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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若即若离

之后的几天里,优优一直神情恍惚,有的时候坐在教室里或走在校园里,会突然觉得身后有许多双眼睛注视着她,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听到有人窃窃私语,说就是那个女孩,超级能跑而且文采又好的女孩。不过这一切,都只是优优的幻想,毕竟事情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就算人们曾经做过那样的事,现如今也都不再提了。

一天下午,优优又有点恍惚,所以整个下午上完三节课,她都一直坐在座位上没有出去,三节课后有一段很长时间的休息时间,优优本来打算去教室外的走廊上透透气,但最终还是趴在课桌上昏昏欲睡。过了一会儿,优优感觉好像有人坐在了她旁边,她就随口说了一句:“小清,你回来了。”

可是,过了几分钟,旁边的人一直没有说话,优优觉得奇怪,就抬起头来看,结果才发现,哪里是小清,身边明明坐的是遥忆,他正坐在小清的座位上,手里拿着优优的周记本若无其事的翻看着。

优优见状,便一把抢过自己的本子,然后有点生气的说:“干嘛随便看别人的东西啊!”遥忆并没有答话,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继续摆弄小清桌上的钢笔。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你有什么事吗?哦,对了,那个运动会一千五和三千米的项目我可没有答应要参加啊,想跑你自己跑去吧,反正我跑不了。”优优毫不客气的说。遥忆手里停了一下,并没有转过头,只是又扔下四个字:“非你莫属。”

“你……优优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遥忆面前她都变得有点结巴,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们认识吗?你跟我有仇吗?你为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你这是强人所难知道吗?”

“明天早晨提前半个小时来学校,我在操场上等你。”遥忆根本没有回答她的任何一个问题。

“干什么?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优优急的脸有点涨红,这次遥忆终于转过头,然后轻轻说了一句:“记得要准时。”然后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便起身离开了。

优优有点抓狂,她现在特别想骂人,遥忆,你有神经病是不是啊,简直莫名其妙,她在心里诅咒。这时,小清的脑袋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哎,遥忆又来找你了,什么事啊,刚才一进教室就看见他坐在你旁边,所以没敢过来,运动会项目不是报完了,你们以前认识?”小清不停追问。

可是优优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气冲冲的说了句:“他是疯子。”弄得小清二丈摸不着头。

虽然优优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第二天她还是早起了半个小时,然后准时的来到了学校,因为时间尚早,很多同学还没有来,所以此时的学校里还是挺安静的。

优优放下书包便急匆匆跑到操场上,她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就那么听遥忆的话,遥忆自作主张的给她报了两个项目,虽然她很生气,但是好像也没有特别坚持让遥忆给她撤掉,遥忆不说缘由的让她早来学校,她虽然不情愿,可还是乖乖的来了,优优这样想着想着就到了操场。

远远的,她就看到了靠在篮球架下面的遥忆,优优停了下来,清晨的第一缕晨光透过校园周围的杨树洒在了遥忆的身上,他的头发和半个侧身都呈现出一片淡淡的金黄色,他微低着头,修长的身影倒映在地面上显得如此落寞。优优的心又不禁怦怦跳起来,她真的越来越想不明白,那种心动的感觉本来是在面对萧莫的时候才有的,可是现在为什么,明明她很讨厌遥忆的,讨厌他的冷漠讨厌他的自以为是,可现在竟然……

优优正独自烦恼,遥忆这时已经看到了她,遥忆举起手看了看手表,于是朝她走来,优优差一点就想转身逃走,无奈遥忆已经走到她身边。遥忆看了她一眼说:“居然没迟到。”优优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你到底什么事,非得要这么早来。”

“你觉得能有什么事?”遥忆说这话的时候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

“走吧,一起跑步去。”遥忆顿了顿说。

“跑步?优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真有病吧。”优优小声咒骂了一句,不过好在走在前面的遥忆并没有听见。

本来优优并没有挪步,遥忆往前走了两步见优优没有跟上来就扭头说:“发什么呆,时间紧迫,我们得抓紧时间训练。”

其实遥忆之所以给优优报了一千五和三千,也的确是在去年的运动会时知道三班有个优优这个能跑的女孩的,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优优是临时被拉上去参赛的,她根本没经过一天的训练,但遥忆一定以为优优是个平时一直都坚持训练的女孩,所以他才有了今天的安排。

优优的一双脚又不听使唤的跟在了遥忆的后面:“可是我为什么要跑步?”

“难道你以前不跑?”遥忆以为优优还是说的气话。

“再说我一直也没答应过你啊。”优优不依不饶。

“难道你没有点班级荣誉感?”遥忆依然走在前面。

“那个…关我什么事?”优优毫不客气的说。

遥忆似乎愣了一下,但并没有停下来:“那个关我的事行了吧。”

“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优优奇怪自己今天怎么没有结巴,反而变得伶牙俐齿。遥忆终于停下来,他转过身,优优一个不提防,差点撞到遥忆的怀里,优优一抬头,正好看到遥忆的下巴尖,他的下巴很像漫画里的人物,锋利但不刻薄。

遥忆并没有闪躲,他低下头直视优优的眼睛说:“就当帮我一个忙,算我欠你的。”

“欠我的,拿什么还?”优优利索的接上去。

遥忆转过身继续往前走:“随你。”他轻描淡写的丢下这两个字。

两人走上了赛道,可是优优却一点也不想跑:“哎,我说。”优优禁不住又喊起来。

“还有什么事?”遥忆显得有点不耐烦了。

“我去年那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可能别的班在这两个项目上也都是随便找人充数,我只是运气好了那么一点点而已,今年我可不能保证就能拿上名次。”

遥忆冷冷的说:“只要不是最后一名就可以了,赶紧跑吧好吗,好好的一个早上就这样被你浪费了,今天还剩下十五分钟了,先跑个一千米吧,明天再正式开始。”

“你说什……么……”优优瞪大眼睛,“还有明天,你到底要干嘛,我说了我不想跑,本来觉就不够睡,今天都被你扰了好梦了,我还没怨你浪费我时间呢,你居然还发牢骚。”

“你以为你是谁啊,训练这十五分钟就能在运动会上取得好成绩?”遥忆这回也提高了嗓门。

“可是我去年连一分钟都没训练过呢,不一样得了两个第一?”优优说起这个也不由骄傲的昂起脖子。

“嗯?你说你没受过训练,就得了两个冠军?”遥忆有点不相信。

“那你以为呢。”优优的头抬得更高了,然后狠狠的看着遥忆。

遥忆这回没再说话,只是突然拉起优优的手腕就往前跑,优优没想到遥忆会有此举动,身子向前,差点一个趔趄。遥忆没理会她,继续抓着她往前跑。

“痛死我了,你放开我。”优优气愤的甩开遥忆的手,“我自己有脚用不着你拉我。”

遥忆没有再坚持,只自顾自的沿着赛道跑去,优优本来想赌气离开,但终究还是慢慢的跟在遥忆身后跑了起来。想起来自从上了高中,优优就一直没有锻炼过,仅有的运动也不过仅限于每周的两节体育课上,所以这几圈跑下来她还真是累的够呛,一千米跑完后优优一屁股就坐在操场边休息,她跑的时候一直是低着头,也没去管遥忆,这会儿跑完向四周一看,竟然不见了遥忆的身影。

这个疯子,优优小声咒骂,把我拉来受罪,自己却不知道躲哪儿逍遥去了。她正要起身,突然看见一只手伸到她面前,那只手干净修长,手里握着一瓶矿泉水,优优抬头一看,咦,居然是遥忆。

遥忆的眼神看起来很复杂,看不懂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优优把头扭向一边,站起身来说:“不稀罕,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说完拍拍屁股上的土就走了。遥忆的手还是刚才的姿势,他愣了愣神终于缩回了手,脸上露出一丝落寞的神情。

这一天,优优有几次都在走廊上遇见了遥忆,遥忆好像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优优每次都是装作视而不见的从他身边溜走。优优感觉自己真的很讨厌他,尤其看到他那张冰块脸的时候就更是恨不得上去给他一拳。

优优有的时候会站在走廊上透过教室的玻璃窗静静注视坐在教室里的萧莫,萧莫是个眉目清秀的男生,写得一手漂亮的书法,但他总是表情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走路的时候喜欢低着头,一只手插在裤兜里,然后匆匆而过。

优优觉得他像一阵风,飘忽不定又琢磨不透。曾经优优就是爱极了萧莫的那副样子,爱极了他那张安静的脸和深不见底的眼。但现如今,不知道为什么,优优每次看到萧莫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遥忆,想到遥忆那副酷似萧莫的神情,想到他在自己面前的霸道举动。

第二天,优优本来下定决心不再去进行那个破训练的,可是第二天她早早的就睁开的了眼睛,然后抱着被子辗转反侧,纠结了好一阵子,起还是不起,去还是不去?优优思前想去,再难入眠,于是干脆起身去学校。

优优到了操场以后看见遥忆早已等在那里,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姿势,优优没有理会他,只默默的走到赛道上独自跑起来,经过遥忆身边的时候她似乎感觉到遥忆抬起的脸上闪出一丝光亮。

优优径自往前跑,并没有和遥忆打招呼,遥忆也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跟在优优的身后。

优优是个身材瘦小的女孩,但是体格却非常的好,几乎从不生病,其实优优挺喜欢跑步的,她觉得自己跑起来的时候整个身体轻盈的像只小燕子,恨不能飞起来。只是上了高中以后一直忙于学业再加上自己确实有点小懒,所以总是疏于运动。

因为今天时间充裕,优优心情也不错,身体很放松,所以就一直慢吞吞的跑,就这样,一口气跑了三千,虽然有点小喘,但相比于昨天并没有觉得特别累。

十月份的天已经有些微凉,但此时太阳已经高过树梢,再加上优优一口气绕着操场跑了七八圈,所以停下来后觉得身上有些冒汗,她用手拂了下额头,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早晨的空气真是格外新鲜,阳光暖暖照在她的脸庞上,她觉得自己像一朵绽放的花儿,努力生长,这样想着,竟不禁笑出声来。

等她再睁开眼时发现眼前又多了一只手,那情景仿佛昨天,只不过今天那只手里拿着的是一张纸巾,优优斜着眼瞪了遥忆一下,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哼,并没有接他递过来的东西。

刚才优优在跑的时候遥忆一直跟在她后面,本来优优就跑的很慢,所以遥忆只需偶尔小跑几步然后再快走几步就已经完全可以跟得上优优了,可就是这样,遥忆硬生生的跟了她三千米。

优优实在搞不懂遥忆脑袋里是怎么想的,就算他要监督自己,也完全不用这么费心吧,如果是为了班级荣誉,希望能在运动会上取得好成绩,那班级里项目那么多,也不用非得盯着她一个人吧。优优想来想去,想穿了脑袋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于是干脆不去想,然后一句话没有的就丢下遥忆自己返回教室。

“看你这一头大汗的,一大早你干嘛去了。”优优刚一走进教室,小清就迎头问过来。

“没什么,这两天就是觉得胳膊腿什么的有点不太灵活了,所以早起锻炼锻炼。”优优不自然的说。

“是吗?”小清似乎有点怀疑,“哦对了,运动会的项目你答应要参加了?”

优优到座位上喝了一口水然后说;“反正冰块脸非要给报,他要报就报去吧,我到时候可以临阵脱逃或者假装生病再或者……嗯,我得好好想想,找个什么理由。”

“得了吧你。”小清拍了下优优的脑袋,“反正事已至此,你就试试嘛,说不定又能得了双料冠军呢。”

“你以为大奖都是那么好中的啊,你当我是赌神啊。”优优差点把一口水喷到小清的脸上。

“淡定,”小清拿过优优的杯子说,“我早上洗过脸了,你千万要淡定。”优优也不禁笑起来;“我的这口水洗的干净而且还带杀菌作用。”

“好姐姐,你饶了我吧。”小清握住优优的手求饶,然后俩人笑做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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