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眠的夜,事后才知道林苇包了全场,晚上根本没让俱乐部做生意,有的说浪漫,有的说土豪,可谁也禁不住这样的追求。3年前,秦琴刚来这个俱乐部的时候,也会期盼会有属于她的白马王子出现,3年后的今天,秦琴懂了一个道理,白马王子只会出现在午夜12点之后的灰姑娘面前,但是这个世上究竟有没有白马王子,都不得而知。
而爱莲是不是午夜12点之后的灰姑娘,秦琴觉得,她的美丽就是那支魔法棒,让灰姑娘变成了公主。看着爱莲幸福的样子,秦琴希望她的幸福能更长一些。
香槟醉不醉人,爱莲不知道,但是她已经略感醉意,她坐在吧台边上的高脚凳上,蕾-丝花边的裙角拖在脚面上,爱莲的鞋子也是林苇送给她的,透明鞋带的高跟凉鞋,这么看来真的蛮像水晶鞋的。爱莲用手托着腮,长发泻了一肩,眼帘低垂,长长睫毛被灯光照耀下在脸上印射出两小排的阴影,白色的丝质长裙,把一个农村姑娘穿得如此高贵,爱莲真美,秦琴感叹,林苇也在感叹。25岁年纪的他,见过的女人不晓得有多少,不是没有比爱莲漂亮的,但是还真没有比她更纯真的,对,就是纯真,在这个社会里,美丽可以建设,但是纯真这个东西,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真不知道是爱莲幸运还是林苇幸运,如果爱莲在这个社会里再浸淫几年,还会不会有现在的纯真。
生日趴持续了很久,直到所有的人都已经困倦,直到那些鱼缸里的红烛渐渐熄灭,直到爱莲醉到彻底失去意识,她被林苇抱到车里,很君子地将她和秦琴一起送回她们的小屋。
爱莲的睡相也美不胜收,车开到小院的门口,秦琴想到屋里的爱霞,她坚持不让林苇抱她进去,她搂着倚在她肩上的爱莲推开铁门,跟林苇挥挥手。
破落的小二楼,林苇没有坚持,看着她们上了楼,屋里的灯亮了,就离去了。
爱莲起的很晚,第一次地她错过了姐姐的早饭时间,,她从床上惊醒的时候,已经到下午了,秦琴已经起床,正给爱霞喂饭。爱莲歉疚感激地看着秦琴,秦琴跟她微笑:“快去洗洗刷刷吧!”
第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喝香槟,都说宿醉的头是痛的,爱莲却全无感觉,镜子里的脸还是朝气蓬勃的,连眼袋都没有,爱莲换下那条礼服裙,柔然顺滑的面料让她想起昨晚,她摸了摸脸,摸了摸额头,林苇的嘴唇是温热的,现在似乎还能感觉的到,心脏又在狂跳,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她抚摸了裙子半天,才把它丢到洗衣盆里,秦琴急忙过去把它捡起来:“这个不能水洗!”
“那要什么洗?”
“这种是要干洗的,自己洗会变形!”秦琴找了个袋子把裙子装起来:“一会出去吃晚饭的时候找个干洗店洗了吧!”
“哦!”爱莲点点头:“干洗多少钱?”
“这种,大概160吧!”
“啊?”爱莲吃惊地,160她都可以买一条裙子了,秦琴看她的样子,幸好没跟她说这条裙子的价钱,不然,她的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爱莲刚刚换好衣服,房东阿姨就在楼下喊:”秦琴,有人找!”
秦琴跑出房间,趴着栏杆往外看,院子外头,林苇开了一辆敞篷的跑车停在那里,跟秦琴招手:“接你们去吃晚饭!”
爱莲探过头看了一眼,就害羞地躲到房间里了,秦琴笑着拍她:“昨天你都答应做他女朋友了,还不好意思什么!”
爱莲对着镜子又照了照,推着姐姐就准备往门外走,秦琴拉住了她:“你干嘛去!”
“吃饭呀,难道把姐姐一个人丢在房间啊?”
秦琴把姐姐又推回房间:“我在家,你跟林苇吃饭去吧!”
“为什么?”
爱莲的每日一问又开始了,这个问题秦琴真的不好回答,不知怎么的,她就是对林苇没信心,她怕有些事情会见光死,于是,她指指院子外面林苇的车:“你看,两人座的,我和姐姐坐不下去的!”
“哦!”爱莲恍然大悟:“那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炒面?馄饨?还是牛肉拉面?”
秦琴拍脑门:“哦天,爱莲姑娘,跟林苇出去别乱说话,你以为他会带你吃这些?还是你只知道这些东西?”秦琴开始担心了,没见过世面的爱莲,真怕她会闹什么笑话,秦琴拉着爱莲的手:“记住,少问为什么,哪怕见到没见过的东西,也别问那是什么,如果他带你去吃西餐,他怎么吃,你就怎么吃!”
“为什么?”爱莲纯真的眼神,秦琴第一次感到了挫败,太纯真了,就变成无知了,秦琴喜欢这样的爱莲,但是她怕别人会嫌弃这样的无知。秦琴推着爱莲走出房门,还低低的叮嘱:“总之,少说话多微笑!”
秦琴的话爱莲还没琢磨明白,但是当她看到楼下的林苇的时候,那些事立刻被她抛到了脑后,林苇靠在车门上,帅地一塌糊涂,爱莲就这么晕乎乎地跑到他的面前,刚才秦琴叮嘱的矜持给忘得光光的。
爱莲穿的是秦琴的一条牛仔布的连衣裙,光脚穿了双平底的凉鞋,长发上还别了一个小花的发卡,像个美丽的贫穷的卖花姑娘。
林苇笑着打量了一番爱莲:“先上车,带你去买衣服,然后再吃饭!”
他拉开车门,让爱莲坐进去,然后他再上车,等着爱莲系安全带,爱莲坐在车里,摸摸这摸摸那,没有去系安全带的意思。
林苇等了半天,忽然自嘲地笑笑,他弯过腰给爱莲系上安全带,林苇身上那股古龙水的味道,让爱莲又一次地眩晕了。
林苇直接把车开到一家名店门口停了下来。
林苇给爱莲打开车门让她下车后,拉过爱莲藏在身后的手,他那么爱看爱莲红红的脸。
店里的那些漂亮的衣服顿时让爱莲看花了眼,那些料子不用去摸就觉得一定很舒服,林苇贴在她耳边轻轻说:“看到喜欢的去试试?”
他看见爱莲的脸又迅速地红了,她躲开林苇的脸,指了指一条浅蓝色的长裙,售货员立刻拿下那条裙子,双手递给爱莲,将她引到更衣室。
这条裙子的料子果然摸起来很舒服,滑溜溜的,爱莲翻出吊牌看了看价格,那个价格让她瞪大了双眼,11999,爱莲不敢置信地用手指着又数了数,是这个数字。怎么到了城市里来,连接触到的数字都变大了,这些东西这么贵,一瓶红酒要1万多,一条裙子也要1万多,1万多对爱莲说是什么概念,她们村的人辛苦一年都不一定能挣到1万块。爱莲的裙子都脱到了一半了,她又把它穿了起来,这个价格,打破了她的心理防线。
看到爱莲捧着裙子走出来,林苇奇怪的上前:“怎么了,怎么没试?不喜欢吗?”
爱莲摇摇头,秦琴让她少说话,她就不能跟他说她觉得裙子太贵了,她把裙子递给售货员,沉默地低着头站着。
林苇有些不解,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前的姑娘看起来有些落寞,她用手绞着发梢,这是她习惯性的一个动作。林苇挑了几件衣服给爱莲,爱莲看看那些衣服,还是摇头,不去接那些衣服,林苇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把那些裙子放在爱莲的手上,推她到更衣室门口:“这些衣服适合你的,别考虑别的,去试试!”
爱莲怀里的那些衣服,没有一条的价格是能让她接受的,她不晓得把1万多块穿在身上是什么滋味,不过,虽然秦琴总是说她是小土妞,但是人情世故她还是懂得,她不能一味地去拒绝林苇的好意。
当爱莲再次出现在林苇的眼前时,她换上了夕阳红的绣花连衣裙,那亮丽的颜色配着爱莲的长发飘飘,居然不是艳丽的感觉,还是纯洁,就是那么纯洁的感觉。
人靠衣装是哪位高人说的,真是一点也没错,爱莲穿上这件衣服和秦琴的那条牛仔连衣裙是完全不同的感觉,连售货员都连声赞叹,林苇很满意,他指着那些衣服说:“把那些都包起来吧!”
爱莲慌乱地拦住林苇:“不用了,一条就够了!”
林苇跟她微笑:“小傻瓜,一条裙子怎么够穿?”他掏出卡递给售货员,爱莲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裙子很漂亮,但是这个价格可以买几百条秦琴的那条牛仔裙,她还是觉得有点夸张了。
爱莲不懂拒绝,林苇把她全身上下都武装了一遍,买了一堆高跟鞋,各种颜色都有,爱莲穿什么都好看,林苇也买的开心,甚至连**,他都把她拽到**店里,让她挑。
站在首饰柜台前,爱莲死活都不肯试戴那些闪闪发光的首饰了,她看到了那串手链的价格,不知道有几个零,完全吓住了她,十几天以前,她还和姐姐挤在绿皮火车里憧憬大城市的繁华,而只过了短短的十几天,她的生活就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种变化来自她并不熟悉的林苇,她害怕了。她知道,秦琴又要说她土,说她没见识了,那也没办法,她就是土,就是没见识,她背过身去,不去看首饰柜里的首饰,那些零快要吓破了她的胆。
爱莲的反应,林苇有些没想到,他带以前那些女朋友买东西时,哪个不是喜不自胜的,他还从来没有看过爱莲这副惊慌的表情,这个女孩真有意思,这一刻,林苇居然有些小小的心动了,原来他追求爱莲,只是猎奇,这种女孩是他从来没接触过的领域,从没想过是不是真的喜欢。
林苇看着爱莲,伸出手,握住了她,在这个豪华的商场里,空调开的那么足,让爱莲的手又是凉冰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