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尔,你是不是和柯凡说过什么,这两天他闷闷不乐的。照说,你们小俩口的事,我们不该管,只是见你婆婆这样子还为你们操心担忧,我想我们关心一下,就当关心自己的身体,对不对?”见柯父这般说,莞尔只好说道:“爸,直说吧,我有一套小公寓是我母亲在我结婚前给我买的,我母亲想作公证,我没有想到,柯凡好像很介意。”“你不提出来,仍然是你的,柯凡不会占为己有的,你是太不了解他了,你这样做会让他觉得你对他有二心,夫妻之间就怕有二心啊,再热的感情都会冷却。”“爸,我很抱歉,但是他的反应也太大了。”莞尔心中有些愤愤不平,如果那天莞尔撞到的不是门框,而是茶几角呢,绝对不是磕一个包而已。其实,她在意和惶恐的不是受伤的程度和部位,而是柯凡会不会还有下一次。更重要的是,柯凡这一举动,犹如一只橡皮擦,逐渐抹去他曾经加注在她身上的信任和安全感。
“莞尔,听说柯凡出事那天你和朋友刚好经过,是你用围巾包扎他的伤口,多亏了你啊,你们缘分不薄,就是冲着救命之恩,柯凡也不该那样,那样只说明一点他太在意你了。要不他今天还来电话说是接你一起回家呢。”柯父说道这儿,突然打住了,儿子怎么回事,竟然食言了。柯父平时也不多言,这回算是破天荒地和媳妇说话,这一说话,才发现言多必失,赶紧将话题岔开:“对了,莞尔,你那天看见了捅柯凡那个小青年吗?”见莞尔神色有些意外,柯父便将儿子收到了一封匿名信的事告诉莞尔。原来就在两人结婚前,柯凡收到一封匿名信,信里还附带了一张照片,建议柯凡去调查照片上的年轻人,说是可以找到当年刺杀他的凶手。回到卧室,莞尔觉得蹊跷,柯凡为何没有告诉她,是觉得没有必要,还是另有隐情?如果那天柯凡早点回来;如果她不在失去耐心时,提起那封匿名信;如果柯凡不是用淡漠索然回答她也许,他们都会小心翼翼回避萧云的名字,直至能心平气和地沟通。
可事实是没那么多“如果”,人生也不是一场可以无休止排练和肆意改编的话剧。莞尔躺在婚床上等柯凡,她想他们是应该好好沟通了,一切都来得及,只要他们还愿意在一起。莞尔带着几分睡意闭上眼睛,她好像听到轰隆隆的火车声,她想起几年前和心乔坐夜行火车回重庆,总是在睡意朦胧中期盼天亮,因为,天亮意味着目的地的到达。而今呢,她和柯凡的婚姻,犹如驶向茫茫黑暗的夜行火车,她不知道,何时才迎来天亮时分。就在半梦半醒之间,莞尔依稀听到房间里的动静。柯凡回来了,他没有开灯,在床边逗留了一会儿,随即离开。等莞尔睁开眼睛,门已经轻轻合上,莞尔起身,循着声音,伫立在洗手间门前。回到房间,莞尔有点坐立不安,一见柯凡回到房间,啪的一下将灯打开。后者一愣,好像不太适应灯光,眼睛微闭了一下,一脸惊讶看着坐在床上的莞尔。“还以为你睡着了呢。”裹着一条白色浴巾,裸着半身的柯凡走了过来,准备躺下。
“你觉得我现在还睡得着吗?”莞尔的口吻带着挑衅与指责,“怎么不接电话呢,是什么让你顾不上接电话呢?”“莞尔,我们是应该好好聊一次,不过今晚不适合,我想我们都没有准备好。”柯凡说道,眉头轻皱。少时,柯凡懒懒地靠在床头,开始点烟,吐着烟圈,健硕的肌肉看起来很性感。莞尔很少以审犯人的口吻问讯他,显然她的情绪已经很坏,而他的情绪也好不到哪里。“没有准备好,你究竟要和我说什么?你需要准备。在你没准备好之前,你把我当成你的什么人?”说着,莞尔将头靠近柯凡半裸的上身,像是要伏下身子去嗅那股潜藏在体内的异性味道。柯凡在掩饰什么,一回到家里就洗澡,直觉告诉莞尔,他的身上带着不可告人的异味,莞尔举起手,用修长的指甲在他的胸前狠狠地挠了一下。就在柯凡发出哎呀的声音中,莞尔目光落在那一条短粗的刀疤上。“柯某人,你收到匿名信,为何不告诉我啊,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你又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呢?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吧,能将爱情转化为友情,带旧情人看心理医生还不够,还要替他参谋结婚对象,不时找借口聚聚,不是吗?”莞尔暗自一惊,半晌,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老公今晚究竟和谁在一起了。