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第一部书已经写完,相比于网站的其他书来说,我的只是一个小长篇,但是,我还是觉得,我的那本书,有完整的情节,有动人的描述,有自己的主张,虽然它在现在玄幻当道的网络小说中,并不主流,但是那种离我们的生活太远了,离我的生活遥远的东西,不是我要表达的,我仍是喜欢表达我接触到的,我生命里的东西。亦舒说,她要写遍天下的女人,我想,我就要写遍千万个我,因为我的心里住了很多的我,各种各样的,美的丑的,胖的瘦的,也许不是完美的,但是她是真实的。每个女人的心中都住了这样的千奇百怪的自己,只是有些人无法通过文字将她抒发出来,很庆幸,我拥有这种能力,我可以将我发现的自己用文字表现出来,不论成绩如何,我觉得,我说出了我想说的,也许就够了。
第一节
城市,总是醒的特别早,不,应该说,城市是没有夜晚的,昨夜的霓虹灯刚刚消失,天边就已经发白,接替了那惶恐的黑,变成了青天的白。这不像乡下,这时的乡村,还没有完全醒来,虽然几条柴狗在村口晃荡,早起的干活的人已经忙碌,但是,乡村还没醒,薄雾笼罩,宁静安宁。
有多少人爱乡村的宁静,又有多少人厌倦城市的喧嚣,总是有人嫌城市太喧嚣,可又不知道每天又有多少人从乡村、县城挤到这个城市里。
城市的天空,它的颜色和乡下的太不一样了,它像一块白布,泼上了浓重的油彩,那么美,那么绚丽,但是却看不见本来的颜色。
还有些凉意的初夏的清晨,在火车站的广场上,人群已经汹涌,城市和农村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城市很忙碌,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褚爱莲的肩头不知道被身边的那些行人撞了多少次。她茫然地站在广场上,面前无数个出口入口,无数个指示牌,无奈指令太多,她竟不知道去服从哪一个。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见识的,至少她在县城里上过高中,也许是他们那个偏远的小山村里最有文化的一个人。
县城却永远是县城,吃过了鸡蛋,见到鸵鸟蛋,还是同样地不知所措,这个无比大的大城市,和她呆过的县城,完全是两个概念,褚爱莲觉得,就连这个火车站的广场,都要比那个小县城的闹市区都要大,大得她的心这么空。
脚下堆着几大包行李,她的姐姐坐在她自制的轮椅上,头耷拉在一边,褚爱莲搭在她腿上的衣服,也被她弄掉在地上。褚爱莲蹲下来,捡起那件衣服,又重新搭在姐姐的腿上,替她撩撩凌乱的头发。
她的姐姐叫褚爱霞,得的是一种农村叫做失心疯,城市里叫抑郁症的病,不知道有多久了,不过在褚爱莲记忆中,姐姐没生病之前,是相当漂亮相当温柔的,她永远记得每天上学时藏在书包里的那个温热的鸡蛋,回家后那杯清凉的糖水,这都是她童年最美好的记忆。姐姐生病后,这些东西都不复存在了,但是,褚爱莲和姐姐之间的感情,不会变。
所以,褚爱莲高中毕业,没有钱上大学,她决定到城市里找个出路,她带上了她唯一的亲人。
手里攥着一张纸条,那是她初中的同学,最好的朋友的地址,从农村到城市,总得有一个人要投奔。
“向北的那个出口,走一百米,有个站牌,坐11路,转9路。”褚爱莲小声的念着,她把那几个大包使劲地背在身上,推着褚爱霞,往出口走过去。
站牌很好找,刚刚走到,汽车就来了,正好是11路,褚爱莲推着姐姐,快速地往汽车那里跑:“等一等!等一等!”她倚住车门,把那几个大包往车上拎,然后又回身把姐姐从轮椅上抱起,艰难地上车,车上全是人,他们皱着眉头,看着这个打扮土气的农村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女人,占据了他们宝贵的时间,车下还有轮椅没有拿上来,后面的车在不停地按着喇叭,司机也不耐烦地回过头:“哎!小姑娘!你带着个残疾人,干脆打车吧!”
车里的人已经多得没办法再容纳一辆轮椅了,褚爱莲只好又背着姐姐从车上走下来,站在前面的人,把她的大包从车上扔了下来。出了一身的汗,还是站在原地,褚爱莲喘着粗气,把姐姐重新放回轮椅上,她茫然地看着来往的汽车,每一辆上都挤满了人,没有人会为她们腾出一点点空间来。
在大街上站了好久,褚爱莲忽然想起,她的同学给过她一个电话,可以打电话给她呀!褚爱莲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电话响了好多声,就在褚爱莲打算挂掉的时候,接通了,电话里的声音很慵懒,好像还在睡觉。
“喂?谁呀,这么早?”
“喂?秦琴?是我呀,褚爱莲啊!”电话忽然接通了,褚爱莲很高兴,她对着电话大喊着。
“爱莲啊?什么事吗?”
“我来这了,我来找你了!”
“啊?你来了吗?真的吗?”那头的秦琴的声音立刻变得清醒起来:“在哪啊?”
“在火车站的站牌呢,不过我找不到你家!”
“好,你等着我!”
挂了电话,褚爱莲开心地蹲下来,对姐姐说:“饿了吗,等秦琴过来接我们,我们就去吃早饭!”
姐姐没有表情,褚爱莲已经习惯了,她只是觉得这样的姐姐很可怜,她的神志被关在了一个遥远的地方,找不到回来的路。
半个多小时以后,秦琴赶过来了,坐的是一辆出租车,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乡村的影子,白色的连身裙,和细高跟的高跟凉鞋,戴了一顶很大的遮阳帽,而这个时候,太阳还没升起。
两个女孩子见面就搂在一起又跳又叫,闹了好一会,秦琴才看到边上的褚爱霞:“爱莲,你把姐姐也带来了啊!”
“嗯,我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农村啊,家里又没有别人了!”
秦琴点点头,弯下腰和褚爱霞打了个招呼,褚爱霞依然没有表情,秦琴问:“怎么,姐姐还是这样,没有好转吗?”
褚爱莲的脸上有些忧愁:“没有,我就是想带姐姐过来治病,一定能治的好的,你说呢?秦琴?”说着说着,她的脸上又浮起希望的光,对,她就是这样的女孩,她从来不会丧失了对生活的信心。
秦琴也点点头,悄悄在她耳边说:“也许你能找个大款,从此就飞黄腾达了!”
“去你的!”褚爱莲打了一下秦琴,两个人又笑闹在一起。城市的街头,清晨的街头,人群开始熙攘,喧哗声淹没了她们的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