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解决一下。顾乡，你也来。”龙在天抱起凌云，上楼。
在沙发上形成了四方会谈的架势。
“顾乡，我说什么，你翻译给他。”“凌云，现在如果给你选择，留下来和爸爸爷爷一起生活，或者回美国继续原来的生活。你从真心出发，选择一个。选哪个都没关系，但你要开心。”
“恩……”凌云皱眉，“我想留下来。我可以留下来吗？”
“可以。”
“其实，在美国，我没有亲人陪我的。外公真的很忙，一个月我们会视屏一次，或者一起吃顿饭。舅舅和他的爱人在外面生活，不常见面。我很喜欢有爸爸和爷爷在一起的感觉。很喜欢。”小家伙说着说着就掉了眼泪。
“从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就希望可以不走，一直住下去。”小家伙忍不住哭了起来。
哭的郑毅心里难受。他其实一直隐约明白，儿子在美国的生活也许不会太如意。宛粼的父亲是个事业心极强的人，为了事业，几乎可以抛弃一切，包括儿子，女儿的幸福。如果是培养接班人，为了避免儿女的失误，可能会更高压一些。
“郑毅，平心而论，你舍得吗？”龙在天问。
郑毅根本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
“如果你不方便，我来和他外公谈。”
沉思了一会儿，郑毅看了看龙在天怀里的儿子，想了想梦中的妻子。
“不用，我来谈。”
郑毅第二天算好了时间打去了电话，等了半小时才接到特助，说明了情况，这才等安排。生意人的忙，郑毅不了解，不过，他做好了思想准备，既然要搏一搏，就不怕这些困难。真正与孩子外公的通话在预定接凌云走的上午，大概他外公有预感，并极力避免变数的发生。第一句就是麻烦你们了，飞机已经准备起飞。
这通电话延续了两个小时，最终的结果是，给凌云一个自己选择的余地，但，如果不在之前出意外，十八岁，必须回去。他外公做出让步的原因，倒不是因为心疼孩子，替郑毅考虑，而是这样带回去在逆反的情况下反而情况会更难收拾。
挂上电话的时候，郑毅很欣慰。自己终于似乎在朝着宛粼希望的方向前进了一步。告诉了等在楼下的三人，凌云的激动自不必说，扑上来差点儿把郑毅撞得流鼻血，就连郑安邦都挺激动得指点了十分钟江山，表示这才是正道。
一月之后，凌云留下。至少在郑毅的意料之外。
但原来的生活轨迹还要延续。龙在天休完这一个月，一年内疗养的时间基本用完，择日就要飞回CD。郑毅这一个月的假也够夸张的了，估计这一年内很难再走开。
于是，谁来带孩子，怎么带，成了郑毅大无畏之后的余悸。
老爷子能带孙子吗？不能。谁能呢？
送龙在天飞回CD之后，回家的路上，郑毅与老爷子商讨，准备把儿子带回自己军区去。老爷子没有反对。
于是，在凌云一脸的兴奋，郑毅大大的没把握中，父子俩，回到了军分区。
军分区和老爷子其实直线距离并不是特别远，大约五百公里而已。可是当郑毅皱着眉头开着车，听着凌云在后座高唱着新学会的无歌词军歌时，心里……还是没底。
到军区门口，哨岗。
“郑参谋！”哨卫敬礼。
“你好！”郑毅还礼。
“看好了，这就是咱家大院。”
“这边是军事区域。爸爸不带你来，自己绝对不可以来，否则纠察叔叔会把你抓进监狱。”
“过了这个卡，就是家属区。”
“分了东西区，咱家在东区。”
“这个小院刚分给我，装得还不是很完善，你如果有需要，我们再买家具。”
“到了，下车吧。”凌云下了车，冲着墙边的爬山虎就去了。
进了家门，郑毅环顾四周，分给他独门独院还是破例，他当时就一个人，没心思装，就凑合住。这样看来，要再费一番周章。
“上去看看你的房间。”
这间好像以前是参谋部主任家儿子的房间，虽然也没怎么装，但至少干净整洁，挺宽敞。
“喜不喜欢这间？”
“还好，我要自己设计！”
“洗洗手，咱去食堂吃饭。”郑毅换了军衬，带儿子出门。
“记住，见了男的叫叔叔，女的叫阿姨，要有礼貌知道吗？”
“Yes，sir！”
“呦！这谁啊？我怎么没见过！哪跑出来的？”
“蜀黍！”
“叫爷爷！李师长，我儿子，刚从国外回来，不会说中文，您别见怪。”
“诶，没事，还把我叫年轻了呢！我看看！呦！这孩子怎么像个小老外呢？郑毅，从没见你带过儿子啊，都这么大了？”李立把凌云抱起来端详。
“是，以前在他外公家长大的。”
“以后自己带？”
“是。”
“那你担子可不轻，这小子要是个淘的，你可有的受啦，哈哈！”
“我也发愁！”
“长得真像你，也想你爸！”
“是，要不扔这院里，得给撵出去。”
“哈哈，来吃饭？”
“恩，我也不会。凑合吧！”
“那好，快去吧！”李立放下凌云。
“宝贝儿，常去爷爷家做客啊！”
“爷爷好！”
“和爷爷再见。”
“再见！”加一个飞吻。
“明儿自个儿在家行吗？爸爸要上班。你在家吧，爸爸一下班就回来。”
“监护人不可以把１２岁以下的孩子独自留在家里！如果发现１２岁以下的孩子独自在家，会马上派人进去，把孩子带走监护起来。”
“……”
“看会儿电视就睡吧，明早早起。”
“去哪里？”
“上班。”
“Yeah！郑惨牟我爱你！”
“省军区司令员宣布**命令和省军区党委通知：王任军分区政委；免去刘军分区政委职务，任省军区政治部副主任；军分区司令员李参加市党委常委……”在早会上，郑毅点着文件，琢磨着事儿。军分区参谋部参谋、市交战办副主任。这是郑毅的职务。郑毅有的是：爹，学历，年轻。缺的是：资历。而大多数人有的是：资历，沧桑。缺的是：爹。郑毅在军区，是一种比较特殊的存在。大家都很明白他是放在下面攒资历，攒够就飞黄腾达的一类。郑毅有个强悍的爹，关系再进一层的知道他还有个“爸爸”，这个更牛。凭着龙郑二人的强悍依托，郑毅很年轻，25结婚，现在都没三十。而且以非常年轻的年纪，住在独栋别墅，扛着上校的军衔，参谋部闲职，肥差。一些人，看郑毅很不顺眼，直接就是很看不过眼的态度，因为郑毅桑赫斯的学历，和不是败家子的形象让他们有些无处攻击。一些人，见了面就笑着打招呼，路过了心里会轻蔑的来一句“不就是有个爸！”，再走两步会一声长叹，如果带着自己儿子，会摸摸他的头。还有一些人，一般意义上的势力小人，郑毅最为讨厌。会开得差不多，郑毅收拾东西回办公室。走到门口，听了听，还好。进了门，还不在。郑毅摘了帽子，进了套间。还在睡，刚才就差点因为他赖床误了升旗，现在……居然还没起。郑毅摇摇头，出了套间。“咚咚”“请进！”“郑参谋，您回来了。”杨意端着暖瓶进来。“回来了，我这么长时间不在，辛苦你了。”“哪里？您可回来了，今天职务调整，前几天动静闹得可大了……”杨意是郑毅的文职小办事员做为秘书兼司机，现在正给他讲述内斗的故事。“是吗？”郑毅喝口茶，“真够夸张的。”“可不！”“有什么事我耽误了？”“没什么大事。其他就是刘连长家的儿子结婚，曹连长家的女儿嫁人。”“哦。”“只办了一场婚礼。”“恩？……怎么，着急啦？”郑毅笑笑。“不急，我为祖国献青春！”“献什么青春，你小子才多大，先立业再成家。”“是！”小杨笑着敬个礼，“那我先去忙。”“去吧。诶！对了，我儿子回国了，以后和我一起生活，一会儿你见见。”“我刚才就听他们说了，那您带来呗！让大家都见见。”“里边睡着没醒呢，一会儿醒了。”“好！”小杨出去了。闲职，闲职，什么叫闲职呢？就是走了一个月，没什么与你有关的大事发生，没什么事需要你处理，没什么工资要扣，没什么事情可办。郑毅拿起军报，添了杯茶。其实，郑毅不开心自己的家庭，不开心自己尴尬的位置，不开心别人看自己的眼神。因为爸爸和龙在天的关系，父母在郑毅三岁的时候就离婚了。在三岁以前，郑毅缺父爱。三岁以后，郑毅缺家庭。母亲去德国进修，自己则开始了漫长的住校生活。十八岁，在郑安邦的安排下，进了军校。他其实一直以为郑安邦会忘了他这个儿子的存在，龙在天起码半个月会来一次电话，来京就会见他，可郑安邦却很少很少和他交心。对于被迫放弃金融进军校，郑毅流过泪，可没说过什么反抗的话，因为自己身上承担着龙在天和郑安邦两个人的希望，即便不是为了郑，也为了龙。在军校，郑毅人很低调，成绩很突出。但不会突出到拿到全军仅有的几个名额去桑赫斯。郑毅拿到了。两年回来，直接进了北京军区。一点一点往上走。比别人走得稳，起点高。这样的生活，大概很让人羡慕，很让人自豪。郑毅却更希望自己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有不求相爱至少可以一起过一辈子的爸爸妈妈，有和自己玩的朋友，有可以自己选择人生的余地，有靠自己奋斗之后应得的尊重，有一时放浪形骸的自由。郑毅失去了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郑毅长叹一声，笑笑。不知足，这世上的人，太不知足。“爸爸？”凌云睡眼朦胧打开门。“起来了？”郑毅看看表，十点半。“恩。”凌云蹭进郑毅怀里。“饿不饿？”“恩。”“去洗脸。”郑毅放儿子下地，打开保温杯。“爸爸，你不忙吗？”凌云喝着粥。“不忙。”“和我下棋吧，爷爷教我了五子棋。”“好了，不下了，收拾了去吃饭。”一晃十一点四十。“爸爸，你为什么老赢我？”“你刚刚学会。”“你为什么赢了也不高兴呢？”“因为没什么可高兴的。”“可是……”“快点收拾，不然吃不到鸡腿。”“爸爸带你见小杨叔叔，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帮忙。”“好。”“小杨。”“首长，呦，这就是小宝贝儿吧！首长，长得真像您！”“小杨叔叔好。我叫郑凌云。”“你好你好，我是杨意。宝贝真帅！”“谢谢。”“小杨，以后可能会麻烦你替我看看他，我先说谢谢了。”“首长，您跟我有什么见外的？”“不，”郑毅拍拍小杨肩膀，“不早了，还不吃饭吗？”“还有点事儿没完，您和孩子先去吧。”然后又是食堂，下午是军事文学和室内装潢提问时间。
如此这般的生活持续了半年，起了一些变化，郑毅调职了。调到了省军区，举家搬迁，这次郑毅一次性正规装修了一下，基本符合要求。到了省军区，郑毅在参谋部，职务比起以前有所提升，并且和自己的老朋友们再次聚首。很多幼时的朋友，上学时的同学，郑毅一扫三年前的阴沉，觉得又回归了以前的自己。再加上和儿子相处的时间日益延长，郑毅时常会被小家伙弄得哭笑不得，笑容也更多的回到了郑毅脸上，也开朗多了。凌云已经基本适应了部队的生活，作息也较为规律，但语言方面进步却不是特别明显。郑毅到省军区一月，工作基本上手。就是会很多，郑毅看着越来越多的文件，不得不想别的主意。
丁鹏是郑毅以前一起穿开裆裤的朋友，现在和郑毅搭班。也是老爷子的意思，丁家老爷子以前和郑安邦搭班，现在进了总后，丁鹏和郑毅关系也很好，以后两个人应该是一条船上的了。“老丁，你说幼儿园怎么送？给院长打个电话就行了吧。”“幼儿园？”丁鹏怀里逗着凌云，有些惊讶。“可不，这成天得往办公室里带，我觉得不合适。”“合不合适他这语言不通也不方便啊。”“没事，小孩子，自己出去独立独立不是坏事。”“唉，行吧，我给你联系。下周一？”“那个，明儿是不是也能送？”“宝贝儿，可有你受的啦。”丁鹏亲亲怀里听不懂的凌云。第二天一早，郑毅费心费力告诉凌云，自己今天有任务，今天得先到幼儿园和小朋友一起过一天。凌云明确意义上并没有真正和同龄人怎么接触过，但至少是不害怕的。“好。”凌云乖巧地点头。郑毅的工作估计比自己重要。“您来啦？这是小公子？”院长等在门口，抱过凌云。“你好。”凌云在院长怀里乖巧的问好。“真好，宝贝。司令员，您放心，孩子在这儿，您放一百个心！”郑毅在门口就说有事，送到院长手里就走了，凌云也不哭闹，还说了句爸爸再见，郑毅没回头，走了。院长把凌云送进中班，和老师交代了半天，就走了。郑毅为了让凌云绝念想，毅然决然走了，可开出几百米，就又回来了，本来就准备看看行不行。教室门正好是条纹装饰，郑毅站在门口，隐蔽不错。这看的郑毅是心里发凉。凌云乖乖坐在一排小桌子小凳子的最后一个，老师弹着钢琴带着大家唱歌，凌云听不懂，就那样坐的直直的睁着大眼睛看着。唱歌跳舞的过去，又是做手工，凌云是拿到东西了，可是听不懂讲解，只能对着那些手工纸，没敢下手。半上午，发什么水果零食，郑毅看着老师给了凌云，凌云道了谢，可就是没动，放在一边。然后开始自由活动，郑毅眼睁睁地看着凌云站起来，走到玩具柜前，可能想拿一把枪，拿枪的手还没收回来，一个高壮一些的孩子就夺了过来，还一肘子把凌云顶到一边。凌云只是和善地笑，退开了。老师关照凌云，领着到一群小男孩前，估计是让一起玩。凌云就笑着和那些孩子点头，坐在一起，玩着卡片。有个穿蓝衣服的小孩好像在和凌云搭讪，凌云明显听不懂，就只是笑，摇头。那小孩又说了几句，觉得没趣，就转回身和大家继续玩了。满室的喧哗，孩子的叫嚷，郑毅就看着凌云手里拿个什么，低头不说话，安安静静坐着，至少有近一个小时。老师领着孩子出来上厕所，郑毅赶紧避开了，也不敢再看下去，出门上车回家了。终于熬到下午放学，郑毅和其他家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