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野顿了下,而后开口:“……不行么?”
忽然有种此人要注孤生的感觉。
请问这个停顿有何意义?!
空桐悦脑后十字路口蠢蠢欲动,但考虑到是在孤儿院,院里孩子还在午休,她就不暴怒了,省的祸害别人。
咬着牙,感觉牙根都快咬碎了才从嘴里票飘出话来。
“我又不是你家的保姆,凭什么听你号令啊,千年冰山,少爷,坚野少爷,麻烦你用点脑子好吗?我空桐悦凭什么放着大好时光的假期不去过,非要和你一起待在这地方刷漆做苦力啊,还是无偿的义务劳动,我拒绝接受!”她又不是志愿者,没什么为人民服务的优良精神,骨子里也没有乐于助人这个基因,尤其还是和这气死人不偿命的千年冰山一起,她拒绝,果断拒绝。
so,要她无偿劳动,做梦!
“谁说无偿,那打掉的一万三就是你的酬劳,怎样,如此高薪,确定不做?”坚野早就算好了,心里那个小算盘打的那叫一个响。
“你!就是个奸商!”还以为他真的有那么好心呢,结果看来是她太天真了,这货良心都没有又岂会有人性?
“你尽管骂,我无所谓。”反正今日她已经把他骂了千万遍了,也不差这一两次。
“无所谓是吧,那你自己来啊,反正我是不会帮忙的。”说完就打算转身,想要一走了之。
这话是他自己说的,那就让千年冰山一个人来好了。
“站住。”一把拽住空桐悦的衣领,把她拉回来,“怎么,上了贼船还想跑?”这比喻也是略无敌。
空桐悦拍开他的猫爪子,理了理自己的衣领,然后正色直言:“我说你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才会想搞这个花样,你假期搞什么不好啊,偏偏来刷漆,还把我拉上,你是吃饱了撑得吧!”他难道不知道么,有的工匠,单就粉刷这一项就执着了将近大半辈子的时间,他们把这个看做是人生里最重要的事情,钻研它、热爱它,尽心尽责!
现在千年冰山整这么一出,把那些老工匠老前辈置于何地?
这点月儿无法接受。
“我不是为了玩。”
“那是什么!”
“为了孤儿院那帮孩子的住宿。”
空桐悦凝噎,果然,一提到孩子,她的气势就大打折扣,甚至变得没有锐气。
“我懒得听你讲废话。”捂着耳朵旋过步子,低头瞧着那还有些沙土的水泥地。月儿一副打算不听、不看、不作为的样子。
对此,坚野唯有无可奈何,拿空桐悦一点办法都没有,本不想告诉她的。
“还记得韩洁案我们入现场的时候么?”还是给她做了解释,只因怕她误会。
月儿只当听不见,实际上不过是双手掩耳,怎么可能听不到声音,掩耳盗铃自我催眠罢了。
“那天离开现场时不是下了雨么,虽然只是阵雨,但当时的雨势还是很大的,所以祸害到了孤儿院孩子里的宿舍。”
“……下雨..,跟宿舍又有什么关系,还有粉刷油漆。”空桐悦缓缓放下手,侧过头,目光转至他身上,似是有了想听他姑且一叙的打算。
见空桐悦有些动摇,坚野暗暗感到了高兴,继续开口诉说:
“本来是没关系,只是你也看到了,这是郊外,这孤儿院又是几年前从旁人手中买来后改建的,后因装修队偷工减料,所以那些孩子住的宿舍的墙壁上所抹的并不是完全的水泥,而是混了碎石子和沙砾黄土的劣质残次品。
这不,那天下雨,雨水就从墙壁的缝隙里渗了进去,墙壁上一个劲的掉沙石,而屋顶也因为无人搭理漏雨漏水,导致完全没办法继续住人。院长只好打电话给我,就找了新的工匠师傅,在不破坏原来地基的情况下,连忙把这屋子重新维新翻建,才有了今天。”坚野一五一十的坦诚相告,毫无隐瞒之意。
听到‘偷工减料’四字,月儿不禁有些坐不住了,直接转过身,全然忘了刚才还在耍脾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家孤儿院是千年冰山你还有光他们一起出钱创的吧,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是真的建筑队不走心,还是从一开始这些少爷他们就没彻底上过心,给的预算少的可怜。
“没办法,那时都只是学生,无暇常常分神来这里,自然也就有些疏忽失察。偏偏这院长也是个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闷吞蠢性子,就跟你似的,看我们出钱修孤儿院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所以也就没跟我们提起这个事情,也是这次瞒不住了,才不得已跟我联系,然后被我用话套出事情。”说白了,这位院长也是有点以情感角度来衡量判断问题,无法从理智的角度判断。
若她没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困扰早点做出决断,不就没有今天这档子事情了吗?
不过孤儿院的存在就是同情心泛滥的结果,这点坚野真无法反驳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