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子安看着白玉碗。
“……珍贵无比的百年山参须……”
南浅白的话音犹然在耳。
她知道那里不对劲了。
南浅白所做的与她的身份毫不对等!
或许在明面上南浅希和南浅白都是公主,但在暗地里相比较,南浅希却没有南浅白地位高。
南浅希无母,无权,不得宠,连太监宫女都敢不把她放在眼里,南浅希的地位可想而知。
而南浅白母妃尊贵,娘家有实力,还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虽然同为公主,但两人差距是摆在那里的。
不是同一个水平线上的人,人脉、眼光、能力,都大相径庭,又怎么会如此融洽相处?
而且一直都是南浅白这一方在付出,嘘寒问暖,送汤送药,安慰开解,这已经是接近于讨好了,这样看来,不是很奇怪吗?
难道,南浅希身上有什么很值得南浅白付出的地方吗?
黎子安想了一圈,没有得出什么结论。
或者南浅白还真是难得一见的不会顾忌地位差距,真心相对南浅希的人?
黎子安可不相信。
在现代中,这样无私的人都很少了,更何况是在古代,在阶级分明的情况下,在权势可以主宰人命的时候,在被独权统治的时代。
而且南浅希的母妃也不简单。
皇帝的后宫中可不止有一个女人,能在女人的战争中杀出一条血路,生下三个孩子,还坐上了皇贵妃宝座的人,黎子安可不相信她是多天真无邪的小白花。
即使淑妃和皇贵妃是闺中密友又怎么样,皇贵妃会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在一个不受宠的公主面前,如此低伏做小吗?
她们必定有所图谋!
黎子安站起来,在殿内踱步。
虽然不知道她们安的什么心,但短时间来说对南浅希还没有什么害心,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解决南浅希的和亲问题!
给大将军的信已经写了,她已经尽力,结果怎么样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而皇帝……她还是打消抱皇帝金大腿帝念头吧。
“哎呀,公主!”芳蝉走进来时惊呼一声。
“您的膝盖还没上药呢,怎么能到处乱走?”
因为南浅白来得早,黎子安的腿的确还没上药。
“啊?是哦。”黎子安不再思考那些前途命运,注意力马上就被腿上的疼痛吸引了。
她又一屁股坐下了:“真的好难受啊!那个该死的皇……”
“嘘,公主,您可千万不能这么说,被有心人听见了可不好……”
……
接下来总算是谁过了一阵子平静的日子,哦,应该说是继续透明的日子。
南浅希不用去给什么皇后娘娘请安,她也毫无交际圈可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气,就连南浅白都有一阵子没来了,现在她晨曦宫的门前,真的是门客罗雀了。
刚开始黎子安还在提心吊胆的,害怕那个皇帝暗地里做什么事情来,但结果让黎子安猝不及防——
人家既然是皇帝,要来就明着来!
于是黎子安眼见着晨曦宫所得的物资越来越少,外头的宫女太监对晨曦宫的人越来越恶劣,就连芳蝉都受了欺负!
若是没有皇帝的授意,鬼才信这些宫女太监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呢!
这是在明晃晃的告诉她:老-子就是看你不爽!
黎子安气得脸都红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真的以为我——
唉,就是没有办法才被你们欺负的啊!”
颓废的坐在椅子上,黎子安又闷灌了一大口茶,现在相当于变相的软禁,事情陷入了僵局,她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公主!公主!有大事情!”芳蝉提着裙摆,丝毫不顾形象,从外面飞奔而来。
只是看到同样毫无形象抓耳挠腮一片凌乱的黎子安,芳蝉硬是把后面想说的话咽了下去,眼睛瞪得大大的,改问道:“公主,您怎么了?不会……已经知道了吧?”
黎子安没精神的看了一眼芳蝉,总算拢了拢衣服,端正的做好。
“出了什么大事啊?这么着急?”
芳蝉三步并两步跑到黎子安身边,紧张的绞着手指道:“公主,我也是刚才才知道的,芳蝉觉得……还是有必要让公主知道。”
“是什么事?”黎子安脑门上堆满了问号,有什么事情会比被皇帝欺压还惨的吗?
“就是,就是……大将军他……”芳蝉一边说这一边注意着黎子安的表情。
“他要出征了!”
“什么?!”黎子安猛地站了起来。
“公主!”芳蝉声音带着哭意,以为黎子安是担心大将军出征的安全问题,她拉着黎子安的衣袖安慰道。
“……公主,虽然大将军年纪已经大了,但朝中实在没有其他将军能担此重任,这才让大将军去的,其实……这也是皇上对大将军的一种肯定呢!”
“……况且大将军那么有能力,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芳蝉在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但黎子安关心的却不是这个。
“我们是要和越藩打仗吗?”她呆呆的问了一句。
“是,是啊,公主……”
后面芳蝉的话黎子安没在听,在和越藩的战争中,南浅希的外公的确是军队的最高领袖,这是南浅希上一世的记忆。
但不同的是时间!
这两世战争的时间不同!!
上一世,南王朝和越藩在一年后开战,两年后,南王朝战败,南浅希和亲。
这一世,战争特么的怎么就提前到现在了呢?!
她的任务时间岂不是更少了?再悲惨一点,要是十几天后南王朝战败了,这是分分钟要和亲的节奏啊!
虽然她知道蝴蝶效应,一个小小的举动就可能改变世界,但是,特么的她还什么都没有做啊
黎子安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绝、对、不、要、去、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