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前朝大殿。
永安帝高坐上位,而在他略下边则是坐着一位身穿明黄色的太子服,满脸苍白,瘦弱的七岁孩童,永安帝怜惜的看了一眼孩童,暗自叹息一声,然后又威严地对下面的文武大臣说道:“今日朝事就议到此了,众爱卿,朕今日还有一事要宣布,那就是朕要送太子前往玄元观修道,玄元观离京城路途遥远,不知众爱卿谁能够护送太子啊?”
正所谓天家无家事,俱为国事,更何况事关太子?更何况太子还是唯一一个皇子?
所以永安帝这话一出,顿时让下面的文武百官炸开了锅,嗡嗡嗡地议论纷纷。
永安帝也早已料到了是这种情况了,他本就不舍太子离开他身边,但却又无奈太子的身体实在太弱了,弱的让人以为他随时有可能去了,所以他不得不听信那有神通的老国师之言,送太子前往修道。
此时见嗡嗡嗡吵个不停的众大臣,永安帝皱了皱眉,然后大喝道:“好了!朕是问你们有何人能够担此重任,而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如同菜市场一般吵嚷不休!”
“微臣有罪,皇上息怒!”顿时齐刷刷地跪倒了两排,请罪道。
永安帝深呼吸一口气,还想怒骂几句发一发火气,这时,一边的太子“咳咳咳”咳嗽了几声,顿时永安帝就顾不得责骂文武百官了,担忧地看着小太子,关心地问道:“靖儿,你可还好?”
赵靖用拳抵唇咳嗽了几声,然后接过太监端来的茶,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这才对永安帝笑道:“父皇不必如此,靖儿很好,让父皇担心了。”
“嗯。”永安帝眼中依然充满了忧虑,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又殷切嘱咐道:“靖儿,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告诉父皇,父皇立刻就去请国师进宫来,国师定是有办法让靖儿好受些。”
永安帝之所以如此说,如此信赖那个老道士,将赵靖的性命都依赖老道士,是因为这七年来,每当赵靖病发之时,都是老道士救了赵靖,这让永安帝更是相信老道士了,也更加坚定了要送赵靖去玄元观修道的决定,即使他也很不舍。
而赵靖呢,自从他转世重生清醒过来之后,他开始也以为那老道士是个骗人的老混混,但等三岁那年见识过了老道士的飞天遁地的神通,赵靖就不再这么认为了,他真的开始相信并且接受这个世界真的有法术的存在。
所以之后,赵靖对于老道士尤为尊敬,时不时就宣老道士进宫,只想着能从老道士那儿学会几手法术,一为了防身,二是好奇。
当然,还有更不切实际的就是,赵靖幻想着长生不老,他想既然这里有法术,有神通广大的道士,甚至有妖魔鬼怪,那他是不是能够修道而长生不老呢?
这样一想,赵靖就不怎么排斥去道观修道了,甚至有点期待,不知道观修道的日子是怎样的?
赵靖发呆的走神,并没有注意听后来永安帝和文武百官的对话,只是最后被永安帝怒气冲冲的拉着离开了大殿,丢下一句话道:“朕已经决定了,你等不必再多说了。”
“皇上三思!”
“万请皇上三思!”
文武百官对着离开的永安帝和赵靖不断的磕头,恳求,可是永安帝并不理会,直接带着赵靖离开了前朝,去了后宫,确切的说是皇后的凤仪宫。
如妃死后,皇后的确如愿了,因永安帝极其重视这唯一的血脉后裔,不但满月后就封为太子,而且为了名正言顺,永安帝还直接给赵靖改了玉碟,记在皇后名下,成了中宫嫡子。
当然,这事有皇后在其中出力,然后自然而然,成了中宫嫡子,赵靖也就由皇后亲自抚养了。
话说回来,皇后除了去母留子时心狠手辣了些,她这七年来对赵靖可谓是无微不至,不管衣食住行,皇后简直是对待祖宗一般供奉着赵靖,甚至到了赵靖病一场,皇后也要跟着病一场的地步,宫里宫外,有眼睛的都可以看到,皇后对赵靖的宠爱可是到了极致了。
甚至赵靖有时都有些难以适应,暗自吐槽道:“幸好我是一个优秀青年,有着成熟的思想,要是一个普通的小孩被这样供着,恐怕长大后不是昏君就是暴君了。”
但吐槽归吐槽,有人如此关心自己,赵靖还是颇为感动的,即使他知道这个人有可能是他的杀母仇人,这点让赵靖很是无奈为难,所以他总是对皇后有些冷淡,亲热不足。
……
后宫,凤仪宫。
赵靖就要出宫修道了,皇后正对要跟随伺候的太监细细交待着一些事情,她皱眉忧愁说:“你一定要懂得看太子的脸色,他不高兴了,你要哄着他,他不喜欢那些吃的了,你尽量找些精致可口的,要知道外面不比宮里,一切都要精心些。”
“是,是,奴才必定谨遵娘娘的吩咐。”太监听了忙连声应道。
皇后想了想,揉了揉额头,又继续唠叨道:“还有在路上,要看着点太子,别让太子太贪玩,出了什么事情。还有晚上睡觉前太子有漱口的习惯,你要准备好洗漱,太子喜欢什么,你要知道,太子不喜欢什么,你也要知道,总之,你要用心伺候太子,不然,哼,太子少了一根头发,擦破了一点皮,我唯你是问。”
太监听的满头大汗,最后甚至跪了下来保证道:“奴才定会好好伺候太子,娘娘放心,太子要是少了一根头发,奴才就立刻以命相抵。”
“哼,你的命值什么?连太子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皇后冷声笑道。
太监忙应声:“是是是是,娘娘说的是,奴才的贱命哪比得上太子的一根头发丝,娘娘说的对,奴才知错。”
“哼!”皇后轻哼了一声,也不再多说,又要开口交待起来。
这时,外面的太监高声通报道:“皇上驾到!太子殿下到!”
闻言,皇后立刻起了身,整了整衣服,满脸欢喜的就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