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只知最后月儿是被窗外刺眼的阳光给晃醒的,一睁眼觉得人都要瞎了。
他大爷的,早知昨晚就拉窗帘了。
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手在床头胡乱摸索着,想要找手机瞧时间。结果手机没找到,反而碰倒了安定的药瓶,塑料药瓶摔倒地上,发出很清脆的响声。
好嘛..这下子彻底醒了。
不情不愿地坐起,跪坐在床上,披散的头发遮挡住半张脸,外加空洞的眼神,像极了恐怖电影里的女鬼。
坐在那发呆了片刻,空桐悦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八点五十,迟了..”
然后十分淡定的又发呆了一会儿...挠了挠头发。
“早知就不吃安定了..睡得那么死,闹钟响了都没听到。”本来是睡不着磕两片,结果兴许是太久没吃,药效过于强大。
不过反正都迟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于是她慢慢悠悠的起床,摸出放在枕头下的发圈,顺带捡起地上的药瓶,将药瓶往敞开的行李箱上一丢,开门,打算去洗漱。
走到客厅,瞄到厨房方向,空桐悦愣住了。
本想着这个点,千年冰山应该已经去学校上课了才是,因此月儿也没指望他送她,更做好了没给千年冰山做早饭他生气的准备。
不过今天的老天爷对她似乎格外宽容。
“你..不是去学校了么,说上午有课。”月儿走过去,试探性地问道。
她是看过他的课程表的,而且她很清楚今天周一来着。
对此某人只是淡淡说了句:
“你记错了,是下午。”
而后把手中盛了热粥的碗放于桌面。
“是么?”空桐悦挠挠头,难不成真是自己记岔了?
某人轻发出个鼻音应了声。
空桐悦也没在意,目光还是锁定在那碗粥上...有点馋。
坚野抬眸,瞧见她站那望穿秋水的模样,眼底有些异样情绪。
其实确如空桐悦所言,他是有课,且上下午都排的满满当当,只是..把这丫头放在家里,他实在是不放心的。
尤其..还经历了昨晚那个插曲,他是断不敢再把她乱扔下了。若真出事,他无法向别人交代,自己亦是会愧疚。
“手..还会疼么。”
坚野一说,空桐悦又是下意识地瞥了眼自己的左手手腕。纱布上隐隐透出一点点红色,她拉了拉袖口,然后故作随意。
“没事,都包扎了能有什么事,早不疼了。”
“那过来吃早饭,等会儿凉了。”
“那我去洗漱。”
“我、说、了,等会儿凉了。”某人刻意加重语气,重复了遍上句话。
这反正在自家,她有什么好介意的。更何况她什么丑态自己没见过,还会嫌弃么?
早就习惯了。
“哦..”空桐悦乖乖坐下。
这谁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千年冰山是大佬,惹不起,惹不起。
“吃。”类似命令的语气。
“好的。”把手里的发圈放桌上,空桐悦拿起调羹喝粥。
桌上空桐悦一直不敢多开口,闷着头吃着那碗放了青菜和肉的热粥。
至于某月选择装鸵鸟的原因共有二。一是怕千年冰山生气,因为她已经比平时晚起很多了;其二则是怕他继续询问些有的没的,然后自己头脑一热犯蠢,说出些神经病一样的言论。
所以考虑再三,还是喝粥最安全,既能糊弄别人,同时自己又能饱肚子,多好。
坚野坐那看她头低着,一看就是有意回避,就跟之前在自己课上俨然是如出一辙,头发都快落到碗里了。
忽的坚野觉得很不舒服,这不论是粥里有头发,还是头发沾了粥,都让人觉得不清爽,看不过去。
于是他站起,顺手拿起空桐悦方才随便放在桌上的发圈,走到月儿背后。他抬起手,帮她把头发都理到后面。空桐悦喝粥的动作停下了,只因千年冰山动了她的头发。
某人用手做梳,替她理顺了头发,再握成一把,用发圈扎上,虽说松垮,但最起码不会似之前那样垂到碗里弄脏。
“慢慢吃,不急。”
就算时间再赶,他也不会让她匆匆乱塞地敷衍了事,委屈自己的。
空桐悦没有回答,用喝粥的行动告诉身后人。只是月儿眼底却是有点慌乱的。
心乱。
明明只是撩了下头发,再顺手帮你扎起,旁人眼里在正常的事情,可怎么到她这里就有点怪怪的呢,说不上来..依旧是那样,有点酸..也有点甜,能够让她暂时放下那些并不美好的过往,似苟且般的享受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