!雄哥,不能没有名号啊!”
“要不,我们也叫小洪门就行了,现在很多大社团都说是洪门的分支呢!要不,我们也说是洪门的分支好了!”
“洪什么劳子!宁为鸡首不为牛后!从此,我们的社团就叫忠堂!我们是拜关二哥的,关二哥当年没有还这个世界一个清白,我们忠堂就要还这个世界一个清白!”
“好!”
“雄哥!~这名字取的好!”
“我们就要一个清白!”
“关二哥要还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