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这么说,只怕李叔叔是绝对不会见我一个没什么实力的晚辈吧。”自从那次和洪少天他们酒吧一叙之后,坚野真想起李毅阳和自己母亲可能是旧识的这件事情之后,他便去了那个地方,果不其然,翻到了自己母亲以前大学毕业时的照片,那一届人当中,就有年轻时的李毅阳。
“嗬。”李毅阳似是嘲讽一声,“确实,如果不是夹杂着你母亲的这层关系,光凭你坚野二少爷的身份,我也不可能来见你,毕竟…归根究底,你也只是个出生极为不光彩的私生子,有今天的地位全凭你骨子里还流着一半坚野家的血,而已。”李毅阳靠近坚野真一步,即便身高和某冰山相比是差了一点。但李毅阳这老狐狸的本质,可是坚野真这一个二十岁小伙子比不了的。
“私生子也好,身份正牌的富家少爷也罢,似乎不是李总一句类似嘲讽的话就能够改变的,没错,我来约你见上一面,我朋友的事情只是其一。”坚野真适时地摊了牌,再隐瞒下去也是无意义的,而稍微用点心,可以听出,坚野真称呼李毅阳从李叔叔变成了李总。
李总,这多么生疏又客套的称呼?!
“哦?那其二呢?”李毅阳饶有兴致的问,他对这个小他一轮的孩子,有点期待,又有点厌恶。
“我母亲当年去世之前,跟你说了什么?”坚野真有印象,在自己母亲去世前两天,除了家人之外,就只有李毅阳一人,之后……
“你是说…你母亲夏星晨?”提到去世之前四个字,李毅阳眼睛不禁眯了起来,貌似透露出些许危险的意味,“你问这个做什么?时过多年了,你还在在意什么?”
“我母亲自生病以来,除了我小姨,甚至连家人都未曾见过几次,你不过是与他同一个学系毕业的同窗,没有其他的关系,她为什么会平白无故来找你。”当初年少不懂,现在再回想起来,的确奇怪,母亲生病,如果不是当初的自己哭着求着要见她,恐怕母亲都不会见自己这个儿子一面,可李毅阳不过是个外人却…不论怎么想,都有事情隐瞒。
“原来你小子问的是这个啊,不过这个问题,恐怕你得去找你那早就过世的母亲了,我那次去找她,只是和她聊聊过去学生时代的事情罢了,我也不知道两天后她就死了,而我居然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最后一个见她的人。”李毅阳一副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的口气,说的话无懈可击,在这办公室里随意走着。
“真的只是如此?”坚野似乎并不相信。
“坚野真啊,我知道,你母亲夏星晨的死你一直耿耿于怀,年幼丧母这点让你心中不满,但是你别忘了,你母亲是死于医疗事故,你应该去找那些对你母亲开错用药,然后放弃抢救的那些医疗人员,而不是找我这个彻头彻尾的外人,凭着我和你母亲的好友关系指指点点。”
坚野真和坚野家的几个长辈不合是出了名的,否则代代从事与医有关的坚野家,为何会出坚野真这么个不从事任何医学的怪类,老大坚野雅是医生,而老二坚野明智是经营医疗器械的商人,老四坚野明荨还小,偏偏这个私生子老三,坚野真不走常理,跑去当教授,只怕,还是在介怀他母亲的医疗事故。
“是么…我不这么觉得,凡事若有巧合,必有猫腻,有的事情,不是你说没有,你就能撇的一干二净,这一点,悦说得没错。”单单如此,坚野真与空桐悦从某种程度,两人就已经达成了共识。
李毅阳脚步一顿,刚好停在那落地的玻璃窗前,仰望着那远处的风景,远远落在地面上的那些车流,人来人往,却是毫无表情,宛若一个死人:“那作为你母亲曾经的好友之一,那李叔叔就再送给你几句话。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非黑即白,两者中介的灰色地段是谁都插手不了的。而现在看似平稳的一切,只是为了日后的暴风雨铺垫罢了,因为人心不足蛇吞象,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想要的,会不惜代价,哪怕是踏着鲜血淋漓的尸体,死者骸骨堆成的山丘,也要得到自己所想的。”
坚野真:“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所谓灰色只是为了自己而找的借口,错了,就是错了。”
如此一言,听的李毅阳不由得嘴角发出一抹冷笑。
“好,不愧是坚野家的人,有几分魄力,不过我还有事,就烦请坚野少爷离开了。”李毅阳走到办公桌前,按下座机电话的内机按钮,“Coco,送客。”对着已经接通的电话机说了句,看来是打了秘书的号码。
“不必。”李毅阳还在对电话机讲话,坚野真已经先开口了。
既然下了逐客令,自己还赖着,就是厚颜无耻了。
转身,打开办公室的大门,刚好碰到打算进屋请人离开的秘书Coco。
坚野冷眼瞥了下,便快步离开,Coco迈开步子,进到屋里,走到李毅阳面前。
“李总,那位先生已经走了。”Coco报告着。
“知道。”李毅阳回答,“以后如果刚刚那两个人再来公司,告诉保全,不用拦着。”话音落下,李毅阳重新回到沙发前,坐下。
“是。”Coco应允,而后离开。
再次,办公室内安静了。
李毅阳拿起那张之前看似不屑一顾的照片,仔细拜读了照片中的那两行数字,双目逐渐无神。
“***,是你做的么,为什么……”李毅阳望着照片,心中无名有股心疼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