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锋芒在接触到紫色长枪的瞬间,黑色的雾气瞬间腾起,将苏河的身体完全包裹在黑雾中,修为已经达到十四级的苏河,借着这一剑之力将紫色的长枪从中间硬生生折断。可是,他却已经无力阻止那紫色劲气搅动起来的地气,不断有土石从城墙下面翻腾起来。
随着大地惊心动魄的震动,娑城的城墙也开始摇晃起来。苏河双手持剑将那黑色的长剑直接插进了城墙中间。中间黑色的雾气不断从剑身上泛起,沿着城墙上巨大石块缝隙中飞快蔓延,随着黑气覆盖过的地方,仿佛在城墙缝隙里面浇筑了融化的铁汁,城墙的震动慢慢平息下来。
可是,以苏河一人之力,又怎么能挽救娑城的命运?
任飞看着苏河露出一丝冷笑,他手往虚空中一抓,这一次,出现在他手里的,是一柄巨大的铁锤。铁锤纯用劲气凝结而成,光是锤把直径就超过了一尺。巨大的锤身有两个任飞那么大。单手举着铁锤的任飞,更像是整个人悬挂在铁锤下面。
握住巨大的铁锤,任飞一步跨出去。
落下这一步后,任飞已经出现在城墙下面,苏河的旁边。在他抬脚和落脚之间还留着大片的残影。单手握锤,任飞重重往地面砸去。没有声音,没有风,但是却看到苏河和任飞的衣衫极缓慢极缓慢地浮动着,就像千斤的巨石在牵制着衣袂的漂浮。
苏河握着黑色长剑的双手上面鲜血缓缓往外流出。他的人不断再上升,但是他的双脚却始终踩在地面上。原来,是城墙下面的土地继续往上浮动着,看上去,紫色的光点在地面和城墙上闪耀。苏河惨然一笑,他双手用力,将那把黑剑拔出城墙,毫不停留,借着这一把之力,双脚在城墙上蹬了两步,直接跃回到了城墙上。
战争已经开始!
苏河指挥着城墙上的士兵,开始将弓弩和长枪对准那缓缓隆起,顶端已经不断接近城墙的土坡。而与此同时,城墙上面的灵士们周身已经有火球或者冰棱不断飞舞。
城下的朔州重甲骑士已经在咆哮声中,向那浮起的土丘一队一队地走过去。大地开始震动,烟尘在重甲骑士的马蹄下腾起。
那整块被任飞搅动起来的土坡,就像一个足有五丈宽的斜坡,一头连着城墙,一头连着城下的平地。
这就是重甲骑兵攻城的桥梁。
翼千枫看着城墙下面,犹自抡着大锤,昂然而立的任飞,心下暗暗惊诧,怎么才仅仅不到一年时间,任飞的修为竟然如此突飞猛进。只怕自己借着手里的神器星陨,也就是勉强和他一战,至于胜负还很难说。
翼千枫也无暇多想,他手中宝剑一挥,一道蓝光在他上方腾起,手臂粗细的蓝色光柱中间,是无数飞舞的星星。正在前进的重甲骑士忽然停下了脚步,往两边分开一个两丈多宽的缺口。一排弩箭从缺口处露出来,箭尖带着蓝黑色的光芒,直接往斜坡上方的城墙上射去。
于此同时,火球和冰棱,夹杂着箭雨,也从城墙上方倾泻下来。
两轮对轰下来,双方各有死伤,朔州这面,弓箭手高超的箭艺,箭头上所淬的毒药,都对城墙上方的将士们有巨大的威胁,娑城城墙上的灵士们居高临下,操控着火球和冰棱,以精准的力度,将冲在前面的重甲骑士轰下马去。
孤身站在城墙下的任飞,手里的大锤已经彻底湮灭在了那道斜坡中。此时,任飞手里已经握紧了冰魂,缓缓指向空中。在他身后,忽然响起了如雷的脚步声,那是重甲骑兵们正踏着整齐的步伐,准备用他们手中的刀斧,将城墙上的敌人都撕成碎片。
任飞忽然感觉到全身一阵发热,甚至喉咙都开始干燥起来,心跳不断再加快。任飞握紧了冰魂刀的刀柄,甚至这一刻,冰魂刀的刀柄都被任飞手心里面的温度炙烤的灼热起来。多久,没有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了?
任飞狂吼一声,高举冰魂刀,沿着他以一己之力造出来的土坡大步往城墙上走去。轰隆一声轻响,一身蓝色盔甲的翼千枫已经越过重重重骑兵,落到了任飞旁边。任飞眉毛一挑,翼千枫的双眼中带着挑战之意,冷冷地和任飞对望了一眼,随后就缓步向城墙上走去。
从城头上纷落的箭雨在距离任飞身周一尺距离的时候,纷纷被无形的力量弹开。他周身紫色的盔甲光焰流转,灵士们带起的火球和冰棱,即使最终能够接近到盔甲上,也会在紫色的光焰中彻底湮灭。
至于翼千枫,则是周身流星飞舞,那些乱箭在射到翼千枫身边的时候,总有一颗流星逸出,将那支冷箭反弹回去。随后,一声惨叫声响起,被反掷回去的冷箭往往就插在放箭的弓手额头上。
苏河忽然冲城墙上冲了下来,双手握着黑剑,以泰山压顶之势,直接向任飞的头上劈去。任飞斜睨了翼千枫一眼,随即一跃而起,手里的冰魂刀带起一片冰雪之幕,直接笼罩在了苏河面前。
下一个时刻,等冰雪光幕消散的时候,任飞已经消失在了苏河面前,而苏河发现,自己手里的黑色长剑,正被一把剑身如星空般深邃的宝剑格住。
而此时,任飞的身形已经出现在了苏河身后的城墙上。他手中的冰魂刀带着重重残影,从两个士兵的腰间斩过。任飞的脸上带着一丝残忍的笑容,全然无视从四面八方刺来的兵器,只是抡起冰魂,疯狂砍杀,无数飞雪在城头上飘飞。城墙上的士兵如潮水一般向任飞涌来,但是他们就像撞击礁石的海浪,不时有残肢断体被抛飞出去。
在实力和娑城士兵存在像天地之间巨大差距的任飞眼里,这些普通士兵的命运,就和巨人脚下的蚂蚁一般,只有被碾杀的结果。
而在城墙的另外一面,是从斜坡上飞掠而来的翼千枫和苏河。黑色的长剑和深邃蓝色的宝剑以快捷的不可思议的频率不断碰撞在一起。每一次碰撞,都有黑色的火焰腾起,在火焰周围,则是飞舞的流星。
大地再一次震动,城墙上面一阵晃动,甚至有些士兵站立不稳,从墙头上摔了下去。滚滚重骑兵已经从斜坡上冲了过来。
可是从城墙的另一面,忽然有一个黑脸的将士,带着一支足有上百人的重甲步兵,如同一股钢铁洪流,往土坡所在的位置赶来。步兵们手里的重盾抵住朔州骑士手里刺来的长枪,随后,从他们身后出现的士兵则抡起手里雪亮的长刀,直接砍断骑士们的马腿。
重甲骑士被马匹摔在了地上,运气好的从土坡边上滚下来,摔落在城墙下面,运气差的直接被马匹带着从城墙边缘摔下去。城墙的高度还来得及让他们在空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
任飞扔下身周那些普通的守城士兵,直接冲向这队突然出现的重甲步兵。领头的黑脸将领狞笑一声,一手持着大斧,一手持着重盾,迎着任飞奔来,就在距离任飞尚有一丈距离的时候,身披重甲的黑脸将领忽然腾空而起,手里的重盾对着任飞的头顶,直接压了下来。看他的架势,竟然是想凭着这一身的重量,将任飞硬生生压成肉饼才罢休。
任飞冷笑一声,手里的冰魂刀直接竖起来,用看上去如冰如玉的刀尖,对准凌空压来的重盾。冰魂透明的刀身看上去是那么的精致,在重盾的对比下,更显得弱不禁风。可是偏偏这薄如冰,脆如玉的刀身,不但没有在重盾的压力下碎裂成一地冰屑,反而将那重盾顶在而了空中。
重盾上面,是头下脚上,单手按着重盾的黑脸将领。他手里的巨斧抡在半空中,却没办法斩下来。这样停留在空中的情形,已经超出了黑脸将领的理解。他瞪着一双环眼,看着手中的重盾上面迅速凝结一片白色的结晶。随后,结晶上面开始出现裂纹。
在他的大脑能够重新恢复思考以后,黑脸将领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撒手扔下重盾,纵身向后疾退。他依然保持着面朝任飞的架势,倒掠退出三丈开外。
任飞并没有追上去,只是将手中的冰魂刀一抖,刀尖上的那面重盾瞬间四分五裂,彻底晶化的盾牌散成片片冰晶,洒落在任飞的身周。
此刻,在任飞的身边,双方的士兵已经战在了一起,手里的盾牌抵住敌人后,另外一只手里提着的武器,不管是斧头,还是大刀长枪,就会狠狠地剁在对方的身体上,横飞的血肉伴随着惨叫声,散落在城头。
惨叫、飞溅的热血、碎肉和内脏,激起了将士们杀戮欲望。他们每个人的眼睛,都只有一片血红存在。
任飞的目光,则一直盯着那黑脸的将领。他一步一步,看似悠闲地向那黑脸将领走过去,可是在他手中挥舞的冰魂刀下,却不断收割着身周丈许方圆内战士的血肉。在任飞的身后,则留下了一片由鲜血和残肢碎肉铺成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