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光线昏暗的屋里,坚野瞧床上没人,心里便是咯噔一声,这不好的预感果然成真了。发现卫生间里的灯还亮着,快步走去,一踏进卫生间,就瞅见了倒在卫生间地砖上的空桐悦。
“这个笨蛋..”低声啧了一句,跑过去将她拽起。
仅仅是隔着略厚的睡衣,他都能感觉得到她身上的热度。
好烫啊..比先前烧的还要高。
也许是出门吹了夜风的缘故。
该死,早知就应该让她待在家里,不让她去什么夜市乱逛的。
“什么破药,一点效果都没有。”吃了暂时退烧,后面居然烧的更高。
这样子必须得去医院了,只靠药应该效用不大,且她这样药不一定吃的下去。
手碰到她那被水浸湿的另外半边睡衣,坚野顿时眉头蹙在一起。视线移到那掉在一旁的水壶,他大概猜到了经过。
不论事情缘由如何,总而言之,得先把空桐悦的这身湿衣服换下来,再把她送医。
将其拦腰抱起走出卫生间,放到屋内的床上,转头就钻到了某月那个小衣帽间里去。
换衣服的话,最方便的还是裙子。
空桐悦躺在床上,整个人五官都拧在一起,仿佛很难受的样子,身子很热,却连解衣服的力气都没有。
坚野在她那些衣架里翻着,越翻越静不下心,有点心浮气躁。
“这笨蛋都没有裙子的么?”不是牛仔裤就是运动套装,一套比一套麻烦。
最终从某个角落里找出一条不知堆积多久的吊带裙子,皱巴巴的,但总好过没有。
顺手又拿了件宽松的外套,出了衣帽间。
衣服是有,可怎么换却让某冰山犯难了。
坐在床沿,手拿衣服犹豫了会儿,最后选择轻摇了摇空桐悦的身子。
“空桐悦..空桐悦..”但貌似并没有多大用处,月儿仍是在极度难受的昏迷状态。
这可不是叫不醒就能糊弄过去的事情,于是坚野再次唤着:“丫头..丫头,起来把衣服换了我带你上医院去。”
床上那人总算有了点反应,双眸紧闭,嘴唇微启,似是在嘀咕念叨什么..只是声音太小听不太清。
“你说什么?”坚野俯下身凑近了点,想要听的清楚些。
不知是烧糊涂了,还是在做梦,她断断续续的念道:“妈妈..哥..难受..”说话的音很含糊很浊,跟蚊子音一般,能听出字已是难得。
这么没头没尾的话,坚野听了心里特别的不自在..本就带着几丝淡漠的眸中此刻更是多了几分无奈。
姑且可以将这种情绪称之为心疼吧——
……她得是多没有安全感,才会像个孩子一样,发高烧时喃喃自语一些可能根本就不会实现的事。
妈妈也好,哥哥也罢,于这个笨蛋而言,皆是遥远如星辰,看似触手可及,实则远在天边。
回归现实,医院要去,衣服也依旧要换。
可她那如同快要蒸熟的咸鱼一般的身体,指望她自己怕也是不行了。
深吸一口气,无奈至极的下了决断:“罢了,死就死了。”
说完,便替她解着身上睡衣的扣子。
只是单纯换衣服本不尴尬,问题就在于她那是睡衣啊!况且他听说女儿家穿睡衣的时候,里面都是不穿内衣的,这才是他最纠结的点。
刚解了两颗扣子,某人的手便不动了。敞开的睡衣领口,若隐若现的春光,他觉得呼吸都不顺畅,同理因为血液流速加快使他不免有些面红耳赤。
没有什么是比这更别扭、更绝望的。
换衣工程重新开始,并持续进行中……
换衣服时他完全是在理智与道德的鞭策下动手的。秉持着能避则避,能不看就不看的原则。稍有一丁点儿不好的想法都会受到自己良心的谴责。
人家是个病人,病的都昏过去了,你也只是无别的法子才动手换衣服,怎么可以由此对她产生龌龊下流的想法,坚野真你脸呢?!
即便很注意不去看了,可套裙子的时候还是...把月儿给看了个精光(不是故意的,只是眼神不自觉就往一些乱七八糟的方向瞟了)。
以至于换件衣服换到后来,坚野自己竟也出了一身的汗,这种天人交战的滋味是真的煎熬。
给这笨蛋穿上外套,坚野这才如释重负。他总算解脱了。
这件事情,任凭日后如何,他是死也不会同那个笨蛋提起一个字的。说了,就不是住院的事情了,是要进太平间的事情了!!
绝对会被她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