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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夜晚

车上,穆紫萱半梦半醒地倚在岑崎煜怀里,岑崎煜整理着她凌乱的头发,心里好像被扎了一刀般疼痛,“怎么把自己喝成这样?”

“不用你管······不用你管······”穆紫萱闭着眼睛呢喃,一只手无力地捶打着岑崎煜胸膛。

“我送你回学校,好不好?”

“我不要回学校!”穆紫萱忽然打了鸡血一样坐起来,大声呼喊,吓了司机一跳。

“好好好,我们不回学校,不回学校。”岑崎煜急忙紧紧抱住穆紫萱,安抚她不让她再激动。

岑崎煜只能把穆紫萱带到自己家里,天色已经渐渐暗沉下来,估计等她醒酒也是明天了。他把穆紫萱安顿在沙发上,起身去倒水,却被穆紫萱拉了回来。穆紫萱环住他的腰际,软软地靠在他胸前,嘴里不停重复不着边际的话,“穆容拓是大坏蛋!穆紫萱也是大坏蛋!陈小陌和左空城都是无敌大傻瓜!”边说着边傻笑,抬起头看看岑崎煜,“你也是大坏蛋!大坏蛋!大坏蛋······”穆紫萱说着说着就抽泣起来,抽泣一阵又开始嚎啕大哭。

岑崎煜完全不知所以,他第一次看到女生喝醉,醉得不省人事。穆紫萱一直在哭闹,他不停安抚劝说,但是他知道,现在的穆紫萱,什么都听不进去。大概是折腾累了,穆紫萱毫无支撑地倒在岑崎煜怀里,岑崎煜把她抱到自己的床上,拿来药箱,给她的手换药。

他轻手轻脚,生怕弄疼了穆紫萱,可是药水刺激伤口的阵痛还是让穆紫萱醒过来。

“崎煜,”穆紫萱弱弱地叫了一声,握住了岑崎煜正在擦药的手。

“恩?”岑崎煜看着穆紫萱微微泛红的脸颊和迷离的双眼,还有不经意间撇到的她一起一伏的胸脯,一股热血瞬间涌遍全身,体内有种能量开始躁动。

“抱我。”穆紫萱声音极其微弱,抬起双臂向岑崎煜索抱。

“哦、好。”岑崎煜坐到床边,俯下身子,越接近穆紫萱的身体,他的心脏跳动越是剧烈。

穆紫萱双臂环住岑崎煜的脖子,轻轻地吻着他的脸颊,他的嘴唇,他的脖颈······这让岑崎煜更难以抑制体内窜动的热血,终于,那股排山倒海的能量爆发,像一头冲破牢笼的野兽,在静谧地夜晚奔跑着,咆哮着,最后又化作一股清泉,潺潺流淌。

清早,浑身疲惫的穆紫萱一睁开眼便看到岑崎煜注视的目光,昨晚的事情立刻清晰跃入脑海,她猛地坐起来,抓起外套胡乱地穿着。岑崎煜看到穆紫萱如此慌张,也赶紧起来,刚想开口,穆紫萱回身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噎住了他想说的话。

穆紫萱怒气冲冲地走了,岑崎煜摸着火辣辣的脸,深深地为自己昨晚的冲动自责、懊悔,他坚信自己一定是伤害了穆紫萱——在她神志不清的状态下夺走她的第一次。他不知道再怎么面对穆紫萱,再怎么原谅自己**不如的行为。

穆紫萱躲在寝室的洗手间,脸埋在两膝之间,尽管她抓着头发咬紧嘴唇,但还是哭出了声音。

“小萱!你怎么了,小萱!”陈小陌不明所以,焦急地敲着门,“快开门啊!”

“让我一个人静静。”

“有什么事说出来,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陈小陌看着闺蜜这么难过,自己也跟着揪心起来。

“我没事,你走吧。”

“就算我解决不了,可是你还有岑崎煜呀,”陈小陌继续劝慰,殊不知已经触碰了雷区,“我给他打电话。”

“不要跟我提他!小陌,我求你,让我自己待会,行吗?”

“闹别扭了吗?那好,你自己好好的,听见没?”

“知道了。”

陈小陌打电话给岑崎煜,“你在哪呢?是不是惹小萱生气了?”

“我在家,”岑崎煜知道穆紫萱已经回了寝室,稍稍安心下来,“她······现在怎么样?”

“她不好,你还不快过来哄哄。”

“我不能去。”岑崎煜声音沙哑着。

“到底怎么啦?你没事吧?”陈小陌听岑崎煜的语气,感觉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我······我说不清楚······”

“什么就说不清楚,你出来,我们当面说,你到底把小萱怎么了。”陈小陌为穆紫萱打抱不平,生怕她被欺负,其实,就算穆紫萱真的被欺负,凭她陈小陌又能摆平什么?学校里她可以凭借努力如鱼得水,进入社会里不过沧海一粟。

“你来我这里吧,”岑崎煜犹豫了片刻,瞄了一眼厨房里的左空城,决定让陈小陌过来,顺便也解决一下这两个人的问题,“我不想出去。”

“那你在家等我。”

门铃响了,左空城疑惑地看看岑崎煜,“谁会这时候来?”

“不知道,”岑崎煜假装毫不知情,“你去开门吧。”

“这是你家。”

陈小陌进门便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左空城,两个人都有些尴尬。陈小陌瞪了岑崎煜一眼,岑崎煜摊摊手,表示无辜。

岑崎煜把刚刚给左空城讲完的事情又简单给陈小陌说了一遍,他实在难以启齿,自己做了这样的事。

“小萱不是那种人,”陈小陌听完说道,“她这方面的思想还是很开放的。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别的事情?”

“我没有!”岑崎煜举手发誓,“也许······也许她只是还没有准备好和我······而且昨晚她意识不是很清醒,我就······”

“你真的没撒谎?”陈小陌依旧质疑,“她不可能计较这个!我们私下里经常聊······”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左空城还坐在旁边,陈小陌赶紧收口,尴尬得脸迅速蹿红。

“聊什么?”岑崎煜不知趣地追问。

“哎呀,就是聊聊生理话题呗!”

“可是那是她第一次······”

“你是上世纪穿越过来的生物吗?什么年代了,还谈‘第一次’,”陈小陌撇撇嘴,一脸不屑,“这种事情,我们早就看淡了!”

“现在的女生,都这样吗?”岑崎煜低声自语,有些不解。

“总之,据我的了解,小萱不是因为这个才伤心,一定有别的原因。我不知道昨晚你们发生了什么,我看你们还是好好谈谈吧。”陈小陌拎起背包,“我走了,拜拜。”

“空城,替我送客。”岑崎煜推了左空城一把。

“不用,我找得到路。”陈小陌赶紧替左空城解围,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脚底的不明物体绊倒。她坐在地上,疼得直皱眉,抓起绊倒她的“不明物体”气急败坏地扔在一旁,在左空城面前这么丢人,简直让她无地自容。

“没事吧?”

陈小陌听到左空城宠溺依旧的语气,有些受宠若惊,昨天对她冷冰冰地转身,让她以为他们快要走到尽头了,没想到又有了转机。

左空城扶起有些错愕的陈小陌,出了岑崎煜家门。左空城脚步很快,陈小陌在后面吃力地跟着,时不时还需要跑几步以免被左空城落下太远。左空城沉默,陈小陌亦无语。

到了寝室楼下,左空城终于停住,陈小陌倚着楼下的大树,气喘吁吁。左空城回过身,走了一路才正眼看陈小陌,“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

“哦,对,是的,”陈小陌渐渐恢复了气息,“那天,以前,都不是你想的那样!”

左空城没有应对,等着陈小陌继续说下去,期待知道她和穆容拓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希望陈小陌陈述的事实能推翻谣言。

“我和穆容拓真的是误会!”陈小陌恨不得一句话把所有的事情说清,可是往往越着急越语无伦次,说出的话就越不在重点,“你相信我,我们是清白的!”这样苍白的澄清,谁又能听出几分真假?

“小陌!”楼上传来袁夕急促的呼唤,“小陌、空城,你们快来呀,穆紫萱晕倒了!”

陈小陌一听穆紫萱晕倒了,什么都抛在脑后,忘记了要跟左空城说什么,急忙跑上楼,看见穆紫萱果然倒在阳台上,袁夕正试图叫醒她。

“小萱!”陈小陌抱起穆紫萱大声叫着,“小萱,你醒醒!小萱······”

喊了几声,穆紫萱才慢慢睁开眼睛,恢复了意识,“我怎么了?”

“我还要问你怎么了呢!怎么会倒在阳台上?”

穆紫萱慢慢站起来,趔趔趄趄走回屋里,“衣服掉了,我去捡起来,结果刚站起来感觉眼前一黑,之后就不知道了。”

“可能是暂时性脑供血不足吧,”袁夕解释道,“大家普遍有这种症状,蹲下起来会晕眩,只不过你有些严重,好好休息就好了。”

“说得轻巧,”陈小陌不屑于袁夕的解释,“小萱我们还是去医务室看看吧。”

“不要大惊小怪了,”穆紫萱拉住陈小陌,“休息一下就好了,没事的。”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袁夕微笑示意穆紫萱,起身离开。

“袁夕!”陈小陌叫住走到门口的袁夕,“你来我们寝室,有事吗?”

“主席说让我来找你,结果就看见她晕倒在阳台。”

“主席找我什么事?”

“问问你关于这届主持人大赛有什么想法没有,”袁夕说,“看来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主席还在等我,咱们改天再聊吧。”说完,便走了。

陈小陌才想起楼下的左空城,男生不可以进女生寝室楼。陈小陌跑到阳台上一看,早已没有左空城的身影。她很懊悔,好不容易有解释的机会,却又错过了。她发信息给左空城,告诉他穆紫萱的情况,说自己不放心,暂时离不开,明天再找他说清楚。左空城简单地回复一个字——“恩”。他能回复就有曙光,陈小陌稍微安心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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