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进了产房,看到那个刚出生的皇子后,皇后娘娘就淡定不了了,也高兴不起来了。
只见那被产婆抱着,用黄布包裹着的小小人儿面皮通红,眼睛还未睁开,张嘴哭着,可是那声音小的可怜,完全没有刚刚第一声哭声那么响亮,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刚出生的皇子有什么问题吗?
皇后可是为了这皇子谋划许久了,她可不想最后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她也不管刚刚死了的如妃,脚步匆匆地来到产婆面前,盯着用微弱的声音哭着的皇子道:“这是怎么了?”
其实,不用产婆回答,皇后已经看明白了,就是这个刚出生的皇子先天性体弱,刚刚那第一声之所以响亮是因为在娘胎里憋久了的缘故。
果然,正如皇后所想,产婆听问,忙跪下道:“皇后娘娘恕罪,因难产的缘故,皇子出生的艰难,这才导致体弱,恐怕恐怕是难养住了。”
顿时,皇后愣了,她苦心积虑的去母留子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皇子。
如今,听说这皇子很难养住了,顿时皇后如遭雷击,她呆愣了一瞬,然后瞬间清醒过来后,她轻柔地从产婆手中抱起体弱的皇子,用手指逗弄着没有几斤几两的小人,温柔笑道:“你胡说,这可是天赐麟儿,一出生就是太子,以后可是要继承大统的,如何可能养不住?”
皇后这般如同疯魔一般的反应,让在场的产婆和宫女战战兢兢,不敢多说一句,甚至连低泣都不敢发出声音,因为他们明白,这次如妃难产,血崩而死,皇子又一出生就体弱,恐怕他们这次是在劫难逃了,此时都想着尽量不去招惹触怒皇后,祈求老天能够饶自己一命。
可是,好像老天并不理会他们的祈求一样,皇后在看了好一阵皇子后,就抬头冷漠地看了一眼床上血崩死去的如妃,又冷眼扫了一眼产房里战战兢兢的宫女和产婆,无情地宣判道:“屋里的人做事不力,故意延迟了如妃生胎儿的时间,导致如妃血崩而死,皇子体弱,罪该万死,来呀,等本宫走后,把这些人带下去,赐毒酒。”
说完,当即就有太监进来,把产婆和宫女捂了嘴,押了起来,完全不让她们有喊冤的机会,惊动外面的永安帝。
无辜的宫女们还会不甘心的挣扎几下,泪眼模糊,可是那动手害如妃的产婆却是跪在那儿眼神都不眨一下,任由太监捂住嘴,显然她在来做这事之前,对自己的下场早有预料。
皇后见她识趣,就丢下一句话道:“放心,我不会牵连你们的家人的,就放心的去吧。”
闻言,产婆眼睛一亮,抬头看了一眼皇后,然后无声地磕了三个头就认命般地闭上了眼。
皇后也不再说什么,带着贴身的老姑姑,抱着体弱的皇子出了产房,去见永安帝。
一看到永安帝,她就露出万分担忧的表情,快步来到永安帝面前道:“那些该死的奴才阳奉阴违,延误了如妃生产的时间,让如妃去了,也让皇子体弱,皇上,你快让御医来看看,这皇子是怎么了?”
说着说着,她就拨开包裹着皇子的黄布,凑近过去给永安帝瞧。
永安帝此时哪管的那么多,对于一个极度渴望要一个子嗣的皇帝来说,现在听闻皇子有问题了,他当即就紧张地凑过去看着皇子,果然如皇后所说,皇子哭声微弱,如同蚊蝇,当即永安帝就大怒,他道:“来人,把那些伺候不周的人全部处置了。”
闻言,皇后不着痕迹地抿唇笑了一下,然后又指挥着侯着的御医来给皇子诊脉。
当然,皇子如此明显的体弱之症,御医检查后给出的结论也一样,说道:“禀告皇上,娘娘,皇子体弱,恐怕是在胎里就有什么不妥当之处,微臣认为皇子恐怕,恐怕难以养住啊!”
说完,这个耿直的御医就直接低下了头,等候着永安帝的发落。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永安帝这次并没有发怒,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襁褓里的皇子,长叹一声道:“他还活着,他的到来就是老天对朕的恩赐,养不养的住,且看天意吧。”
而皇后对此早有准备,但听了御医的诊断后,她还是眼神黯淡了些,垂下眼皮暗自怀疑道:“难道是给如妃下的药有问题?这才让皇子有此体弱之症?难道我真的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可是这时,那永安帝身后的老道士瞥了一眼刚出生的皇子,轻咦一声,然后凑了过来,仔细打量着这御医说的体弱活不久的皇子。
永安帝见老道士这样,不由心里又有了希望,他可是知道这位老道士的本事的,说无所不能有些过了,可飞天遁地却是真的。
现在老道士仔细打量着皇子,显然这是有缘故的,永安帝双眼一亮地问道:“老国师,你如此打量皇儿,可是有转机?”
闻言,皇后也是双眼亮了起来,她忙抱着皇子凑到老道士面前,任由老道士打量,只希望老道士能够说出她期盼的话来。
而老道士打量许久,这才抚须斟酌道:“若是老道没看错,这皇子虽是体弱,看似危在旦夕,其实他是短命身子长寿相,皇上,娘娘,大可放心,而且,而且”
说到后来,老道士又吞吞吐吐起来,可是他前面那句“短命身子长寿相”就已经让永安帝和皇后大为高兴了,这样说来,这体弱皇子能够长成继承大统了,实在是好事一桩啊。
于是,见老道士吞吐不言,永安帝心情大好道:“国师有话直说,莫要吞吐。”
老道士闻言,再次斟酌了一番才道:“而且,这皇子好似天生道骨,他的机缘就在修道之上,皇上,娘娘,恐怕要想皇子安然无事,成长成人,就必须让皇子离开亲人,离开京城,前往道观从小修道了。”
这话一出,当即让永安帝和皇后沉默了,皇后自是不想皇子离开皇宫,不然皇子不在她身边长大,那她的一切手段心机都白费了。
而永安帝也不愿意,他好不容易有了继承人,当然想要留在身边好好教导,可是看着体弱随时可能咽气的皇子,他又闭眼叹息道:“那国师可能保证皇儿在外修道的安全?”
老道士抚须笑道:“老道会送皇子前往师门修道,那里比之皇宫都安全,皇上大可放心。”
永安帝能够开创如今盛世,他是一个极有决断的人,看着体弱的皇子,他信了老道士,然后道:“也罢,那等皇子七岁后,就随国师去国师的师门修道吧,等长大成人后再回来。”
闻言,老道士躬身一礼,低下的头隐秘的笑了,心里得意道:“下任天子出自我道门,还是一个天生道骨,我看那些秃驴以后如何与我道门相争。”
就这样,皇子的命运被定下了,七岁后出宫修道。
而死去的如妃却是没有一人提起,最后出殡时,以皇贵妃的尊号下葬皇陵,但死了的风光又算什么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