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之母安铎(duó)依拉,我将窥见你无上的神力···”东皇微笑捂着琥珀色的双瞳,落脚在纯白的玉石阶梯上,步步从容,离开大殿。
“东皇大人,那三具尸体怎么办。”冰释跟来。
“我去‘看看’他们吧···用这双眼睛···这是我···最爱的门域···”
大殿洁白的玉砖上流过一条鱼状的影子,却又转瞬消失。
与此同时,在地镜大陆上方的巨大左月星球上,某个不为人知的偏僻山谷中,浑身是伤的肥胖男人扶着一块岩石休息着。
上衣几乎只剩下半截,仿佛利爪划过的胸膛上还留有血痂,一看便知是最近受的伤。肥胖男人一手扶着岩石,另一只手曲起紧并在一起的食指和中指,同时,一条鱼状的影子流入他的身体。
“那个男人···的眼睛,左眼一只,右眼一只,两只门兽么,虽说那时还没反应过来,但刚刚亲眼所见了,可以肯定那晚上的一切是他所为吧,”肥胖男人手从岩石上挪下来,他抬头望着左月紫色的天空,“那家伙···得到了辞叶一族的眼瞳就为所欲为了么,东世界很危险···南皇的直觉很准呐···早知道听那伙计的话就好了···伤势好得差不多了,我还是尽快和翊伤亦鹰取得联系吧,告诉他们我还好···”
肥胖男人从腰间扯出一块女人家用的手绢,捂住鼻子深深呼吸了一下:不,我还不能和他们两个联系,冰释的人跟得很紧···若是发现我和他们碰面的话···会立刻对我们三人灭口以免走漏风声的吧···现在不杀翊伤和亦鹰···就是为了引我上钩呢···
“我真是···”他又隔着手绢吸了口空气,嘴里发出渐弱的轻声,“冰雪聪明呢——”
背后半截衣服上的“鱼”字已是残破不已,凛冽的寒风吹起,他低着头,双目隐没在这山谷的阴暗之中,静静的前行,沉思···
时间回退到一周前的那个夜晚,他拼上性命的决斗!
这天夜里,风很静,没有什么特别,他的住处是东门圣城边缘地带的一处双层木宅。
南门亦鱼伏在案前整理手绢,尽管这几条手绢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但每晚睡前反复折叠、整理边边角角直至没有褶皱,已经成了这个肥胖男人每晚的乐趣和习惯。
然而接下来,这仿佛就是一瞬之间发生的事···
眼部缠着绷带的男人身披“皇”字大袍,轻盈的落步在南门亦鱼的案前,落脚声和窗子被推开的声音一同传入他的双耳——
南门亦鱼慢悠悠的抬起头,见这陌生男人伸出一只手,手心的橙界气凝直接对准南门亦鱼的鼻尖,下一瞬!这座双层木宅就像是一块干面包一般被轰然贯穿,碎木块被气凝掀飞至百米之外——
同样被气凝的力量掀开至空中的南门亦鱼把手绢藏进腰间,他扔掉外衣,伴随着阵阵乱风,他落步在倒塌的木宅之外的空地上。
“你是何人?”南门亦鱼平静的问道。
这位陌生男子从木宅的断梁残壁中走出,手中又托举着一颗刺眼的橙界气凝,在夜色下闪烁着神明一般的光芒。
“吾么?”陌生男人自问着,“硬要说呢···吾乃重获新生之人,亦是···将让此世界重获新生之人···阻碍‘死化之刃’计划的人,吾会尽数除去···而你就是要除去的人。”
“听得出你故意改变声音说话,只可惜夜色太暗,无法看清你的脸···”
陌生男人露出了绷带下的左眼,他的那只瞳孔隐约发着黯淡的绿色光芒。
“绿色的瞳孔?辞瞳么?”亦鱼收敛着紧张的情绪,“你是辞叶一族的吧?”
陌生男人在亦鱼话音落后大笑起来,晌久之后,男人睁大了绷带之外的左眼,同时亦鱼浑身上下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
这是什么感觉?!辞叶一族的瞳术应该没有这种能力!这是和我以前交过手的一位【封门侍】的门域!亦鱼承受着无上的痛感,却依旧还能保留清醒的头脑。
男人左眼眼角淌下血来,血丝密集的包裹着整颗眼球,瞳孔处绿色光芒变得更加明亮——
亦鱼身上的痛感随即更为强烈,意识也渐渐变得不清晰,他单膝跪在地上,
在意识模糊之时,他说出一句话:“原来如此,你并未将门兽封印在心脏,而是封印在你那只辞瞳之中,你是【瞳门侍】吧,比一般的【封门侍】更擅长调用门兽的力量。”
男人左眼的绿色光芒渐渐暗沉下来,亦鱼身上的疼痛逐渐减弱,缓缓站起身来,见那男人开始解开右眼的绷带,并对亦鱼说道:
“不是那只辞瞳之中,不光左眼,我的右眼也封有门兽。南门亦鱼,你很聪明,此外,我也知晓你的名声,你是南世界最强存在,地镜大陆排位第三的西决,所以我还是——认真对付你会比较好,我可不想被你秒杀···”
“你的思路是正确的,不过是否有些晚了呢···”南门亦鱼腰间佩挂的鱼魂佩剑此刻正架在男人的脖子上。
“这才是你的真身吗···南门亦鱼,该称你为,让人作呕至极的肥鱼么,原来从那个时候···”男人回忆起刚刚落步在案前,对亦鱼施以橙界气凝时的情形,“···那个时候就对我发动了幻术了么,只是动一动整理手绢的手指,幻术就布下了,然后瞬间从气凝之下逃脱,这是何等的高深莫测···”
十米开外的另一个亦鱼结束了装痛的使命,化作一条鱼状影子,流到男人背后真正的亦鱼身上。
“那么你现在该怎么办?我亲爱的【瞳门侍】刺客——”南门亦鱼轻声说着,却更加紧握着手中的鱼魂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