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苇的攻势就这样彻底地展开了,每天他都来,各种花都送过了,还有用泰迪熊做成的巨大花束。秦琴觉得他大可不必这样,其实爱莲早就偷偷问过她,那种蓝色的花是什么,好像是月季上涂满了蓝墨水,好难看,秦琴告诉她那些花的价格,爱莲就惊呆在那里,她小小的头脑里一定在换算秦琴说的那个价格能够给姐姐买多少成人纸尿裤。
男人是不是都不喜欢特别聪明的女人,有时候秦琴觉得爱莲要是再聪明一点就更好了,但是现在看来,笨也不是坏事,男人都爱蠢女人,在他们眼中,那不是蠢,是无邪。不过前提是,蠢女人得美,不美的女人无论蠢与不蠢都是乏人问津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爱莲终于明白了林苇正在追求她,农村女孩都是慢热的,对林苇的做法,爱莲并不讨厌,她只是无法去应对。
她在更衣室里摆弄着林苇送给她的费列罗做的巨大的花球,这段时间,花多的没地方放,更衣室和秦琴的小屋里都塞满了,爱莲就干脆送人,巧克力,玩偶,那些女孩谁喜欢就拿去,一来二去的,她和她们竟然熟络起来。
刘一珍自从林苇追求爱莲开始就对爱莲热情不已,她揽着爱莲的肩膀,半是艳羡半是吹捧地说:“爱莲,你真是好命,才来几天,就被林总看上了。”
这个话,爱莲听起来有点奇怪,又说不上哪里奇怪,还没接茬,刘一珍又小声地凑近爱莲的耳朵:“这几天秦琴的脸色不对头啊!”
“为什么?”爱莲的十万个为什么每天都要发问。
刘一珍嗤笑着:“哎呀,你怎么看不出来啊,她是嫉妒你啊!你想想,你才来了三天,就被林苇看上了,以后如果还在我们俱乐部的话,肯定能爬到秦琴的头上去,就算不在我们俱乐部了,你以后的生活还用发愁吗?你看秦琴,她奋斗了3年,才做上领班的位子,你说她能不嫉妒你吗?”
刘一珍的话,秦琴在门外听得真真切切,她知道这段时间她的脸色不好看,她也一度认为自己在嫉妒爱莲,可是后来慢慢地,她知道,她并不是嫉妒爱莲。可能她并不清高,并不高尚,并不崇高,但是她绝对不会嫉妒自己的朋友,她只是为她担心。白纸一样的爱莲,就算呆在这个城里多少年,也许白纸已成彩色,但是仍是一张一撕就破的纸,她和自己太不一样了,她像个易碎的玻璃花瓶,漂亮,但是容易受伤。
爱莲在俱乐部短短的日子就得到了林苇的追求,对其他女孩子来说是梦寐以求的,但是秦琴心里太清楚了,这个人不适合爱莲,这种生活不适合爱莲,她不知道以后的爱莲会变成什么样,但是,现在林苇这种疯狂的追求对爱莲来说并不是最好的。
所以,她要怎么告诉爱莲,这些看似漪丽的东西,其实就是肥皂泡,随时都会破掉,随时都会化为乌有。
虽然爱莲现在并没有接受林苇,但是他这种别人眼中优秀的男人,这种奢靡的攻势,哪个女孩能够抵挡的住?不过是个时间的问题,男女之间的事情,第三者是最无力的,秦琴就是去反对去劝阻,估计也无事于补。
所以,秦琴很沮丧,她明明知道这是一个沼泽,也没办法拉爱莲走出来。
晚上回家的时候,秦琴没有骑车,她和爱莲拉着手,慢慢地在街上散步,林苇的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她们后面,爱莲低着头抿着嘴,秦琴分明看到她嘴角的笑意,当然了,被追求,而且是被这样一个每个女孩都向往的男人追求,是件享受的事情。
“爱莲?”
“嗯?”
“你准备接受林苇吗?”
“说什么呢!”爱莲娇羞地推搪,眼睛却偷偷瞄了一眼身后。
爱莲的反应是正常的,情窦初开的女孩子,第一个男朋友就是这种层次的能不能说她是幸运的?秦琴看着爱莲的脸,觉得她真的漂亮,漂亮真是一件再绚烂不过的外衣,它遮住了所有不美好的东西,出身,身份,地位,都可以不去考虑这些。
“你打算这么早谈恋爱吗?”
“啊,”爱莲说了一个字之后,就没再说话,她也没想到,刚刚来到城市的她,一切都没站稳脚跟,却就准备开始恋爱之旅。
爱莲的表情秦琴读懂了,她不是不接受林苇,是不懂如何去接受林苇,没有恋爱经历的爱莲,其实早就沉醉在林苇的款款深情里。
“你才19岁,还有几天才20岁。”
“隔壁大伯家的女儿19岁都生孩子了!”爱莲小声地说。听到爱莲的这句话,秦琴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在恋爱面前,再没有主意的女孩子都有自己的主张。
这天,俱乐部的生意寥寥,一个晚上都没有人,不仅是爱莲的楼层,其他的楼层包括大厅都没人,这是俱乐部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秦琴也很奇怪,她巡视了几层楼,大家都百无聊赖地站在那儿。
11点多快12点的时候,对讲机传来声音:“全体员工到楼下大厅集合,开会!”
这个时候开什么会,秦琴拉着爱莲急急忙忙地往楼下走,爱莲问:“怎么这么晚开会啊?”
“谁知道,也许胡总给我们开会吧!”
她们走到大厅的拐弯处,大厅的灯忽然灭了,里里外外一片漆黑,夹杂着女孩子们的尖叫,她们挤在大厅的门口,谁也不敢走进去。
在她们还没反映过来的时候,大厅中央又忽然的亮起来,地上放满了莲花形状的水晶鱼缸,鱼缸里漂浮着白色的莲花,还有一盏盏红烛,在水的荡漾下,发出迷幻的美的令人迷醉的色彩。林苇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站在那些鱼缸边上,微笑地看着她们。
秦琴迅速地反应过来,爱莲还不明所以地好奇的看着那些鱼缸,直到林苇走过来,把一个大盒子塞到爱莲的手中,对秦琴说:“帮今天的主角换上衣服好吗?”
盒子里是一件白色的礼服,爱莲摸着丝质的布料,站在更衣室里还有些恍惚。
等爱莲穿上那件礼服重新站到大厅的时候,烛光摇曳,头顶上有一束始终照在爱莲的身上,穿上了礼服的爱莲,仿佛一下子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看着大厅中央的爱莲,秦琴竟有种陌生的感觉。
12点的钟声响起,林苇环住爱莲,给她戴上一条莲花吊坠的钻石项链,在她耳边轻轻地说:“12点到了,从此灰姑娘变成了公主。爱莲,在你20岁的生日里,能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吗?”
虽然是贴着爱莲的耳朵说的,但整个大厅的人都听到了,女孩子里发出了小声的尖叫和起哄的声音,刘一珍的声音格外的响亮:“答应他!”
女孩子们都随声附和,爱莲站在发出璀璨光芒的水晶鱼缸的中间,看着林苇温柔的眼睛,一时间从没有的感觉涌上心头,那是一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幸福感。灰姑娘的故事她看过,也不止一次的憧憬过,却没想到会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实现它。林苇的笑脸的烛光的映照下发出致命的魅力,可能没有这些东西,这张脸都能吸引爱莲。
她的眼光没有再投向秦琴,她轻轻地点点头,林苇笑着把唇印在爱莲的额头上,这个吻,是来自一个陌生男人的吻,也是爱莲的第一个异性的吻,红晕飞上了她的脸颊,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地美丽。
女孩子们早就骚动起来,激动起哄,有嫉妒的有羡慕的,秦琴的心里沉甸甸的,人人都说爱莲太幸运了,刚刚来这个城市,就可以从此衣食无忧。秦琴倒是觉得,如果让爱莲在这个城市里呆上几年再遇到林苇,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她勉强地跟着笑,如果不笑,别人会以为她是在嫉妒。
林苇开了一支大香槟,声音响亮地让爱莲捂住了耳朵,眼看她要蹲在地上,秦琴及时地过去扶住了她,爱莲惊魂未定地小声问秦琴:“那是什么?这么响?”秦琴轻轻说:“少问为什么,那是香槟,一种有气的酒。”
林苇给爱莲斟满,和她轻轻碰了碰,一饮而尽,爱莲端着那杯酒,拿嘴唇碰了碰,酸酸的味道让她的眉头皱了起来,看着林苇的笑容,她鼓起勇气喝了一大口。
每个人的手里都有一杯这样的酒,女孩子们如饮甘露般品尝那杯酒,秦琴一口气干掉酒,它的味道并不是那么可口。
这是属于爱莲人生的第一个生日PARTY,她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是生日趴,却享受了如此高规格的宴会。
当生日蛋糕被推出来的时候,才真正的震撼,足足有20层,顶端的蛋糕上站着一个美丽的姑娘,脚下是一圈莲花,不用说,这个姑娘就是爱莲。
这些足以让任何一个女孩眩晕,爱莲也不例外,她被这一切都深深地感动着,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林苇握着她纤细的手,往蛋糕上切去。刀触碰到那完美的蛋糕时,爱莲充满了不忍,她还没有仔细地欣赏完她的蛋糕,就已经在她的刀下变得四分五裂。
这个生日趴太盛大了,爱莲收获了所有人的祝福和羡慕,她迎来了她的二十岁,她好像看到她未来的路,像一条宽阔的柏油马路,她立刻就要在那上面奔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