踌躇不决之间,薄晓艳已然坐在了那高低床铺上,也就是那唯一铺了被褥的那张低床,空桐悦醒来的那张床的对面位置。坐的是那样心安理得。
而月儿,却仍是站在屋内。
“坐吧,站着多累啊。”薄晓艳的口气忽然改变,变回来一开始初见面时,薄晓艳对自己的那番温柔良母的样子。
转变突然,月儿虽是诧异,但也是以极快的速度接受,面不改色,心中对此人的印象再次加深,也更加厌恶了一分。
因为空桐悦并不喜欢双面者,即便自己有时也是如此。
走到木板床前,坐下,双手撑于自己左右两边的木板上,翘着二郎腿。
倘若薄晓艳以双副面孔面对自己那从现在开始,自己所言每一句都必须是重点,绝不能浪费时间。
客气,看来是不需要了。
“我的卷宗呢?”
“我放在园艺社了,估计…现在已经被人拿走了吧。”薄晓艳似是算计的说,至于口中所说之人,十有八九就是千年冰山。
将手中的拉杆行李箱置于脚边,薄晓艳抬头,看向坐在对面木板床上的月儿。
“对了,我记得你在昏迷之前好像还问了我一个问题,虽然没说完,但我想,你问的,应当就是韩洁回国的事情我是怎么晓得的,没错吧。”
空桐悦:“既然知道,你又何必问我呢?”
“不过这个问题,不在我与你讨论的范围之内。而我之所以选择将你带到这间屋子,却又不像当初韩洁那般用绳子捆绑,是因为我晓得,即便我绑住了你,你也会自己解开的吧。”这些,全是薄晓艳在与那人交谈时所领会到的。
“明明不过和我见了三次面,却硬要装作和我很熟悉,对我了如指掌的模样,不觉得有点自视甚高么?”从薄晓艳的言论中并不难以发现,与薄晓艳有过交集的人里面,有了解自己的人存在,最起码,是与空桐悦也许打过照面的人。
“你虽自大却不愚笨而且够胆量,居然跑到我的面前来讲故事、指认我,甚至……连我给你泡的那杯下了药的花茶都敢喝,这些都足以证明你与普通女孩子的差别,这也是为何我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你讲话的原因。
确实,韩洁之死,与我有关,也是我动的手,可归根究底,是她自作孽不可活,我只是付诸行动罢了。
所以不论是你所说的——两次离开医院、冒雨去C市接人、薄荷尾随我来到命案现场以及我与薄荷推搡摔下楼梯受伤,这几点,你大致所说的都没错。”
空桐悦听着,目光在薄晓艳身上打转,似乎是在思索寻找一些东西,为什么……仅仅自己只是昏迷一段时间,薄晓艳的态度就会忽然转变,明明之前她对于杀人的事情还只是默认,甚至是犹豫,可现在——却是在大方的承认,以至于大方到开始评论空桐悦的推理可以达到多少分的标准。
这简直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指导迷津一般!
不由自主想起自己倒在园艺社时,意识模糊之际所听到的薄晓艳与一男子的对话。
即使听不清楚两人对话内容,空桐悦也能感觉出两人之间的联系并没有那么简单。绝不是陌生人之间谈论,不然薄晓艳岂会放过那个人。
最终视落在薄晓艳腰际的位置,外套隐藏之下似乎有所凸起,空桐悦不确定那是什么,心中的疑惑骤然升起,并没有因薄晓艳的回答肯定而松一口气。
再落到薄晓艳脚边那属于韩洁的行李箱空桐悦可谓是十足的感兴趣。
“那,韩洁的行李箱,你为什么带走。”这也是空桐悦与千年冰山所一直都没有找到依据的理由之一。
任何事物发生都有其理由,所以行李箱被拿走,绝非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