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凡鄙视地瞅他一眼,从他手中抢过信来,拆开一看后,面色稍稍变得沉重,有些茫然地看着前方,手,也不自觉地放下。
“这信里写的什么呀?”龙舒翰奇怪道,然后看着信,好奇地念了出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龙舒翰沉默了一下,突然问道,“你不会现在才知道子卿对你有情吧?”
落凡转过脸来,眼神迷茫,好一会儿,回过神来,却似有些失落,有些自嘲地感慨道,“我这一生,遇到过许多爱情,可是,却从未得到过。”她看着屋外灿烂阳光,舒了口气,自嘲地笑道,“我大概是前世受过什么诅咒,一生,都不得遇到那个人吧。”
龙舒翰看着她,隐约阳光下,她略显苍白的面庞似有些透明,透着隐隐哀伤。
她也曾倾心爱过,却总被负心。
可怜这么美好的女子,却无人携手。
他知晓皇叔现正努力求得落凡回心转意,可别说落凡不会答应,即便是他,也不愿落凡和皇叔在一起。毕竟,他和龙泽禹相识这么多年,龙泽禹怎样风流,他是最清楚不过,即便他真的只爱落凡一人,却不意味着他只会有落凡一人。
龙舒翰不免心中哀叹着,难道她这一生,真要踽踽独行?
“王爷。”一声略带鼻音的柔柔轻唤,随之进来的是白飞雪。
白飞雪本就十分美丽,如今一袭淡雅素衣,更衬得她白清如雪,美妙如那朦胧月色,而那清雅玉颜上点点梨花之雨更是惹人生怜,连落凡这个见多了美女的女子也不禁为之所动,欲为美人分忧解难。
“你怎么来了?”龙舒翰面色稍有不郁,语气倒还平常。落凡听了,却觉此人实在不解风情,误了美人啊。
白飞雪乖巧地在龙舒翰跟前跪下,略带哭腔的声音说道,“王爷,妾身知道落姑娘是您的至交好友,此事也却与落姑娘无关。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家父一直在府外闹嚷,要落姑娘给个说法,妾身为人子女,能做的,也就是前来问一声,落姑娘可愿见家父一面?”
落凡正享受于欣赏美人之貌,美人之态,冷不丁地听她提到自己,有些稀里糊涂的,什么跟什么呀!她什么时候招惹到她爹啦?
“你也知道此事与她无关,何须做此无谓之举。”龙舒翰容色淡淡,也看不出他有一丝不乐。
“你们在说什么呀?”落凡纳闷问道。
“落姑娘还不知道吗?妾身的妹妹,阿秀,……”白飞雪终是忍不住心中之痛,掩面而泣,哭道,“阿秀,阿秀她,昨晚没了……”
落凡脑中霎时一片空白,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见她如此失神的模样,龙舒翰心有不忍,安慰道“凡儿,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必太过介怀。”
落凡渐渐回神,目光还有些空落,她问道,“这就是你要说的另一件事?”
龙舒翰点点头,“早上白员外就来闹过一次,被皇叔打发了,皇叔现正在侯府劝慰永乐侯,只是不知,这白员外竟又来生事,真是让人头疼。”
白飞雪一听龙舒翰说了这等无情之话,心下一凉,渐渐收敛了哭泣,不敢再出声,只默默抽着气。
落凡默然半晌,叹了口气,道,“他最宠爱的幺女没了,前来寻我讨个说法也无可厚非,”她说这话时,似有深意地看了眼白飞雪,然后继续道,“只不过,还望夫人替我转告员外,白姑娘突然没了,我亦很难过,但此事确实不赖我。员外若真想讨个说法,该是去找上官威,若不是他强行要求上官云斐纳妾,逼迫白秀出嫁,就不会发生这等让大家都不快的事。”
白飞雪听后,顿时小脸煞白,抬头盯着落凡,眼眸里有明显的畏惧之色。
落凡心下一叹,她好歹也做了几年太子夫人,怎的如此胆小?真不知她这几年是怎样安全过来的。嗯,看来龙舒翰还真是治家有道。“夫人现下是王府的人,有王爷给您撑腰,还要畏惧一个侯爷不成。他虽为长辈,却也隔着几房,再者说了,他这个长辈也没给您什么特别的疼爱,您也只需适当尊重即可。”她顿了一下,若有深意道,“夫人若是明白人,就该明白怎么做。”
白飞雪看着她呆了呆,似不明白落凡在说什么。
“没别的事,下去吧。”龙舒翰平淡道。
一想到龙舒翰刚才说了那么冷漠的话,白飞雪自是不敢再待下去,乖乖地听后退下去了。只是出了门,那张美丽的容颜上却表情凝重。
龙舒翰笑盯着落凡,调侃道,“你如今可是越发的胆大了,连我府中的人也敢用了。”
落凡嗔他一眼,忿忿道,“我若是胆子够大,早一刀砍了上官威了!”
龙舒翰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凡儿啊,这还是那个温婉善良的你吗?哎呀哎呀,世人真是错看你了。哈哈……”
落凡瞪着他,有这么好笑吗?
龙舒翰笑声还未尽,却见一道人影如风而至,人都未落定就匆匆拉起落凡就要走,落凡眉心一拧,挣开了他。
龙舒翰奇怪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龙泽禹,还未道出心中疑惑,就见龙泽禹又面色青白地拉起落凡的手,急切道,“凡儿,我带你走,我们离开这儿。”
落凡看清是龙泽禹,心中不快加盛,只是这一次没有地挣开他的手,而是不悦道,“拉拉扯扯做什么?”
龙泽禹心中很是着急,也顾不得为落凡如此态度而神伤,“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什么事如此着急?”龙舒翰瞥了眼落凡已经被捏得有些发红的手,状似无意地握住龙泽禹的手,拉开。
龙泽禹铁青着脸愤懑道,“皇兄居然要封凡儿做贵妃,诏书已传至全国各地,不日就要凡儿启程回京。”
“什么?”龙舒翰和落凡双双站起来,异口同声,惊讶得很!
“你们还不知道?”龙泽禹看着他们,“也是,我刚刚在侯府时知府过来了,我这才知道,就急急忙忙回来,要带凡儿走啊……”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龙舒翰皱着头,“我怎么,竟一点消息也没有。”
“我也纳闷着呢。”龙泽禹叹了声,又道,“先别想这些了,当务之急,就是带凡儿离开这是非之地。”
龙舒翰看了眼龙泽禹,又看着落凡,沉吟道,“只怕如今,是走不了了。”
“为什么?”落凡没来得及细想,顺口问道。
“我和皇叔在宫里京城都有人,却没能提前知道这件事,这事的保密程度与重要性可想而知;而如今,又大张旗鼓的张贴告示,大发诏书,让天下人知晓你的身份,让你无处藏身……这分明是有人想杀我们个措手不及啊……可,如今能让父皇做出这样的事的人,只有赵氏,只是不知那赵氏为何要这么做……”
“那该怎么办?”
几人正愁眉不展时,有人来禀,永乐侯来了。
“看吧,就是要让你想走,而走不了。”龙舒翰嘲道,“让他进来吧。”
龙泽禹气得手捶桌子,愤愤道,“凡儿武艺高强,她若回了凡尘岛,谁还能抓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