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病床,一阵不算温和的消毒水味,总是医院的主打旋律。
躺在二十九号病房的天雄,麻醉针的药效还没有过去,他思绪还飘浮在那个市场,还飘浮在那场惊险异常,一浪接一浪的混战中,最后,天雄还是放了那些人!
以前,天雄就算是尖棱不平的钻石,而现在,他则是,圆润温厚的软玉。
以前的他遇到这种事,肯定会每个人都上去打一闷棍,直到每个人的腿脚都断了,他才收手,这些找他晦气的人才可以离场。
伤筋动骨一百天,以前的他就是要给这些找他麻烦的人,一个可以三个月都要牢记的教训,这样,他们才会记得牢实,用这三个月时间,告诉他们。他梁天雄无论是前生今世都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蹦悠!无论是谁!
而现在的他,大手一挥,也不管场上的弟兄,眼中的异样。
一点表示都没有的将这些人给放了!没人敢反对,但是,他知道场上每个弟兄心底肯定都有个疑惑,我们给这伙人整的这么惨,竟然没有做点什么,以后那不是要留下话柄,给道上的弟兄念叨,这还怎么在道上混呢!
钻石耀眼,玉能育人!
天雄或许无法跟他们说明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钻石璀璨,却也伤眼,的道理。
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行动,帮他们减少点滴因果。江湖本就浮躁纷乱,如果,心底更是不平静的话!只会让自己深陷其中,溺亡于此。心静了,仰卧身子,或许会浮出水面,呼吸一口属于自己的空气,而又身处,江湖中!
虽然伤口处缝合的疼痛开始渐渐的传来疼痛,说明,麻醉药效,开始降低。心绪依旧飘浮。
突然,一股大力传来,天雄可以感觉到,应该是有人将自己扯着胸口提了起来!他涣散的瞳孔开始缓缓的聚焦!
眼前一个满脸肥肉,手指如SC泡椒凤爪一般臃肿,可怖的,三十八岁左右的中年男!看情况,应该是长期酒色过度,头发有点稀疏,眼窝深陷。一套还算可以的西装给他穿的歪歪垮垮的,就好像煤矿老板似的庸俗形象。
天雄冷眼的看着抓在自己胸前的SC凤爪,开口道:“究竟什么事?”,说完这句话后,他聚焦的眼神才看到,这个酒色男,后面还站着四个小青年。
看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伙人,就是不知道,摸过来做什么的!
酒色男,看着天雄冷冽的言语,锐利的眼神,心底一个不舒服,还真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耍过酷呢!
一巴掌甩过去,通红的五根手指印在脸上:“犯了事儿,还这么横,叫你横!”
天雄虽然心中怒火凶猛,但是身上的那点麻醉药劲儿还没有过呢!全身疲软。其实就算是麻醉药劲过了,一身的刀伤,估计也不够这四五个人看。
这个时候,酒色男过完手瘾了,使了个眼色,后面走上来两个小青年,将天雄一左一右的架起来,然后走出医院大门。
天雄本来还以为医院会有人过来盘问下,怎么说把自己扣在医院还是比较安全的!可是,走到医院大门的时候,那个小护士抬起脸看一下,然后又转过头去玩她的小手机了!天雄不由翻白眼,就这种职业素养!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然而让天雄没有想到的是,门口停了辆车,警车来的!怪不得,牛逼烘烘的,原来是吃皇粮的!像天雄这种人最讨厌的就是进衙门了!虽然现在已经准备从良了,但是对这衙门,还是不怎么感兴趣!
哪两个小青年扣着自己坐在后面,另外跟着的人没有上车,应该是还有另外的车,只有那个酒色男坐在驾驶座上,发动汽车,扣着天雄左边的小青年开口问道:“所长,我们现在回派出所吗?”
那个所长一副看白痴的嘴脸,“草,用点脑子好不好!不回派出所去哪里?回你家啊!”
那个小青年本来还想开口说什么的,“那个……”最后想下,还是不说了。
天雄闻言,感情,前面这个酒色男,还是所长来的!心底一片黑暗,不会是那场大混战搞来的手尾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自己搞不好,刚回到家,家里的凳子都没有坐热,就要坐牢底了,想下家里那个和自己十几年没有和自己说话的老子,今天才刚对自己舒展开来的脸容,他脸上不由一黯,如果这事,给他知道,还真的不好过啊!
汽车发动了!
天雄如果活动一下脑袋就会看到,梁土成鼠头鼠脑的在医院门口对门的居民宅小巷里看着扣着天雄的那辆警车开走,嘴角里露出一抹邪恶的奸笑!
没错,这些人就是梁土成找来的,本来梁土成看到自己散票子搞来的打手竟然要给这个本来认为十拿九稳可以干掉的bai粉雄倒打一耙,于是乎就找来官面上这些不算盟友的盟友搞过来,然后安个可大可小的罪名,把bai粉雄搞进牢子里,这样再慢慢的找人进去阴死他,梁土成打心底就不信这样都搞不死他。
那个所谓所长的酒色男,叫陈文天,花了不少钱,才搞到这个位置,其实只是派出所副所长,他算派出所里的老资格元老级人物了,派出所里的势力经营的很深。本来以为这届所长的位置,板上钉上的事,肯定是他的了。但是没有想到空降了一个高材生公务员下来取代了所长的位置。他心底可是藏了一肚子火,立刻撕裂了以前笑面佛的假面具,很多以前暗地里做的事情,他现在都放到明面上来了。而他平时收到梁土成的好处不少,如果是其他事,还要掂量掂量才干。但是,这事,不用想,一接到梁土成的电话,立刻带自己的直系过来了,因为这事一方面又可以给梁土成面子,自己有好处收。令一方面,将罪犯绳之于法,对政绩有不小帮助呢!
听到梁土成的报告,以为过来一报派出所的名头,所有人都不敢动手了,然后把梁土成要收的那个人给扣了,这事也算了了,然而没有想到的是,他一过来,刚好就看到所有混子朝拜天雄的场面,立刻就把他吓愣了,大小场面,他算见不少了,可是那个场面,他还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二百多人对一个人臣服,那个气势,那个恢宏,简直把他震的不轻,急忙叫自己的人把家伙收好。装孙子,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敢肯定,他一出头的话,这些混子正在火头上,管他所长还是局长,给枪顶着头,也会把他削一顿!
后来等到事情解决的七七八八的时候,等到bai粉雄缝完针,所有混子都离场了,他才带着自己的人牛逼烘烘的把天雄给扣了,当然还要耍耍威风,给天雄点教训,他刚刚给那场面吓到了,心头正有股邪火呢!正好发在天雄的身上。
然后就有刚刚的场面了!
梁土成见事情解决了,心底那个舒畅啊!摇摆一下给刚接回去的脱臼手臂,虽然还有点肿痛,不过也不碍事了,心底唱着小曲,准备去赖子隆那找两个HN小妞来个双飞,泻下火先!
在网吧的员工休息室内,所谓的员工休息室其实就是给网吧,看场子的人呆的地方,以前这个休息室是由天雄接管的,不过后天雄失踪了,虎头彪又懒的管这事,梁文成经过多年的经营,仗着手里的一百几十号人,还是坐上了这个位置。
梁文成口里叼着经典双喜,手里拿着菠萝啤,翘着二郎腿,看着面前的光头,脸色有点难看:“你准备不参与这事了?”
光头今天真的给搞怕了!今天这一波三折的场面,还真的把他吓了,光头年龄不小了,三十好几了,出来混了十几年,可是还真的没有见过今天这种大场面,今天的场面还真的把他吓怕了!而且见到那个王家明后,心底更是怕了,镇中心这边的人对这个人不了解,他可是了解。
东镇重赌,但是在东镇混赌场的,竞争压力可是大着了,大大小小都有十多个场子,而大场只有四个,而就有两个大场握在那个叫王家明的手上。
这家伙手里掌握者场子还不怎么样,最可怕的是,没人敢给他下绊子,所有新势力刚冒起来的时候,周围的场子就会给新开的场子下绊子,扔蛇,偷东西,搅场子,诈赌,闹事的,可是一项都没少的,一般心理素质不怎么样的人,场子开不到一头半个月就受不了。卷铺盖走人。
可是在这王家明的面前,后来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场子里下第二次绊子。
去下绊子的人,再滑溜也能给这个王家明抓住,然后揪出后面的势力,小场子立马扫了,开一次扫一次,而且这些扫场子的根本就是本地人,最可怕的还是,本地的傻子,就是智商低于正常人的神经病。你会跟神经病的人较劲不?我想你如果正常的话,应该不会跟他们较劲,所以看着这些人扫场子,根本就无可奈何,走官面的,人家神经病来的,你赌场本就黑暗,走官面,也只能走形式。
就算报警,警察也最多抓了神经病的,口头警告,第二天就放了,继续扫场子。
而大场子的,他搞不过你,但是,阴的狠。那蛇可是一笼一笼的放,这还不打紧,他还竟然还叫人,挑着人的粪便散在场子上,对这些神经病,你还不好下手。搞的所谓场子都快崩了!
这时候,所有人唯有老老实实的送礼道歉!这就像,给人打了几巴掌,还要跟打的人说,哥们,你这几巴掌打的真是好,不骄不躁,声音不响,够劲够伤!那郁闷比吃死老鼠还甚。
最可怕的是,他们扎根没两天,可是场子搞的风山水起,搞什么VIP,还搞积分,积分,定期有礼物送,而VIP会员有优先选择权,就是,很多时候,大家都抢着坐庄的吗,谁都想做,谁都有钱,很多时候只有通过一场牌局才可以决定谁坐庄,谁赢谁坐庄,但是,这里不是,如果里面几个人抢庄,那里面谁是VIP会员,谁坐庄,如果抢的人都是VIP,那谁的积分高,谁做,大家的分数都这么高,那就开多个桌子,让你坐庄,但是,同时是VIP,而积分都一样的情况很少,简直不可能,毕竟大家消费不一样不是么!
最强大的是,连这些山野场子,竟然搞VIP包间,就是独立包间,就是不吵不闹,有休闲音乐,上等茶水,专人服务,独户厕所等待遇,简直澳门都没有这么多经营方式来着!
没两天,就整个东镇的赌徒被刮去了百分之八十,另外百分之二十还是这两个场子收不下了。迫不得已转到别的场子去的。
而没两天就称霸东镇的,这两个场子,就是靠这个叫王家明的家伙在后面策划的!当初只有六个人的场子,现在收刮了两三百人了!
而光头就是东镇来的,他还是东镇道上的老人,从头到尾看着这几个人在东镇崛起,心里虽不忿,但确不得不服。
今天他一看到那王家明出现在市场里,就急急忙忙的溜了,给人逼的跑路,心底还要暗自侥幸,幸亏没有被人看到!
所以,一回来,他就急急忙忙跟金子成说了,不再渗乎这件事了!
金子成看着这个光头的孬样,心底不以为然,派这个光头来的时候,对方还说,这个光头是个狠角色,当年因为将十几个人砍成重度残废,在山里(监狱)呆了五六年!
而现在这么一副忐忑的孬样,真是让金子成鄙视。
金子成慢悠悠的道:“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要搞清楚情况,这事好像我没勉强过你,不过有句话,要提醒你!这件事,好像不是你可以决定的!”说着的时候,用手指,做个手势,指了指上面。
光头一听,心底也是一鄂,是啊!好像,自己还真的决定不了,自己究竟搞不搞下去,现在自己也是跟人混江湖来着。后面有人,由不了自己的性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