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般的话,又如何去寻找?
“她处心积虑地谋害小师叔却被龙玄陌发现,现如今又帮着姚式铲除太子的势力又是为何?”皇甫译望着落凡,神情有些困惑不解。
两人对视,忽然间,均是目光一闪,难道——又是一个深夜,漫天的星子点缀在墨黑的夜空,光芒璀璨。
皇宫上空,一道绰约身影飘渺飞过,身姿美若翩飞仙子。
人影落在皇宫一处宫殿,借着星光,还有院落中的柱灯,可以看见宫殿正门上方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慈宁宫,太后的居所。
虽是深夜,大多人都已安睡,但是殿内仍有隐隐约约的烛光透过纱窗照射出来。
落凡避开守夜的侍卫,从窗户跃进去,向着有烛光的地方走去。
“什么人?”一个微微有些苍老的声音里透着刻薄。
落凡大大方方的站在内室床榻前,朝着榻上靠着的眉目温和雍容的老妇人行了一礼,“民女落凡,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见到落凡,好似愣了一下,随即,微有些病容的脸上掠起淡淡慈爱的笑意,“原来你就是名噪皇宫的落凡呀,起吧,不必多礼。”
“落凡,你未经通传,胆敢擅闯慈宁宫,你可知罪!”一旁站着的,也有些年岁的嬷嬷严厉斥道。
落凡微微笑着看了她一眼,“嬷嬷严重了,落凡不过是担心太后娘娘的病情,特地来看望太后,何谈擅闯?”
“既是要看望哀家,也该先禀告哀家吧,何况现已夜深,你这样突兀的出现,终究是不合规矩,改日你奏请皇上之后,倒可替哀家瞧瞧病。”太后话语温和,“不过现下,哀家乏了,你且退下吧,念在你救了太子一命的份上,哀家不与你计较擅闯的罪过。”
“如果我不走,太后又能拿我如何呢?”落凡笑看着太后。
“落凡,别以为有太子和长公主撑腰,你就可无法无天,这里是慈宁宫,就算是皇上,也不得如此无礼!”嬷嬷厉声斥道。
落凡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往前走了两步,嬷嬷立刻挡在她身前,喝道,“你若再无礼,我只要出一声,侍卫们立刻就会冲进来,治你不敬之罪!”
“叫侍卫进来?”落凡笑了笑,伸出手,暗中提起真力将嬷嬷往外推,却对太后说道,“最好,是把皇上,皇后,姚相都叫进来,看看你的人皮面具下,究竟是不是太后的脸!”
太后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前几日,太后娘娘还身体大好的到水府行刺我,怎么现在就病得起不了榻了?太后娘娘可还记得太子所中之毒‘幽梨妖姬’呢?你大概是没想到吧,这世间还有人能解此毒?”
太后的脸色由黄变白,再由白变青,盯着她的眼神也有些凶厉,冷声道,“哀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哀家要休息了,你出去!”
落凡淡淡笑道,“自然是要出去的,只是走之前,想要告诉太后一句,当年白妃无辜而死,迟早有一日,皇甫庄主会找凶手报仇的!”
“你胡说!他早就死了……”太后在看到落凡淡淡的笑意后,立刻大变脸色,喝道,“你找死!”
“我本来不过是怀疑而已,看到太后如此反应,便确定了,——你,就是杀害白妃的凶手。”落凡冷声道。
太后冷笑,“只要我喊一声,你会立刻死在这里。”
“你觉得,凭我的身手,会逃不出这里?”
“行刺太后,其罪当诛!”
“你不会有机会的。”落凡的笑容突然有些梦幻飘渺。
太后冷着脸看着她如鬼魅一般在瞬间消失了踪影。
“太后娘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嬷嬷问道。
怎么办?她一打不过落凡,二不能给她下毒,三还不能说她行刺太后,因为说了,也无人相信!
殿外阴影中,落凡看着殿内仅剩的烛光熄灭,抬头看看天空,心中问道:我刚才是在做什么?干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确定她的身份?确定了,又该如何?
无奈的摇头耸肩——谁知道她在做什么,不过是一时起意,便来了。
现在也没有机会揭穿这个假太后。
余下的事,等待时机吧。
天气晴好,阳光灿烂,清风送香。
监牢外,算是个僻静的地方,少有人来。
却有一人一马,安静的等候。
从监牢里,走出一个一身玄色袍子的英俊男子,眉目冷峻,线条冷硬,五官恍若雕刻,与他那一身黑袍极是相衬。
虽在天牢里呆了几日,却无损他的仪容,他的冷傲。
只是,当他看到一丈外的那个素衣女子时,若万仞山峰般冷峻的面容上浮起淡淡的笑意,直达眼底。
落凡一袭素白的衣,半绾的发髻上斜插着一支白玉簪子,那么淡静,那么温柔。
清风微拂,吹起衣袂翩飞,发丝轻扬,却愈发衬得她飘然出尘。
她站在那儿,淡淡的笑着,温婉可人,清新秀雅,一如初见时美好。
季安荀走过去,细细地看着她的脸,又看一眼那匹马儿,温和的笑意中有几分戏谑,“你是想与我共乘一骑?”
落凡撇撇嘴,嗔道,“我还没埋怨你利用我获取情报,你倒是有心情调笑我了?”
听她这么轻描淡写的提起那件事,季安荀便知她已解开心结,“那我被关这几日,你都未曾来探望过,我们是否,扯平了?”
“这样也能扯平?怎么想,也是我更吃亏吧。”落凡似很是委屈地申诉着。
季安荀淡淡一笑,眼内柔情无限,拉着她的手,认真道,“以后所有的事,我定都与你商量之后再做,如何?”
落凡作势认真想了番,说道,“你要做的事,未必是我愿做的事,但我也不愿拦着你不让你做,所以,还是不要告诉我了,只是以后,”她轻叹了声,垂眸轻声道,“莫再利用我,这样,我很难过。”
季安荀心中一痛,将她拉入怀中,温柔的抱着,让她听着自己的心跳,听着这颗心,是为她跳动——“我答应你,以后都不会再让你难过,不再骗你利用你。落凡,谢谢你,谢谢你没有因此而放弃我。”
落凡忽觉得这灿烂阳光下,清朗的天空中,好似有飞沙迷了眼,让她眼睛酸酸的,涩涩的……久久的,未说一句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蹭着季安荀的衣衫,深深吸了几口气,抬头,笑容明灿,有些小小的调皮道,“想要谢谢我,就看你今天的表现了……”
“什么?”季安荀忽然好像有点头疼,好像,有种羊如狼窝的感觉。
“你做这副好像我要吃了你的样子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落凡瞪着季安荀。
季安荀忽然一笑,那笑容,真的有点装“羊”的温驯,“我不介意你吃了我。”
落凡立刻嫌恶地瞟了他一眼,“人肉有什么好吃的,酸酸的,还是去吃……”话锋陡然停住,落凡翻身上马,回头看着地上表情颇有些无语的季安荀,“上马啊,愣着做什么?”
两人骑着马,到了上次伊娃献宝似的带着他们去的那个山谷。
此时季节,草地更加绿油油,大概有尺余深,微风过处,好似绿浪翻滚,美不胜收。
绿草丛中,点缀着着各色略高些的野花,还有彩蝶翩飞,仿似天然的绿绒地毯上,镶着各色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