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切换到2206,某月的客房内
“嗯,看来洗澡也是件人间很有趣的事情啊。”空桐悦一手拿白色的干毛巾,擦着自己那用吹风机吹半干的头发,另一手转动门把从浴室里出来。
迈着步子,空桐悦离开浴室,来到屋内,却发现这看似不大的酒店房间里已是空无一人。
手上擦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月儿在屋内用目光扫视着,试图想找某人的踪影,但无果。
“千年冰山人呢,进浴室前不是还在吗?”空桐悦扭头各种看,似乎对于坚野真的突然不见有些疑惑。
走到茶台前,某月只见那茶台上有一壶烧好的热水,还有一杯隐隐约约冒着热气的温白开,大概是从电水壶里倒出来的。
此情此景,倒是让空桐悦忽然想起一个词语----人走茶凉。
不过与这成语有出入的地方大概就是这杯还冒着热气的温白开了吧。看见那杯温白开杯子下还夹着一张被人折过的纸,空桐悦便将手中擦头发的毛巾搁在茶台上,把装水的杯子微微拿起,抽出那张折纸以后再把杯子放下,全无喝水之意。
打开那张对折的纸,直觉告诉她这是坚野真留下的。那张对折折纸,说白了其实就是印着这家酒店名称的便签纸罢了,估计某人是就地取材。
纸张上只有三行话,字里行间却都有着坚野真那对人淡漠如若的感觉。
客房房费我交了四天,这四天你可以安心的在酒店住下,顺带找能够租下的房子,至于医务室那边…其实并不适合你久住,早搬出来就少点麻烦,如果有事,打我电话,随传随到。
这段话在大多数女孩子眼中,或许…是极其温暖,极其有担当的沁人肺腑的暖心言语,可只是大多数,在某一小部分眼里,这种看似带着嘘寒问暖的话中如同夹杂了一把无形的刀片,划开自己与他人间的区别,以及那天生的差距。尤其是…像空桐悦这种从小没有血亲、长期无人保护无安全感的人,更是如此。
空桐悦低垂着头,半湿的头发遮挡月儿的脸色、眼神,无人得知她在想些什么,唯有她的身子有些微微颤抖,拿着便签纸的手骤然一紧,原本就轻薄的纸张瞬间形状扭曲。
“什么嘛,你这是在可怜我、施舍我吗?”空桐悦语气极为讽刺的说,似是在嘲笑自己,又或是在藐视坚野真对自己这种看似友好的关心。
瞬间,往年往日那种不好的虚假记忆全部涌入脑海,名为友情亲情的各种虚伪让空桐悦有些失控。
“你的怜悯我不稀罕!!”
空桐悦语气愤激,拽着纸张的那只手高高举起,想要将那张便签丢于地上践踏。
终究,月儿还是没能狠下心把纸张丢在地上,也许…大概,是她内心深处对别人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盼望,又或者,仅仅是因为对方是千年冰山。
“我不稀罕…”月儿的手无力垂下,拍于茶台桌面,身子无力地斜靠着茶台缓缓蹲下,双眸如那夜晚的天际,漆黑黯淡,看不见一点希望,往昔那些波光流转早已是再找不到任何残存的踪迹。
“我不稀罕,但我不稀罕又能怎样呢,现在的我又有什么资格评判?”空桐悦在自讽和自卑中寻找着一个能让她接受的平衡,那片仅剩的灰色地带。
如千年冰山所言,自己的确是无法完完全全的照顾好自己,从某种程度来讲,自己还不如一之宫魅,那么试问这么一个连自己生活都照顾不好的女人,又有什么资格批判坚野真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