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不?牛屎梁的那个bai粉仔回来了!”七婆故作神秘道。
这句话一出,周边的老少婆娘立马沸腾了,同时还夹杂着非常浓郁的讶异。
还算年轻的一位大姐道:“就是我刚嫁过来,就已经失踪的那个,那闹的沸沸腾腾的那个bai粉仔?”
“谁说不是,想当时,折腾的,还真是……,现在想起都还觉得重味!”已经有点老年痴呆的二婆都感慨的搭嘴道。
大姐道:“那有十一年了吧,我嫁入来这么久了,已经有十一年了,说真的,失踪了十一年,现在才出现,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五姑这时捻了捻手中的毛衣钩针道:“是啊!算来,他现在也二十八岁了!”
大姐终于惊诧了!“啊,他失踪了十一年才二十八岁啊?”
三婆扁扁嘴道:“什么失踪,我听人说,他可是给人逼走的!听说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物,给逼走了,那时候,他十七岁了。”
五姑这时候端正了身姿,声音很是严正的道:“什么逼走!你听谁胡扯的,他那时候的光景,谁可以逼的了他,这事,我知道,当时,我家的明仔可是跟他身边的,谁有我知道的清楚,他失踪了这么多年,我家明仔,现在有时候都还在念叨,说当年如果不是他走出身来,我们管区三条村子里,给逼迫的,一个大学生都没有,甚至初中毕业生都没有!
看着身边的大姐那急迫的好奇眼色,五姑感到存在价值了,顿了一下又道:“我明仔说啊,当年如果不是他给大家立了名号,我们管区的人根本就在镇上混不下去,那时候,你不知道,我们村的孩子都纯良,个个都是镇上顶好的读书尖子,可是这读书人向来不受混混待见,我们村里的孩子老是给其他村子的混子打劫,欺负,勒索,连去上个厕所都要等到上课了,才敢悄悄跑到厕所,不然的话,给捉住,又是一顿勒索,没钱就打,往厕所尿斗里一推,全身惹尿了,这课也上不了,衣服还没得换,要多惨,就有多惨,很是凄凉。后来就是这bai粉仔带头出来混,谁惹自村兄弟,就砍谁,打着打着,他就下水了,再也抽不出身了,也翻不了身了,学校都开除了。呐,还记得,那时候他更失踪那会,华彪那小子不是闹腾起来,要接手所有的东西,最后啊!管区两三百个人里,都没有二十个人鸟他,更不要说镇上。我家明仔说了,除了那bai粉仔,谁都没办法将镇里的人扭一团。你想下,能整到这光景,有谁能逼走他”
三婆听到五姑这话就不乐意了,就你说的好听,“还不就一bai粉仔,如果真的有你们说的这么好听,那牛屎梁家这事儿,又不见谁管,也不见谁出头!要不,叫你家明仔,出头咯,说的这么好听”
五姑停下手里的毛衣棒针,瞪着三婆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感情,你家粘着金子成家混饭吃,就由不得人说半句不是了是么?再说了,如果不是我明仔在县里,我看这事,根本就烧不到杰仔的身上。”
旁边一个本来不是很多话的妇女也道了:“这事,我要说一句三婆,虽说当年他带的这些人也没干什么好事,不过,我问你,他当年又对自己管区,我们这三条村子,做了什么坏事儿了么?是,确实,bai粉仔,我们这些做母亲的,教育孩子,千万不要学那臭小子,吸bai粉,打架斗殴,可是,说句心里话,近年头,三村六区经济上去,有钱人多了,能人也不少了,可是,我问下你,这些成事的人,有多少不是bai粉仔身边的人,再说,如果不是我将狗子锁在房间里了,我跟你说,金子成再厉害,他家的铁门注定多了不少****,窗户烂了不说,无缘无故多了一个大炮竹,多一条蛇也说不定。”
这时,那大姐看着三婆的脸色铁青,好像就要发飙的时候,忙问道:“说真的,这bai粉仔,没想到还真的有那么一点底料的么!当年他干了什么事儿?怎么我嫁过来的时候就在我那镇上听到他的名声了!”
“这事儿说起来,还就真的,那样……”
“对,这bai粉仔,虽说干的不是好事儿,不过人呢!我看着长大的,对里里外外的邻居还是挺那个的………”
天雄看着,那破旧的小平房,整个窗户都已经破破烂烂的了,只有几条还可以勉强看得出来是窗框来的木条,至于玻璃,更不要说,连玻璃碎片都没有见到一条,在锈迹斑斑的防护窗栏上有一张蛇皮袋子绑着,遮风挡雨。但是,一想到,那冬天的呼呼刮骨寒风。
他坚毅的脸容出现了一丝丝的抽动。
他看着紧闭的门,看上去,好像没有人在家!
也好,他心里暗道。
十一年了!当年对他恶目相向的父亲,他现在,不知道,如何面对。
他就这样蹲坐在门垫上,准备等着家人回来,现在秋耕时期,他想,或许家人都出去干活了,他准备在门口蹲坐着,等待家人的回来。
可是等他背靠着门的时候,门非常突兀的荡开了。
他疑惑的转过身来,确实,门真的开了。
他提起身,走进去,大厅里,饭桌依旧是那张泛黄的圆形饭桌,不过当年还算结实的饭桌,桌脚的铁柱子已经腐蚀了,一边脚低,一边脚高的,低的那边脚,用小木片垫高了。
而用木糠压铸成的桌面已经脱落了,露出里面的木糠。
家里依旧是那个家,不过,看上去,很是颓败,而且。
好像已经很多天没有打扫了。
他揭开饭桌,上面的零星的几个菜盘子有两个里面有点剩菜,看那情形,应该是卷心菜,不过一阵非常浓烈的馊臭味传了出来。
不用看天雄也知道,起码有三天没有处理了。
这时候,他发现异常了。
家里一定出了什么事,不然的话,家里不会门又没锁,家里三四天没人在家了。
他扔下行李,急忙,跑出去,准备到邻居汉叔搞清楚情况。
汉叔和他家只隔了一道墙,天雄只是懒得爬墙了才绕了一大圈,他到汉叔的家里大叫道:“汉叔!汉叔在家吗?”
这时,屋里跑出一个四十七岁左右的中年人,一米六五的身材,皮肤黝黑黝黑的,他看了一下门外。
门外站着一个青年,确实是青年,站的笔直,看上去十分的挺拔,棕色的皮肤,剑眉星目,刀削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颊,一米七二的身段,看上去的很是俊伟。
汉叔心底暗道,谁家的孩子,如此俊朗。
疑惑的开口道:“你找谁啊!”
天雄道:“汉叔,认不得我啦!我是天雄啊!”
汉叔惊诧,道:“啊!你是天雄?”
他如何也想不到,当年看上去有点孱弱的bai粉仔,现在既然如此俊朗伟岸了,急忙道:“你回来了?好久好久,没回过家了,你家里人,还以为你出事了,你爸都已经将你牌匾刻好了,以为到时候收到你尸骨就……。”
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点不着调。但是也顾忌不了这么多了,又开口道:“杰仔现在就躺在医院,你家人在医院里,你快去看下吧!”
果然出事了,天雄知道自己揣测的没有错,反而冷静下来,开口问道:“究竟什么事,你知道吗?”
“嗯”汉叔欲言而又止了,开口敷衍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到时候,见到你爸就知道了。”
天雄,看他难为的样子,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缘由,汉叔也不好开口,天雄可以意会得到。
于是道:“那谢谢汉叔了,我现在先赶去医院了,是镇里的医院么?”
汉叔神情有点郁郁的点点头。
天雄此时没有急着赶去医院,而是到村里找人去了,他的老伙计,梁木然。
他赶到木然家,叫了好一会,才走了一个人出来,而此人却不是木然,而是她母亲,她没有认出天雄来,不过脸上一脸的不快,问道:“你找谁啊!”木然母亲那神情,鬼鬼祟祟的。
天雄道:“我是木然的朋友,很久没见过他了。”
木然的母亲,挠挠头,然后又鬼鬼祟祟的左看右看,好像做贼似得。
天雄看到一头雾水,觉得很是诡异,毕竟青天白日,看她那样子,确实有点诡异。
木然的母亲,看了老半会才道:“木然!木然不在家哦!你们要抓他喔!我告诉你,他好像去了中山了,你去中山找找咯!”
天雄心道,可能木然去中山打工了。
天雄看了一下左右的环境,离木然的家里最近的,就狗仔家里了。
狗仔,全名叫梁大狗。名字虽土,人却也不愣,当年也算是要好的伙计,不过当年,很多事情,天雄都没有让狗仔接近,因为,他家,就他一个儿子。
天雄跑到狗仔家,一栋两层小平楼装修,小院里载满果树,环境很是优雅。天雄在狗仔家里叫嚷了很久这时才听到侧面的一个窗户被敲的劈啪作响。
天雄忙跑过去一看。
一个长的十分壮硕的青年正将脸逼靠着窗台,猛敲窗户。
天雄一看那虎头虎脑的样子,就确定是狗仔了,多年漂泊在外,猛的一见到那打小见惯的面口,一种很是沧桑的亲切在心头腻着,这么都无法挥去。
本来紧绷的面口不由松懈了下来问道:“狗仔,咋回事?躲婚来着。”
“你谁啊!狗仔这名号是你叫的吗?叫狗哥都还不鸟,还狗仔,你家长呐,是谁啊!有空要叫他教教你!“狗仔很是不屑的道。
“嘿!这语气,还是当年的虎小子么?我啊!家长教了很久,不过也没起什么作用,不过呢!你想不想教育下?”天雄打趣道
“滚滚,你狗爷我心情正不爽,没空和你在吹牛逼,把狗爷弄恼了,破门出来把你小子拧了。说真的,你是谁家的孩子,很是生面口呢!”
“我啊!以前大家都叫我雄哥,转过头大家都叫我bai粉雄,外面的人叫我bai粉仔!”你说我是谁家的孩子。
你永远无法体现的到,一个人的面部表情可以如此神奇。
先是定格了,然后慢慢的皱了起来,然后又大了开来,跟着眼里冒出了精光,脸颊开始通红,紧接着面容绽放了开来。
狗仔此时感觉自己就快沸腾了,他,回来了!当年的他回来了,他一脸不可自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影,小心翼翼的问道:“雄哥!是你吗?”
天雄慢慢的点点头。
狗仔得到确认后,不由雀跃的吆喝一声“喔哈!雄哥,你那个吃饭没,等下,狗仔请你!”
天雄看着狗仔那兴奋劲有点莞尔,阴郁的心情不由减少了许多。可是正事当前,不由开口道:“我家出了什么事,我叫你呢,为什么不出来开门啊,在这里拍什么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