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刚刚坐好,罗兰就带着谭济进来了。谭济进门之后,立即双膝跪地说:“下官谭济参见忠义王!”
霍尔简单的说:“起来坐下吧!”
谭济恭敬的拿把椅子坐在霍尔的对面,他早就打听清楚霍尔部下的习惯了。每当霍尔坐在床沿的时候,他的部下们都选择坐在霍尔抬眼就能看见的位置。
罗兰对霍尔说:“你们谈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说完,就出去了。
霍尔看着谭济说:“百泉生前给我留了封信,信带来了吗?”
谭济从怀中掏出了信,站起来,恭敬的交给了霍尔。霍尔小心的撕开信封,俊秀的字迹映进了霍尔的眼里:“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哥哥我已经不能再替你操心了。等天下大定的时候,你就把我埋在雾灵山后的峡谷里,然后起一座草庐。那里就是我休息的地方,要是有时间,就去看看我。
罗曼帝国,土地肥沃,但是异常寒冷。民风彪悍,难于控制。帝国建立以后,只能效仿先人,以夷制夷,让他们陷入无休止的内战中,切不可有吞并罗曼的野心。海尔德、霍雷格之流,野心勃勃,在天下大定之后,决不能留。当今太后以及皇帝伊凡,随时可以被人当成旗帜,让野心家利用,当以毒酒赐死,以除后患。
哈伦、罗德、哥达三者之中,唯有哈伦能成大器。哈伦看上去阳光明媚,但是内心阴险狡诈,视人命如草芥,将来你与哈伦必有一战,应当提前准备。
谭济文武全才,内可安民,外可御敌。应当重用……
人力终不能胜天,哥哥我先走一步。今生能与你共创伟业,也算是死得其所。
愚兄拜别!”
一边看着百泉的信,霍尔的泪水一边往下流。回想当初的点点滴滴,一股热血直往头上涌。霍尔闭上眼睛,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之后,对谭济说:“这封信没有蜡封,你看过没有?”
谭济回答:“没有,这封信的内容不看,也能猜出十之八九。”
霍尔看了看谭济聪明的眼神,觉得他并不是在吹牛。随即又问:“现在四海均已平定,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
谭济正色回答说:“称帝!”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瓷器的跌打声。接着门就被踹开了,罗兰气呼呼的对霍尔说:“霍尔,你敢?”
谭济一见事情不妙,立即起身对霍尔行礼说:“下官先告退了。”说完就转身往外走。但是被门口的罗兰一把抓住脖领说:“你个叛贼,今生不要再让我看到你。”然后松开手说:“滚!”谭济整理了一下被抓乱的衣领,然后对罗兰行礼,之后便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走开了。霍尔用无辜的眼神看着罗兰,表示自己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但是罗兰依旧不放,走进屋里,使劲的把门关上说:“霍尔,天下没人能阻拦你了。”说完这句,她的态度明显软弱了下来,接着说:“看在我的面上好吗?咱们回到国邮城,或者你带我去西都城,咱们在那里置办些土地,过些普通人过的生活。好吗?”说着,哭泣的扑到了霍尔的怀里。
霍尔没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秀发。罗兰哭泣了一会之后,从霍尔的手中把百泉的信拿来过来。坐直了身体,读了一遍说:“重用谭济之后,为什么要用省略号呢?”
霍尔:“哎,管他呢,赶紧弄点吃的吧,我都好久没吃一顿安稳饭了。”
罗兰点点头“嗯”了一声,就出去了。霍尔急忙把罗兰叫住说:“送到百泉那去吧,再带点酒。”
罗兰回头又“恩”了一声,转身消失在门后。霍尔站起来,慢步走向了百泉的尸体旁。霍尔给百泉斟满了酒,霍尔一边流着泪,一边和百泉说话。这时候的谭济把脑袋伸进来,看到罗兰不在,就走了进来,到了霍尔的身边说:“海尔德来信了,袁天在您走后的第二天,向海尔德投降。伊山自尽,尸体被烧成了灰烬。”
霍尔对身旁的谭济说:“然后呢?”
谭济:“谢廖沙老成持重,率军五万继续驻守在楼冰城,支援齐山和李平。调海尔德回京都城,由哈德统帅大军驻扎北灵城,同时接替霍雷格任北部镇守使。让霍雷格率所部,出击春伦城,驱逐伊成。”
霍尔看了看百泉说:“知道了,你去吧,”
谭济:“是,大人!”谭济转身出去之后,立即给海尔德、哈德和霍雷格下达了军令。一个月之后,海尔德处理好了各种事情,飞奔到了京都城,找到霍尔说:“大人,罗德败了。哈伦和哥达联手击败了罗德,罗德残部溃退到了五方城,想寻求伊翎的庇佑,但是被伊翎斩杀了。如今的罗曼帝国只剩下了哈伦和哥达,估计他们也快开战了,咱们可以趁机出兵罗曼。”
霍尔摆摆手说:“先让他们打着吧,有伊翎在那里,我们还不需要操心。”
海尔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随即又问:“大人,为什么派霍雷格去春伦城。伊成虽然不禁打,但是他的靠山可是哈伦。”
霍尔被海尔德的话惊了一下说:“糟了!”随即叫卫兵去找谭济。谭济匆忙的来到了霍尔的面前。霍尔急忙训斥的说:“你让霍雷格去春伦城是什么意思?”
谭济平静的说道:“为大人除去后顾之忧!”
霍尔闭口不言,他十分矛盾,他怎么也想不出为什么百泉和谭济都认为霍雷格会造反。自己这个发小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们,都要置他于死地。海尔德也不解的插口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尔没接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说完,海尔德和谭济都退了出去。霍尔把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的想:“到底是怎么了,先是吉姆,后是百泉,接下去会是霍雷格。海尔德还能活多久,为了自己的霸业,还要死去多少人,还要死去多少生死兄弟。”
在海尔德出门之后,谭济叫停了海尔德说:“大人,不必伤心,人终有一死,你我也不例外。”
海尔德用审查的目光看着谭济,想把他看个究竟。谭济毫不示弱,把自己聪明的眼神暴露给海尔德。海尔德在谭济的眼神里看不到一丝掩盖内心想法的神情,一眼便看到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随即大笑了两声说:“看来你我会是一个下场。”
谭济也大笑着说:“到我那里去喝一杯吧,算是我给大人接风。”
海尔德拍拍谭济的肩膀说:“好!但是要不醉不归!”
两人喝酒的事情都传到了霍尔的耳朵里,霍尔只是一笑而过。他知道,他们都是在密谋称帝的事。安稳的日子过了一个月,预料之中的惨败传了回来,霍雷格先是围住春伦城,接着被哈伦从背后偷袭得手。伊成和哈伦里应外合之下,霍雷格惨败,随后被乱军杀死。十万大军能活着回到北灵城的只有一万人。
霍尔收到消息之后,在自己的议事厅里,大家围坐成一圈,伴随着那句开场白“都说说吧!”会议正式开始了。
还是海尔德先说:“大人,虽然霍雷格丢了十万兵马,但那些都是新军,并没有打过仗。北灵城内还驻扎有十五万大军,新城有五万。我们的优势还在,应当立即发兵春伦城,为霍雷格将军报仇。”
霍尔嘲笑着说:“报仇也得找对凶手!”
谭济为了化解尴尬,接着说:“大人,伊成勾结匪兵,屠杀我军大将,我军现在出兵,可以说是名正言顺。为了让世人都看到大人的忠肝义胆,应倾北灵城之兵,夺取春伦城。”
海尔德接着说:“说的没错,下官愿意和大人同去。”
霍尔笑笑说:“好,三天之后,咱们出发。谭济,京都城就交给你了。”
谭济站起来说:“请大人放心,只要有我在,京都城就安如泰山。”
谭济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在百泉死后,太后又重新唤起了对权利的追求,先后笼络大臣。尽管做的很隐秘,但还是没能逃脱霍尔和谭济的耳目。三天之后,霍尔和海尔德向北灵城出发。一到北灵城,哈德就从战马上跳了下来,拉着霍尔战马的缰绳说:“大人,我都想你了,军队都准备好了,咱们明天就可以出发。去给霍雷格报仇!”
霍尔苦笑了一下说:“好!”太多的变故,让霍尔难受之极,见到哈德这个单纯的人。霍尔的心里才算舒畅一些,他的身边只有哈德心中坦荡荡。
清晨,哈德集合了骑兵五万,步兵五万,在校场等着霍尔。霍尔还像往常一样,没什么废话,骑着马来到校场中间,大声的说:“出发!”
全军乌央乌央的出发了,霍尔和海尔德骑在马上并肩走着,哈德跟在后面,薛信来来回回的指挥部队前进。海尔德回头看了看哈德,对霍尔说:“大人不必难过,不管怎么说,哈伦和伊CD是直接的凶手。”
霍尔点点头说:“习惯就好了,我现在只希望你和哈德能陪我到最后。”
海尔德笑笑说:“我只是一块会行走的石头而已,当我亲手斩下我大伯头颅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失去了意义。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大人能够带着哈德建功立业。”说着,回头看了哈德一眼。哈德听见了海尔德的话,笑笑说:“一定能够建功立业,我师傅让我跟随的人,肯定没错。”
霍尔也笑笑说:“放心吧,已经有这么多人倒下去了,我不会让他们白白牺牲的。”
海尔德微笑着用力点点头。半个月之后,霍尔到达了春伦城下,哈德一马当先带兵冲到了城门口。他仔细的看了看,城门内什么都没有,只有几个惊慌的百姓躲在角落里,看着城外的军队。
哈德久经战阵,早已不是菜鸟了,他知道什么叫空城计。立即派传令兵把事情告诉霍尔。霍尔和海尔德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对视了一眼。海尔德说:“大人,不管他有什么阴谋,我们也不怕,按照攻城的阵型,向城内开进。率先让步兵登上城墙,接着骑兵从城门杀入。”
霍尔笑了笑说:“好,你去传令吧。”
攻城战太轻松了,士兵们只要顺着梯子爬上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