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原来是个小丫头
话说这厢上官子谦中毒不轻不知被何人所救，现下不知所踪，另一头东方琉玥刚送走了司徒御安，便后脚离开了绮罗阁。
一红衣长袍从街角显露出来，望着那道白衣出尘的身影远去，妖魅无双。
身后站着的黑袍男子，一脸冷峻，手中握着把长剑。
司徒御宸勾了勾唇，刚才三人的对话他听的一字不拉，“原来是个小丫头。”
萧然看主子玩味的笑容，上前一步：“爷，京中并无哪家有名的闺秀对的上号。”
刚刚的对话萧然自然也是听到的，略微一思索他就肯定定然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本以为是个英雄少年，谁知竟是女儿身？
司徒御宸闻言好看的眉一挑，萧然对京城人事最是熟悉，他说没有就定然不会出错。这姿容绝不是普通人家。
“看来这丫头藏的还挺深。”偏头看着萧然：“刚刚司徒御安那个蠢货是问了东方大公子为何没到吧。”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他好像知道这丫头是哪里来的了。
萧然迎上主子的眼，就了然了他的想法。这是十几年的追随练就的默契。
两人隐入街角，再看去，哪里还有人影？
白虎大街上，一身白衣的翩翩少年领着一清秀书童和温婉侍女在大街上吸引目光无数。
正是那司徒御安一转身就离开绮罗阁的东方琉玥。
“公子，你看那些姑娘们都看你呢！没想到公子换身衣袍风姿居然如此，真该叫那天下第一公子来比比。”来来往往的百姓看着东方琉玥一时都呆了眼，这是哪家公子如此风采?看着姑娘们眼里一个个冒小星星紫烟开口打趣道。
左相府也在城东的白虎大街，因此琉玥去绮罗阁倒也没乘马车，步行也不过几柱香的时间。
广陵城将民居和官邸分开，穿过百姓居住的这一段，再过了一段小巷就是朝臣所居的官邸，左相府就在白虎大街官邸区最中央。
“嘻嘻，公子，说不定你可以同时获得第一美人和第一公子的称号呢。”紫菱书童更是笑的眉眼弯弯。
“你们两个，平时怎么教导你们的，做人要低调，要那虚名来做什么？”
琉玥摇摇头，这两个闹腾的家伙。
“才不是……”
三人说说笑笑间，就走到了区分民居官邸的小巷子。
“小姐平日还不够低调么？都多少年了府里都没有一个人去咱们的沁园，估计相爷和二夫人都不记得府上还有个五小姐了！”紫菱嘟嘴抱怨。
紫菱向来直言直语，逮着机会就为自家小姐报不平。进了小巷，平民不会进这里，正午过后没多久自然也没什么官家人走动，一眼望去巷子里只有他们主仆三人。
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只知道巴结四小姐，自家小姐的院子从来没有人会去看一眼。自从三年前沁园落成就没见过前院里来过一个人，就连园子里的下人都是小姐自己从外面请的，除了自己和紫烟是五年前得老夫人允许到小姐身边的之外，不管是相爷还是掌家的二夫人都不再指派一个下人去沁园，这哪里是相府嫡女的待遇？怕是府上的一品丫鬟也是过的比之前的小姐好的！
是也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东方琉玥过的比整个相府的主子都富裕。
如果他们知道小姐如此有钱，定不敢如此。偏生小姐就算去前院也不多加打扮，不显露自己，每次都受那二小姐的气，真真气死人！本来还只是抱怨一下，现下紫菱却是越想越气！
“紫菱，不得胡言！”紫烟快速扫了一眼琉玥的神情嗤道，怎么说相爷也是小姐的父亲，小姐怕也是不好受的吧。
“我……我有说错吗？若不是大公子回府，小姐都多久没有去过前院了？”紫菱硬是压不下那股怒气。
“紫菱！”
“无妨，又不是一两日了。怎么，你们两个丫头觉得跟着小姐我过的不好还是怎么？还是我们紫菱丫头长大喜欢攀比起来啦？”
东方琉玥倒不是很在意，本就不是她的亲生父母，陌生人罢了。
虽说会为原本的琉玥感到不值，不过，那不是让她去争宠的理由。
思绪有些飘忽，她是真心的为原本的东方琉玥感到不值。
记得，她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身边一个丫头都没有，屋子里除了一张床竟然都积了不薄的灰尘。她不知道自己这具身体是谁，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醒来后高烧了三天三夜，没有一个人来看过她。
说实话，她不知道东方琉玥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她人生的前十年是怎么过的。
没有东方琉玥的记忆，身体也不容她到处乱走，所以，她悲哀的连穿越前辈惯用的装失忆都没有机会用。
想到这琉玥脸上浮出淡淡苦笑，那真是段暗无天日的日子。身体的不适是小事，环境的艰苦她也不曾恐惧过，当时的她就是这么想的，即使高烧下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死掉都不觉得害怕。
她怕的是那种初来乍到举目无亲，不知道什么状况的无助和茫然让她有种比死更难受的压抑。
直到那个女子的出现，琉玥来到这个世界上见到的第一个人，她的——师傅。
她不知道师傅姓甚名谁，只记得自己就快魂归西天的时候，一身白衣的师傅白纱蒙面，圣洁的宛如天神下降。
是师傅给她医治，琉玥才从那场高烧下活了下来。
给她吃穿，教她武功。
“堂堂左相府嫡女居然沦落到这般田地，今日我救你，明日我不在你免不了还是这般。你可以选择，要么自生自灭，要么，拜我为师，我教你自保的能力。”至今琉玥都还记得烧退醒来后师傅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可惜师傅只呆了三个月，某天早晨醒来琉玥就再也没见过师傅，破旧的屋子里只有师傅留下的几本武功心法和一叠银票，一封信也没有，师傅没给她留下一句话。
再后来，她第一次走出破旧的屋子，遇见了老太太。
那老太太见到她居然半个字都没有说，只打量了一身破布旧衣的她一眼就转身离去。但是等她再回屋子却有两个小丫头寻过来，正是紫菱和紫烟。
再后来，她拿着师傅留下的银票开始悄悄的做点生意，慢慢的成了现在的规模。
沁园建成三年，东方府里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东方琉玥过的怎么样，有时她也会想，如果她们知道了自己现在的状况还会这样吗？
答案定然是不会的，商人虽被贵人瞧不起，但是钱财的确是能改变一切的东西。
可惜，她不是原来的东方琉玥，并不需要所谓家人的认可。
琉玥缓缓的收回跑远的心神，转头看向两个小丫头，怎么突然不吵了？
这一回头，琉玥顿时一惊！只见两个小丫头竟然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倒在巷子里，离自己有一段距离，什么时候的事？
快步往回跑到两人身边，蹲下抬手在两人脖颈出一压，还好，只是昏过去了。
琉玥长出一口气，但是立马全身警戒起来，是谁？为何要弄晕她的丫头？
司徒御宸在暗处盯着一脸戒备的人儿，刚刚他没看错的话，她是在茫然，在害怕，好似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是什么事情居然影响她至斯？司徒御宸知道她会武功，从她轻易的从上官子谦手里退出来就知道，可是，一个会武的人居然会因为什么事情出神到跟在身后的丫头倒地都不知，还兀自走了一段距离。
这一刻司徒御宸该死的想知道，是什么事情？
“什么人？出来！”
在司徒御宸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心理懊恼的时候，琉玥清冷的声音传来。
整了整思绪，腰身一扭就站落在琉玥面前，脸上还是惯有的妖魅。
看着来人，琉玥眉头微皱，没见过。
“阁下为何跟踪本公子？”琉玥想不出除了跟踪她为何要放倒她的丫头只留她。
“公子？”司徒御宸嘴角玩味的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琉玥。
琉玥到没多少惊讶，跟着她知道她是女儿身也不奇怪。
没感觉到恶意，琉玥顿时腾出心思来打量眼前的人。
一身红衣长袍炙热无双，狭长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刀削的薄唇。随着自己的打量斜斜的倚在小巷一边的身姿挺拔，带着股慵懒。居然，该死的妖魅，该死的诱惑，却又该死的优雅！琉玥楞了有那么两秒钟，风流天成，雅致无双，怎么说呢？
琉玥觉得有个现代词最能概况——雅痞。
优雅中带着诱惑，明明邪魅的笑容却不让人觉得讨厌。
琉玥双眼一眯顿时有什么在脑里闪过：“原来是逍遥王。”再张嘴，已经是肯定。
琉玥可以肯定，除了那个肆意快活的男子没有人可以有这般风华。
司徒御宸眉头一挑，好利的眼。
也不答是不是，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半晌，琉玥实在觉得莫名其妙：“逍遥王刚回京不进宫朝圣来堵着本公子做什么？”
琉玥本不是冲动的人，可对着眼前的这男子，尽管他笑的诱惑十足甚至带着点好相处她也忍不住反唇相讥，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人危险，最好不要有什么交集的好。
萧然在暗处听言就要飞身出掌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敢这么和爷说话？
司徒御宸一挥手，萧然安耐住身形，眼睛死死的盯着东方琉玥，在出言不逊他定给她一掌！
“东方小姐竟然知道今日本王没有随大队进京，不妨也猜猜本王为何而来？”
琉玥素眉一紧，他怎么知道自己……莫非！原来是自己在香满楼的一席话引来了这尊佛，早知道他就在附近，打死她也不开那口。
“本公子不明白逍遥王何意，若是逍遥王找本公子没事那么在下就告辞了。”
说罢，琉玥蹲下就准备按两个丫头的人中，看看能不能先弄醒，她可抬不走两个人。
手下用力，两个丫头慢慢有了动静。
紫烟刚一睁眼，模糊的还没看清周围的景物一道清风就拂来，顿时又晕了过去。
琉玥看紫烟刚转醒就又倒下顿时一怒，这人毛病是不是？不就议论了一下他吗，又没说一句不好听的至于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恶向胆边生，无名火一冒头琉玥居然逍遥王都不称了，直接道你。
萧然听言就要飞身出来，这算什么口气？浣月王都对爷疼宠有加，这女人居然如此不识好歹！
刚起身，司徒御宸一眼斜过来，萧然立即顿住身形，爷的话，他不能不听！
司徒御宸收回视线继续放在琉玥身上，“回答本王一个问题就放你走，如何？”
琉玥眉眼一动，有这么简单？看他没什么恶意琉玥就软了态度，刚刚萧然一瞬间的杀气她可感觉到了，知道这里不只面前这一人，更明白以他的地位要弄死个相府不得宠的小姐更是简单。
心中有了计较，琉玥心里的火慢慢平息。
“逍遥王请问。”
“为何京中没有你的名姓？”
琉玥一挑眉，他要问的居然是这个？是好奇为何要掩藏自己么？
可是原因……
“逍遥王可是要听实话？”
“自然。”
“因为……不想与皇家有任何牵连。”答应了回答，琉玥就不屑撒谎。淡然的迎着司徒御宸的目光，琉玥不曾躲避一丝一毫。
她不想自己的命运被所谓权势所主宰；不想自己的幸福被他人所控制；不想自己的人生被乱世所打乱。
那么，对她而言。如果与皇家牵连上自己就再也逃不开，避不了。最是帝王无情家，琉玥一直都明白这点。
她甚至不想出生在左相府，可是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那么，她就只能努力的让自己平凡，平凡到低落尘埃般的不起眼。
可是，要让自己的未来掌握在自己手上，光靠平凡不够，那只是被动。
所以，她扩大自己产业，每个城镇，甚至每个国家。
因为，这是乱世，这是皇权至上的年代。
一种思想，两种准备。
这，就是她的答案。
一片寂静，久到琉玥以为司徒御宸已经睡着了。
“萧然，送这两个丫头回去。你可以走了。”淡淡的吩咐了一声，司徒御宸向着皇城方向而去。
收敛了妖魅气息认真起来的司徒御宸，是尊华雅致的。
‘尊比天子，雅盖王侯’望着司徒御宸快要走出小巷的背影，琉玥心里冒出了这句话。
身边空气一动，萧然站在琉玥身边，脸上已经不复刚才的愤怒，看着琉玥不知作何想。
伸手抓起地上的两个小丫头，“走吧。”萧然当先朝左相府飞奔而去。
琉玥敛神即刻施展身形追上，落在离左相府大门五十丈远的地方琉玥顿住身形。
这几年她勤加练习，武艺不俗。萧然抓了两个人倒也落后她一段。
看着萧然脚尖一点，落在她身侧，琉玥走向边上的一条小道，这边过去绕过左相府的西墙有道小门可以直接进沁园。
相府所有人都以为她足不出户，她自然不能从大门进，那里还有几名护卫呢，而且往来的人也多。
萧然一言不发的跟在琉玥身后。
到小门门口琉玥转身停步：“把他们给我吧，谢谢。”
萧然将两个丫头靠在琉玥的肩膀上，若有所思的望了眼前破败的小门一眼，复看看一身男装的琉玥，若有所思顿了顿，随即转身离开，几个起落琉玥就看不见人了。
好功夫，估计与她也不遑多让，逍遥王身边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