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你有点人性,没置之不理。”空桐悦收回‘千年冰山是个没人性的家伙’这句,但没良心是确实的,她不收回。
“说句难听点毁形象的话,就算我在你眼里是个大烂人,但最起码我不会以戏弄旁人为乐,更不会……拿那些孩子的性命和温饱问题来与人开玩笑,因为这是人对人最基本且最应该做到的尊重。”坚野说这话时,脸上没带着一丝表情,显得十分严肃。
那间宿舍的问题是显而易见的,就算勉强可以住人,但也只是一段时间,安全隐患一直都存在着,说不定哪时这用石子和沙子糊的宿舍就会裂出个大缝,随即轰然倒塌。所以哪怕没有这次漏雨的事情,坚野得知情况也会叫人维新翻建的。
月儿把他所言的每一个字,皆听入耳中,记在心里,眼神中有了些柔和的感觉。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你还挺有责任心的。”月儿觉着,像千年冰山这种性格的人其实也有自己的原则,只是她不知道。不过空口说白话谁都会,真正实际行动却少之又少,这一点倒是让月儿佩服。
只是这种佩服的基础,也是在于他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随手大笔一挥就能拿到钱,所以这种褒奖还是好坏参半的。
“我一向如此。”不论是对谁,他都会尽责,但能够他想在尽责之上更近一步想一直保护的,却只有....
“你还真是接受的快啊。”好像在空桐悦的记忆里,千年冰山一直都是这么厚颜无耻的吧,除了刚认识他没几天的时候还有点高冷,久而久之她发现他的高冷全特么是用来骗外人的,熟人面前简直就是个不要脸的人啊!
“等会儿不对,你都说了,你找了人重新翻新房子了,按理来讲那些工匠应该把粉刷这事情一道给办了才对啊,为什么还要我们来刷油漆。”这是空桐悦最最不能理解的地方,千年冰山嫌一个人麻烦拉个人来,这是人之常情,这工程队拖三拉四不给刷漆那就不对了吧,这是他们应尽的本分好吗?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天经地义。
殊不知空桐悦随口一说的话,却被耳尖的坚野摘捡出了词汇,毕竟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你方才说了‘我们’..,我可否理解为,你是答应了帮忙?”
“去你的别给我扯开话题,问你正经的呢!”为什么有的时候明明应该正经,这货却老是爱把事情往其他方向引导呢?
“确实,粉刷本就在那些工匠承包的范围内,而事实上宿舍里面的粉刷以及电路都已经弄好了,没刷的,是那四面外墙。”
“干活还能干一半啊!”哪来的极品。
“如你之前所言,好不容易才有个假期,任谁都会想休息的。若要怪,那便只怪在这是个清明假期了,那些搞房屋修建的最讲究风水之类的,他们嫌弃清明节动工晦气,就借口跟我推辞说可否等清明过后再继续完善。
但看天气,清明过后两天便是雨天,一连几日都是阴雨连绵,届时完全无法上漆,就算勉强刷上了,也干不了,还有可能会大面积掉漆。这么想,我索性就直接给他们结钱了。”那些工匠若想推脱的话,纵使坚野把他们强拉来也未必会尽心尽力,搞不好又会像之前的修建队一样,弄出些毛病造成隐患,这么想还不如结账让他们早早走掉,最起码还能落个安心。
“你啊,就是个少爷,完全不懂这些人的路子,你压根儿就不该给他们结钱你知道么?这种工匠最黑心了,他们一定是吃准你不会日日监工,又是个富家子弟出手阔绰,所以耍套路了,故意拖延,想要多拿钱,这种时候你怎么可以松口给他们结钱呢,是不是傻!”这种人空桐悦见得可多了,往往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可心眼比斑点狗身上的斑点还多,算计人算计的跟会计似的毫不留情,专欺负千年冰山这种没下过社会最基层的人。
“没办法,本来粉刷就是最后一步,按照我们签的工程合同,做完这个他们就彻底竣工了。现在虽没有完全做完,却也完成了十之七八,这是不争的事实,我无法反驳。
况且我也没有付全款啊,是按照他们的进度算的钱,严格来讲也差不多吧。”坚野耸耸肩,表示对此也是很无奈,毕竟关于修缮房屋这类事情,他其实并不擅长。
“才没有差不多,差远了,这种情况你压根儿就不该付钱,就应该把钱压着,等完全竣工以后再谈,现在你手一挥把钱丢出去了,人家拿了钱拍拍屁股走人祸害下一个去了,你倒好,帮人家收拾烂摊子还乐呵呵不自知的,你真以为扛两桶油漆过去你就是粉刷匠啦。”照这情况,估计除了找工匠修缮的费用外,那些修缮房屋的砖块水泥,各种建材都是他自己掏钱的这绝逼没错。
气的空桐悦撸起袖子就想把这少爷的脑袋撬开来看看装了啥,看来得说道说道,否则这娃不得废了啊。
双手环胸,俨然是恨铁不成钢:“不是我就想不明白了,平常包括刚才,你对我都是一套套的,溜得跟那什么似的,算盘打的贼想,怎么到了别人那你就成无辜的天真小奶喵了?”这差别让空桐悦想打人。
也许是没想到空桐悦会大动肝火,坚野此刻有点尴尬了,挠挠后脑勺,不知该说什么。
“如你所言,我的确不是很懂那些行情啊还有规矩什么的,不过也正是因此我才需要你嘛,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可以安心,你也可以帮我慧眼识人,省的我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坑,嗯?”说时还扯出一抹笑容。
虽然话中有一半是带着玩笑的意味,但其中却也有着他心中最真切的想法,确实只有空桐悦,才能让他安心,让他能够安静的思考下去,就像一颗定心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