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健站了出来,拱手道:“是,师父。”语气略略一顿道:“数天前一个夜晚,弟子遵照师父之命到藏经阁去替换卫信师弟值守。刚至藏经阁门外十余米处,便听到里面有一阵激烈的打斗之声。弟子就连忙走上前去探个究竟,只见一位黑衣蒙面人正持剑与卫信师兄斗得正酣。卫信师兄一见我进来,便叫道‘师兄,有人盗《天脉心法》,快截住他!’情急之下,我也加入了战团。那黑衣人的剑法十分之精锐,以我和卫信师弟的武功万万不是他的对手。正当他冲破我和卫信师兄的围攻欲往外撤离之际,卫信师兄为了使本门的武功心法落于外人之手,便奋不顾身地扑上前去阻拦。那黑衣蒙面人冷笑道:‘魔域圣使,挡我者死!’说着挥剑刺中了卫信师弟心窝,紧接着就飞身逃去,不慎掉落一块刻着‘峨嵋弟子萧亦龙’的随身银牌。事情的大体经过便是如此。”
萧亦龙怒道:“简直是信口雌黄,血口喷人。”
方子健一副无奈的样子,道:“萧师兄,子健也不希望当晚的蒙面黑衣人是你!可从他的身段和剑路,还有你遗落的令牌,不是你又是谁?”
萧亦龙喝道:“荒谬!你背地里勾结蝙蝠魔王,盗走《天脉心法》。然后捡到我的随身令牌,编造假局嫁祸于我。我怀疑你才是杀害同门师弟的真正元凶。”
玉虚子厉声道:“蝙蝠魔王?放肆!萧亦龙,你也太张狂了。你们峨嵋沦为魔道,也就是你们自家的事情。休得在此信口开河诬陷我青城派与魔道有半点关系。”
方子健道:“师父您老人家莫要动气。萧师兄也是情急下才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萧亦龙见其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赵蕾道:“玉虚道长,数天前,贵派弟子卫信被人所害之时,我和萧大哥正在坞墟镇桥头村一户农家作客,这个我可以作证。”
玉虚子道:“赵姑娘和他是朋友,你当然护着他了。那令牌的事情作如何解释?”
赵蕾知道此时若无真凭实据,再揭发方子健与蝙蝠魔王背地里勾结盗走《天脉心法》之事,玉虚子也不会相信,便道:“令牌虽是随身的信物,但有时也难免不慎遗失。若是有心之人借此陷害好人而让青城找不出真正的元凶,卫信泉下有知又如何心安?再说,萧大哥若真是元凶,又怎么会自送上门?”
玉虚子道:“赵姑娘能言善辨说的固然有点道理,但贫道只相信真凭实据。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任你再巧言辨解,萧亦龙也难脱关系。”
赵蕾冷哼一声,道:“想不到你堂堂一代青城掌门,却这般糊涂。”
萧亦龙道:“蕾儿,这世间真是好人难当了。咱们好心前来报信,他反不领情,不跟他一般计较了,咱们走!”说着拉起赵蕾的手就往殿外走。
玉虚子喝道:“萧亦龙,今天你若不交出《天脉心法》,给我们青城一个交代,你就休想离开这里。”
萧亦龙道:“如今魔道肆虐,我们身为正道中人不团结一心,共同抗魔,挽救天下于劫难;反而内讧猜疑,互相争斗。这正为魔道所乐见。”
玉虚子道:“萧亦龙,贫道用不着你在此教化。你识趣的就乖乖地交出《天脉心法》,贫道或许念在峨嵋静元的情份上免你一死,不然别怪贫道手下无情了。”
萧亦龙道:“你要想知道《天脉心法》的下落,你去问问你的好徒弟方子健吧!”
玉虚子怒道:“你还敢嘴硬?众青城弟子听令,替本座把萧亦龙给拿下了!”
众青城弟子应了声“是。”即纷纷亮剑,把萧亦龙和赵蕾团团围住!
萧亦龙回望了赵蕾一眼,道:“蕾儿,看来今天咱们要血溅青城了,你怕是不怕?”
赵蕾摇了摇头,冷笑道:“青城派如此昏庸,咱们也不必跟他们客气!”说着,双掌上扬,挽起圈圈绿波,陡然向前推出,不断地往四周扩展。
众青城弟子都不曾见过如此奇特的法力,波光所及之处,迸发出一股强劲的力道,将众弟子弹出十丈余外。
玉虚子“好!”喝了一声彩,道:“贫道今日倒想领教领教碧波绵掌的功夫。”说罢纵身挥掌拍向赵蕾。
萧亦龙长剑变幻在手,拦了上前,剑尖倒转,回削玉虚子的肉掌。而此时赵蕾早已反身转至玉虚子的身后,又一记碧波绵掌,夹带着一片绿波往玉虚子的背心拍去。
玉虚子腹背受敌,双足轻点,如纸鸢一般腾跃至半空,右腕一翻,手中已多了一把长剑,扬空叫道:“叫你们见识见识阴阳八卦剑的厉害。”只见他剑腕翻动,无数剑影组成一个八卦状的剑圈,剑光闪闪,如骤雨般居高临下卷向萧赵二人。
这阴阳八卦剑按八卦方位布阵,阵内千变万化,人一旦被卷入阵中,就会遭受万剑穿心的境地。
赵蕾右手划动,绿光泛起,急忙布下一道“绿影光壁”,将自己和萧亦龙裹住,剑雨击在光壁之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当当当响声,左手则拉过萧亦龙飞身而去。
两人向西疾驰三十余里,来至一片青竹林中,料到青城派弟子追不上来,便停了下来。萧亦龙忽见赵蕾左臂呈现一道血痕,“啊”的一声惊呼,道:“蕾儿,你受伤了?”
赵蕾点了点头,道:“玉虚子的阴阳八卦剑真是厉害,我虽然布下‘绿影光壁’,还是不小心被他的剑风所伤。”
萧亦龙赶快撕下一块衣角,边替赵蕾包扎伤口,边爱怜地问道:“伤口还疼吗?”
赵蕾摇摇头,笑道:“不碍事的。还幸我们逃得快,不然,今日非得到阎罗王那儿报到不可了。”
萧亦龙心疼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说笑?咱们先找个地方歇息一会。”
两人穿过竹林,前行片刻,眼前呈现一座大宅。大宅正门头写着“福缘居”三个烫金大字。
萧亦龙走近前去,拍门叫道:“里面有人吗?我们是路过的,想借宿歇息一宿。”连叫两声,均无人应答,于是推门而入,扶着赵蕾走进大宅。屋内蛛网尘封,破旧不堪,似久无人住。
萧亦龙道:“今晚我们暂且在此歇脚吧。”
赵蕾环顾屋内四周一眼,道:“这大宅虽旧,但观其气势,恢宏无比,以前必是一户不寻常的人家。”
萧亦龙“嗯”了一声,又细细环视了一会,道:“奇怪,这间屋子好象挺眼熟的,可我又不知道在哪儿见过。“
赵蕾道:“你以前来这儿吗?“
萧亦龙摇头道:“未曾来过,但就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顿了一顿,道:“管他呢。蕾儿,你身上有伤,不便再走动。你先就地歇会,我现在出去打只山鸡回来做晚膳。”
赵蕾“嗯”了一声,道:“你小心点,快点儿回来。”
萧亦龙点了点头,转身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